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军医手中的画像刚一呈上,时笙的目光便被牢牢吸引。她凑近画像,仔细辨认,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亮起,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我认识他!他是时家村的私塾先生,我的名字还是他帮我取的!我们快走!”
楚二和军医皆是一愣,眼中闪过惊喜与诧异。楚二忙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王妃,我这就安排车马,咱们即刻出发!”
马蹄声疾,尘土飞扬,时笙、楚二和一众侍卫快马加鞭,向着时家村疾驰而去。
终于,熟悉的村口映入眼帘。时笙来不及喘口气,便翻身下马,朝着村子里奔去。
时笙脚步匆匆,衣摆裹挟着一路的风尘,在村子的土路上扬起淡淡的烟尘。然后跟了一队士兵。
才去京城半年,村民们硬是没有认出来时笙,还是时嘉宝正好今天回村,看着人眼熟,试探性的在旁边喊了一句“姐?”
时嘉宝这一声“姐”,清脆又带着几分犹疑,在喧闹的人声中格外突兀。原本对着时笙和身后士兵投以好奇目光,交头接耳猜测来人身份的村民们,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时笙身上。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奶奶,颤颤巍巍地向前走了两步,浑浊的双眼使劲儿地瞧着时笙,嘴里喃喃道:“嘉宝一喊,我瞧着还真像大妮,可这……这穿得这么气派,咋能是咱认识的那个大妮呢?”
这时,村里最爱唠嗑的张大婶一拍大腿,扯着嗓子嚷道:“哎呀!还真是大妮!半年没见,出息成这样,我这老眼都认不出来喽!这当王妃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此话一出,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可不是嘛,这模样,这架势,要不是嘉宝喊一嗓子,我还真不敢认!”“大妮这一走,可真是鲤鱼跃龙门,成了贵人啦!”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惊叹、羡慕的话语交织在一起。
时笙顾不上和众人寒暄,焦急地看向时嘉宝,握住他的手说道:“嘉宝,先别叙旧了,李老先生呢?我有急事找他。”时嘉宝被姐姐急切的模样吓了一跳,忙回道:“李老先生前几天去后山采药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时笙的心猛地一沉,脸上闪过一丝绝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问道:“你知道他大概在什么位置采药吗?我必须马上找到他。”时嘉宝挠了挠头,犹豫着说:“我听村里猎户说,李老先生常去东边那片山谷,不过那地方路不好走,还有些野兽。”
楚二见状,上前一步说道:“王妃,我带几个侍卫随你一同前往,人多也有个照应。”时笙感激地点点头,转身对村民们说道:“乡亲们,等我忙完这阵儿,再和大家好好聊。”说完,便和楚二等人朝着东边山谷的方向匆匆赶去。
时笙一行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向着东边山谷进发。山路狭窄,两侧是茂密的灌木丛,荆棘不时勾住他们的衣角,尖锐的刺划破皮肤,留下一道道血痕,但时笙仿若未觉,心中只有找到李老先生这一个念头。
楚二和侍卫们紧紧护在时笙身旁,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以防野兽突然袭击。山谷中弥漫着潮湿的雾气,脚下的泥土松软湿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稍不留意就会滑倒。
“王妃,您小心些。”楚二见时笙脚下一滑,忙伸手扶住她。
时笙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多谢,我们加快些速度。”
他们一边艰难前行,一边大声呼喊:“李老先生——李老先生——”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随着时间的推移,时笙的心中愈发焦急,脚步也越来越沉重。
就在众人感到疲惫不堪时,走在前方的侍卫突然喊道:“你们看,那是不是有人?”
时笙猛地抬头,只见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身影正背着竹篓缓缓移动。她来不及多想,拼命朝着那个身影跑去,嘴里喊道:“李老先生——李老先生——”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时笙终于看清,那正是她苦苦寻找的李老先生。她激动得眼眶泛红,脚步却因过度疲惫而踉跄了一下。
“李老先生!”时笙跑到李老先生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泪水夺眶而出,“求您救救昭禹,他中了剧毒,只有您能救他!”
李老先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待看清是时笙,眼中满是惊讶,“时笙,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时笙站起身,将楚昭禹中毒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老先生,言辞间满是焦急与恳切。
李老先生听完,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说道:“这毒确实棘手,但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类似的记载,或许有办法一试。”
时笙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真的吗?那太好了!李老先生,求您快随我回去救救他。”
李老先生点了点头,“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
来时的路已然熟悉,可焦急的心情却让归途显得更加漫长。他们快马加鞭,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形成一条长长的烟带。时笙紧紧握着缰绳,心中默默祈祷,恨不得能生出翅膀立刻飞回嘉峪关。
一路上,众人几乎未曾停歇,饿了就啃几口随身携带的干粮,渴了便喝几口皮囊中的水。
终于,嘉峪关的城楼出现在视野中。时笙望着那熟悉的建筑,大喊一句“开城门~”
城楼上的士兵远远瞧见他们,立刻认出了时笙,匆忙打开城门。
时笙率先冲进城内,直奔楚昭禹所在的营帐。营帐内,楚昭禹面色惨白,气息微弱,生命迹象愈发渺茫。李老先生顾不上休息,立刻打开药箱,拿出各种器具开始为楚昭禹诊治。时笙站在一旁,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老先生的一举一动,心中满是紧张与期待 。
李老先生的眉头紧锁,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手中的银针在楚昭禹的穴位间快速游走,每一针落下都带着他多年行医的经验与此刻全部的专注。营帐内安静得只剩下李老先生的呼吸声和时笙紧张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李老先生终于停下手中动作,轻轻擦去额头的汗水,长舒一口气道:“幸得王爷内功深厚,护住了心脉,毒素尚未完全侵入,我已施针暂时遏制住了毒性蔓延。接下来,只需按时服用我调配的解药,悉心调养,王爷性命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