乔阮将身上的薄被紧紧拢着,猩红的眸子看向淡然的乔晚。
明明应该名声尽毁的是她,为什么到头来自己却被捉奸在床!
我,不甘心!
苏紫嫣心绪凌乱,在听到乔阮的话后,反而冷静下来。
“这是何意?乔晚是你姐姐,也是三殿下未来的皇子妃,切不可胡言乱语!”
“娘娘,我没有撒谎,就是姐姐趁着刚才萧娘娘突发急症之际给我下的药!”
“求陛下、贵妃娘娘为我做主啊!”
乔晚,只要我一口咬死,你以为你能跑得了么!
反正清白已经给了二殿下,他们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
“陛下,此事关系皇家颜面,还请彻查!”
苏紫嫣气急,她知道,一定是乔阮这个贱人主动找上的儿子!
可刚才通报的宫人是谁安排的?
明明说的是老三跟乔晚,为何又变成了泊宇?
难道他也有参与?
她余光瞥向身后方欣然而立的男子。
此人越发看不透了!
裴思南被哭嚷的声音扯得脑仁儿疼。
这种皇家的丑事,断不能被其他人知晓。
当即命宫人将现场收拾妥当,带着几人移驾苏贵妃的永寿宫。
宫殿周围侍奉的宫人已经被遣散,四周均是禁卫军把手,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偌大的宫内只剩下皇帝他们六人。
乔阮颤巍巍跪在中间,赏花宴穿的浮光锦衣裙已经被裴泊宇撕毁。
眼下只能找来一件宫女的衣服,凑合穿着。
乔晚被裴瑾年拉在一旁,硬按在自己旁边坐下。
裴思南扶额,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爹!
“乔阮,你说你姐姐给你下药,可有证据?”
苏贵妃一针见血。
之前已经被这个蠢货坑了两三回,这次定要问个清楚再做打算。
“启禀娘娘,我当时只是看到姐姐朝着我撒了什么东西,之后就神智不清,哪里有什么证据啊!”
“民女所言句句属实,再怎么样,我也不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啊!”
她哭得双眼有些红肿,梨花带雨的模样让裴泊宇心烦意乱。
都怪自己一时鬼迷心窍,着了这个贱人的道儿!
“父皇,儿臣当时也感觉脑子乱哄哄的,到底是什么时候中的药也不清楚。”
“不过,眼下既然已经铸成大错,儿子自愿领罚。”
希望自己主动认错,能让父皇消消气!
只不过,乔阮的毒真的是她下的?
裴泊宇怂拉的脑袋下,余光瞥向那抹淡然的身影。
“乔晚,你有何话说?”
苏紫嫣心底的怨气仍在积聚。
她想不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竟然让自己引火烧身!
“娘娘,臣女不知如何辩解!”
“哦?那你是认罪了?”
乔阮悬着的心砰砰直跳,她就知道,这贱人就算巧舌如簧。
那么慌乱的场面,有谁会注意到她干了什么?
没有证据又怎么样,照样能咬死你!
乔晚摇了摇头,面色冰冷。
“妹妹,你说,萧娘娘病发的时候我给你下的毒是么!”
“没错,就是你趁乱给我下药!”
乔阮有点儿紧张,死咬着嘴唇说道。
“陛下,那时,臣女正要上前给萧娘娘看诊,可娘娘一见是我,拒绝臣女医治,臣女不放心,便一直站在旁边守着,直到跟随众人来到长乐宫。”
“这一点儿,待娘娘醒来能为臣女坐证。”
“而且,当时周围娘娘的侍女也都在!”
乔阮慌乱的摇着头,像是拨浪鼓一样。
豆大的泪珠滚落在地,很快面前的石板地上便聚集了一小摊儿。
“父皇,不知乔晚哪里得罪了萧贵人,好心给她看病还不愿意?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裴瑾年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模样像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眼睛更是阴狠地盯着不远处瑟瑟发抖的女人。
“你这妹妹怕不是跟你有血海深仇吧!今天赏花宴冤枉你抄袭,这又冤枉你下药!”
“父皇,我看这乔大人还真是一脑袋浆糊!宠妾灭妻不说,还偏心眼偏到天上了!”
“什么抄袭?怎么回事儿?”
裴思南太阳穴一突突的。
乔家这段时间可真是好极了!
哪次宫宴的岔子没有他们家?
而且还都是一家子炮轰这嫡长女。
当着众人面儿都这般,私下指不定怎么样呢!
“父皇还不知道?”
“那儿子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瑾年,这还办着乔晚的案子呢!”
苏紫嫣柔声劝阻,眼睛却已经要喷火了。
自家儿子还跪在地上,虽是初春,但这石板地冷得要命。
裴瑾年一定是故意得!
“贵妃娘娘心疼二哥就直说,扯上乔晚干什么!”
“哪里是她的案子,明明是她妹妹诬陷的戏码!”
“父皇,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儿呢!”
裴思南耷拉着眼皮,眉心紧蹙。
“那你快说!”
裴瑾年得了令,像是一只被放出来的小老虎一样。
霹雳巴拉将今日作诗的事情讲了个明白,时不时还点评一番。
吓得乔阮一动不敢动,哆嗦着身子,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什么?”
“你说这些诗都是乔晚写的?”
“当然,千真万确!”
裴瑾年挺着胸脯,傲娇的脸上尽是得意!
“这可是孙大学士跟众位大人,还有官眷们在场亲眼见到的!”
“贵妃跟二哥也在不是。”
“孙大人激动得都差点儿哭了呢!”
裴思南震惊地看向乔晚,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没想到此女竟如此才华横溢!
抄袭?
能七步成诗,被孙膑连连赞叹的人怎么屑于抄袭?
这么看来,这件事儿却又蹊跷!
裴泊宇眼看着护在乔晚身边的男人,眸子阴郁得能滴出血来。
“三弟当时并不在场,怎么知道得这般清楚?”
“二哥有所不知,就是这样才更显诗文的妙处!”
“方才宴席间,孙大人等人都要把乔晚包围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想不知道也不行啊!”
裴瑾年两手一摊,状作无可奈何。
“陛下,娘娘,臣女所言句句属实!作诗的事情是我记错了,可是下药的事儿千真万确啊!”
乔阮生生控诉,要不是二殿下在,多少要顾及形象,早就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你一句记错了就差点儿把我钉在抄袭的耻辱柱上?”
“要不是我自证清白,现在就是一个被万人唾弃的小人!”
“你口口声声说我给你下药,说我不喜欢你,欺负你!”
“呵,真是笑话,这事儿要真是我做的,我会把你扔进乞丐堆儿里,而不是送到二殿下的床上!”
“这样岂不是反而随了你的心意?”
乔晚像是点炮仗一样,一气呵成。
裴瑾年一旁轻轻拍着媳妇后背。
“慢些说,别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