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之滨的大荒泽,是一块福地。
远离人间居所,独立在一隅。
仙气缭绕,挨着碧蓝的大海,背靠青山,棕榈树生得茂密。
穿过一片的棕榈树林,便是一处水草丰茂之地。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弥漫整片大荒泽。
泽中水草丰茂,鲜花遍地,岩石大树覆盖。
清幽宁静,避世佳所。
几人下了云舟,虞翡稍稍整理了仪容,挂着笑脸。
人鱼族族长海旭已经先一步收到了司天清的传音,等在村口迎接。
一见几人,热情迎了上去。
林月恒瞧了瞧,人鱼族的看着和人也没什么区别,在陆地上没有尾巴。
海旭看着三十来岁,清雅温和,深棕色的头发微卷,颤抖着手就要握住司天清的手。
“兄长,你可算来了,咱们都几十年未曾见过了。”
细看之下,眼眶竟然还隐隐有泪光闪现。
果然,海族长和司长老关系匪浅。
被忽视的虞翡轻轻咳了一声,海旭目光转了过去,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惊喜叫道:“阿翡?是你!”
虞翡挂着温柔笑容:“是我,好久不见了。”
海旭笑着打招呼,看看虞翡又看看司天清,道:“阿翡你真有福气,兄长此前可从未带过女人来此。”
虞翡笑容僵住,这怎么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记得海旭以前是她追求者来着。
司天清看了虞翡一眼,朝海旭道:“一别经年,你别来无恙乎?”
海旭激动道:“无恙无恙,就是俗务缠身,一直想找兄长叙旧可都不得闲。”
话语之间的惋惜藏都藏不住。
司天清又道:“家中弟妹侄女一切安好?”
“安好。”
海旭忙朝后招呼:“夫人,女儿,快来。”
身后一美貌夫人带着女儿上前问好。
林月恒和谢沉音对视一眼,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海族长的女儿,竟然就是在沐阳城客栈遇到的那个看不清气息的海天晴道友。
海旭眼睛都要黏在司天清身上:“兄长,内子你是认识的,小女你还未曾见过吧,上次你来,她才满月,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朝身边天水碧衣裙的姑娘道:“晴儿,叫司伯伯。”
海天晴欠身行礼:“司伯伯好。”
司天清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一番寒暄,海旭拉着司天清问东问西,将虞翡忽视了个干净。
虞翡一脸菜色,这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哭着求她嫁给他,想和她结为道侣的单纯小伙儿了。
海旭将一行人引了进去,在大厅摆了宴席,直接将司天清引到了主位。
司天清没坐,还是将他按了上去:“我来者是客,不好坐主位。”
海旭急了:“咱们是一家人,什么客人不客人,兄长切莫如此见外。”
虞翡坐在侧首脸色十分难看。
谢沉音和林月恒坐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师尊说得没错,司长老确实抢了她的男人。”
“我听大师姐说海族长以前疯狂追求过师尊,没想到这次看都没怎么看她。”
“怪不得师尊记恨司长老呢。”
....
海旭一个劲儿地给司天清倒酒夹菜,生怕怠慢了他。
好像眼里只看得到他,她们剩下的人都是摆设一样。
被忽视的虞翡站起身朝海旭和海夫人敬酒道:“今日前来打扰,主要是因为小徒的一件事。”
海旭终于把目光放到她身上:“阿翡,你说,你的事,我肯定帮。”
虞翡心情终于好了点儿。
客客气气将林月恒想借用鱼妇兽神像重塑肉身一事说了说。
海旭越听脸色越严肃。
有些为难道:“鱼妇兽是我族供奉敬仰的神,以前只也是族人躯体有损回去鱼妇兽祠修复,可是外族人只有灵魂想重塑肉身一事,恐怕有些艰难。”
林月恒心沉了下去,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海族长,无论能不能成,您能让我试试我已经感恩戴德了。”
海天晴也认出了林月恒和谢沉音,也跟着帮腔道:“是啊,爹爹,月恒道友和沉音真人我此前在沐阳城见过的,也算是朋友了,您就答应让她试试吧。”
“这个......以前从未开过这个先例。”
唯一的机会,林月恒不想放过,诚恳道:“海族长,只要能让我试试,我愿意付出代价,您有什么要求请说,我一定竭力所为,纵使我现在只是个小小修士,可是我可以长长久久去办您说的事。”
褚流光也立马表态,“咚”地一声就跪在地上:“海族长,求您让我师妹试试吧,只要能让她试试,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海旭也被她这番大动作吓了一跳:“快起来快起来。”
四周也开始七嘴八舌求了起来,林月恒眼泪汪汪都快扒到海旭的桌案上去了。
褚宴一直没动,看着一旁悠闲喝茶的司天清,深鞠躬一礼:“师叔。”
司天清点点头,放下茶杯,对海旭道:“我来也是为了此事,这个小辈与我有些机缘,所以特厚着脸来求你这件事。”
海旭听他所言,急得摆手:“兄长这是哪里的话,早知道你是因为这件事来的,那我还耽误什么。”
随后推了推海天晴:“晴儿,你既然认识这个小姑娘,你就带她去祠堂拜见神像吧,为父陪你司伯伯说些事。”
四周寂静无声。
合着她们求半天,比不过司天清一句话。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林月恒欣喜道:“多谢海族长,多谢司长老。”
虞翡彻底无语,也跟着出去了。
林月恒上前挽着她:“师尊英明,您洞若观火,一早就看透了事情本质,提前预料到司长老的作用,事情才会这么顺利,徒儿铭感五内,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
虞翡冷哼道:“为师脸都要丢光了。”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为师磨破嘴皮子都不及司老狗一句话。”
“师尊怎么这样想,那司长老不是也看在您的面子上才答应陪我们来大荒泽的吗?归根究底,还是师尊的功劳。”
“你不用说好听话来安慰我。”
虞翡叹了口气,唏嘘道:“物是人非,为师已经不是当年的万人迷了。”
“哪有,徒儿还没见过比师尊更好看的人了,您的个人魅力那是一骑绝尘。”
虞翡瞥了一眼认真拍马屁的小徒弟,心里宽松了些,莞尔一笑:“行了,不枉为师豁出脸面求司老狗走这一趟。”
林月恒满脸孺慕之情,挽得更紧了:“师尊,谢谢您。”
虽然师门感情看似塑料,一盘散沙,可是每个人都在为了她出力。
她也没做什么,却得到这么多关爱。
也是一种幸运。
边走边说,海天晴带着她们一路去了神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