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正要争吵的两人齐齐变了脸色。
姜子涵是气愤中带着心疼。
他气愤的是姜小鱼。
瞧瞧！这么好的女孩儿，被欺负了还要帮你说话，你是怎么下得去手欺负的？
姜小鱼则是内心一阵憋屈。
她是想欺负没错，可她不是还没欺负到吗？
她一手指着林妙芸的鼻子，憎恨出声：“我与八皇子说话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了？你这个卑贱的低等下民，不过是我皇族的走狗而已，你……”
“姜！小！鱼！”姜子涵一字一句顿道。
倘若不是多年的教养告诉他，要宠辱不惊，天塌不惊，他这会儿已经在教训人了。
有些事知道就行，说出来会出多大的麻烦自己不知道吗？
这里是镇武司，一群武人。关键的是这群武人数量很庞大，修为还都不低。
今天这个话要是传出去，不光是这里的镇武司，其他镇武司的人也会多想，会怀疑皇族是不是想狡兔死，走狗烹。
青龙也会生疑。
毕竟他们是皇族的人，有时候说的话就代表皇族的意思。
“滚！”
姜子涵压着怒气，冲她大吼。
姜小鱼可以放在后面收拾，现在要做的事是别让林妙芸乱说。
这件事其实可大可小。
但他在这里，他就不会让这件事出现，要不然父皇怎么看他？那些兄弟姐妹又会怎么看他？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没有必要出现的事，哪怕再小，也不要让它出现，因为有的后果真的很严重。
姜小鱼是愤恨中带着委屈：“八皇子，你居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吼我？”
姜子涵懒得和她继续说，眼神变得冰冷无比，冷声开口：“滚！”
姜小鱼纵有千般委屈，在他的压力下，只得憋回心里。
只是临走前，她看着林妙芸的目光里带有咬牙切齿。
待她走后，姜子涵深呼吸两下平复心情，然后转身，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和颜悦色问道：“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林妙芸如受惊的小鹿，一直摇头。
真可惜啊。
这么快就结束了。
她觉得有点意犹未尽。
要不下次再来一次？反正姜小鱼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姜子涵温和一笑：“那个女人……”
顿了顿，他违心说道：“我跟她其实不认识，就是个不相干的人，不知道从哪知道的我的身份。”
不相干的人？
林妙芸心里鄙夷，脸上却是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
随后转变成相信：“我相信你，你这么温柔，不可能和她认识的。”
“不过你刚刚打她了，她会不会记恨你呀？”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们两个吵起来的，真的很对不起。”
她弯腰，真诚道歉。
姜子涵上前两步，赶紧把她扶起来。
多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儿啊。
这两天他没有闲着，打探了很多关于林妙芸的信息，他甚至从许多人那里套话，最终得出来一个结论——林妙芸确实很善良。
至于说有可能是装的这个问题，他曾经考虑过，所以才打探这些情报的。
实际他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很小，几乎不可能。
首先，没有人能装善良装一年这么久，并且这期间任何行为举止都没有暴露出异样。一个人再怎么伪装，有些下意识的举动还是会暴露的，然而林妙芸并没有。
其次，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怎么可能有这份心机？她这么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完全没有动机去装善良。
最后，相由心生。她长得很可爱甜美，这种人你说她心思恶毒装可爱？他第一个不信。
总之，林妙芸这份难得的品质，让他很欣赏。
本来初次见面他对她就很有好感。
如若不是她出身卑微，他甚至有想把她纳为妾室的想法。
“没有关系，你不用道歉，也没有理由去道歉。”
“这是别人的错，你为什么要去道歉？你善良，但这不是别人欺负你的理由。”
姜子涵为她开导。
林妙芸委屈巴巴的，泫然欲泣：“可是一切都是因我而发生的。”
姜子涵耐心说道：“可这并不是你的错，没有必要为别人的错而惩罚自己，那样只会让坏人更加嚣张。”
“而且……”
他说了很久，才把她说开。
姜子涵不仅没有为浪费时间生气，反而认为她担得上善良这两个字。
不论将来会不会变，只要此刻人善良，就值得他去开导。
“刚才姜小鱼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很多时候她说话不经过大脑思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她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二十几岁的孩子？
那我是什么？
林妙芸糯糯回道：“我知道啦，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可能她也只是随便说说，没有想真的欺负我。”
真是天真。
姜子涵内心叹了口气。
要是没打算欺负，就不会把人逼到墙角。
是他在，才没有让这件事发生的。
“我代她向你道歉，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姜子涵手一翻，像变戏法一般变出来一个小盒子。
他郑重其事打开。
实际上这本来就是他这两天专门为她准备的。
是一对火红色的耳坠。
他打听到少女喜欢紫色和红色，穿过紫色衣裳，唯独没有穿过红色。
姜子涵觉得可能是不好意思，所以他想来打破她的羞涩。
至于为什么送耳坠，原因很简单。
林妙芸几乎什么首饰都有，唯独缺少手镯和耳坠。
手镯的话，以目前的身份不好找理由送。
林妙芸连连推辞：“不用，我不戴的。”
“就像你说的，这是她的错，为什么要让你为她送礼道歉？我不能收。”
笑话，戴了耳坠，她不就真成了女的？
这是她的底线，绝对不行。
姜子涵笑意吟吟：“你不收下的话，那就说明你没有原谅她之前的行为，那样我会很伤心的。”
“况且，我送的礼物，没有人可以拒绝。”
父皇都会收下，何况他人？
林妙芸还是摇头。
她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除非……变成她的小羊提供好感值，那样她或许会答应。
当然，她说的是或许，不是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