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芝想了几种方法,最后都一一否决。
最稳妥,最不容易被人察觉到的方法,还是他自己亲自进入太学之中,慢慢查探。
如果他没有参加今年的秋试,完全能借用永宁侯府的关系,把他送入太学,当一名太学的学子。
如今他已是官身,只能以官员的身份进入太学。
那又应该如何进入太学?
管理太学的祭酒,乃是四品文官。官职虽然一般,也没有多少实权,但是太学出身的官员皆是他的学生。
只要祭酒本人不犯大错,轻易动他不得,也没人敢得罪。
祭酒之下还有司业,为六品,平日里帮助祭酒处理太学之中的事务。
负责监督师生纪律的监丞,官职更低,只有八品。而负责教导学子们的老师,分别是八品博士,九品助教 。
余长芝认真分析了一下,他是本次科举的榜眼,如今是七品翰林院编修,降低官职去当监丞,博士,似乎不太可行。
这样必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徒增纰漏。万一被那个齐思瑜知道了,恐怕会猜出来他的目的。
但是,六品的司业,官职虽高一些,实权一点没有,出了太学的大门,无人在意。
但是,就这个六品之位的官职,以他如今七品的官位,想要去谋划一番,想来大部分人都能理解。
毕竟,太学之中,司业之上就是四品祭酒!
怕是大多数人都会以为,他是奔着祭酒的位置而去。
想通这些,余长芝的面目舒展,步伐轻快的来到了余婆子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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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难得一家人在,余婆子就让掌柜的早些关门,把地方空出来,他们自家人摆上两桌,一起吃顿饭。
饭桌上,余长生兄弟三人端起酒杯,向余婆子敬酒,余婆子笑着喝下。
“你们不要光喝酒,也吃些菜。这桌上有几道菜,是福梦新研究出来,特意让我们品尝一下。
你们如果觉得味道还行,明日就让后厨的几位师父学起来,加在酒楼菜单上。”
余家众人听到是卢福梦新研究出来的菜品,马上拿起筷子吃上了一口。
“好吃!”卢福瑞一脸惊喜的看向姐姐卢福梦,“姐姐,这是什么做的,怎么如此好吃?”
卢福梦见众人看过了,指着卢福瑞刚刚吃过的那盘素烧肉,轻声说道,“这是用猪肉老汤熬煮的豆干,有肉的香味,却没有肉的油腻,适合一些喜欢清淡的人食用。”
“豆干?哪怕它有肉的味道,它也不是肉,真的会有人点来吃吗?”余长生有些担心,他们家百福楼的酒菜可都不便宜。
如果真的是肉做的菜,卖贵一些,自然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可是把豆腐当肉卖,他怕有些客人会不满。
卢福梦看向一脸担心的大伯余长生,认真说道,“能来我们这里吃饭的客人,非富即贵,肚子里并不缺油水,就喜欢吃个新鲜。”
“这素烧肉,他们肯定喜欢!再说了,我们又没有把它当肉卖,卖上红烧肉的七成价即可,碗中放的份量再比红烧肉多上一半。就算是来百福楼尝鲜的普通百姓,想来也不会说些什么。”
卢福梦说得头头是道,余长生几人听得连连点头。总归,生意上的事情,还是福梦的脑袋最聪明,就先按她说得来。
说完素烧肉,又把其它几道菜点评了一遍,说给众人听完,卢福梦才意犹未尽的坐下吃饭。
还是这种感觉好,比在侯府陪着那些夫人,公子假笑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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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吃完晚饭,卢云赋和余长芝就要带着媳妇孩子离开。
可是三个小子听到卢福梦不用走,还要留下来住几天,他们就不干了!
“凭什么姐姐能留下来陪着奶奶?我也要留下来陪着奶奶,孝顺她老人家!”卢福瑞说完,躲开亲爹卢云赋的拳头,快步躲到了奶奶余婆子的身后。
余婆子自然不会让卢云赋当着自己的面打孩子,急忙护着身后的卢福瑞,对着卢云赋笑着说道,“他想留下,你就让他留在我这里住几天,到时和福梦一起回侯府。”
卢云赋见余婆子都答应了,只能点头,对着儿子卢福瑞说道,“住在奶奶这里,你老实点,不要闯祸。不然,等你回到侯府,你奶奶就护不住你了!”
卢福瑞见他爹答应下来,连忙点头,认真说道,“爹,你放心,我肯定老实,不会给您闯祸的。”
不然,等回去了,是真的没人会护着他!
他当侯爷的亲爷爷,是一点都不指望他爹能有什么出息,只要能顺利继承侯府就行。
但是,对他这个亲孙子就不一样了,那是要求真高,指望着他以后振兴永宁侯府。
他亲奶奶也更疼他爹和姐姐,对他的态度和爷爷一样,要成才才行!
永宁侯府,以后就靠他了………
他……他小小一个人,怎么扛得动!
想起来这些,卢福瑞就有些心酸,有些想念他师父成殷道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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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父亲余长芝身后的余福绍,见二哥卢福瑞和二姐姐卢福梦都留了下来,孝顺奶奶他老人家。
那他作为奶奶的亲孙子,更应该留下,孝敬奶奶才是!
“爹,娘,绍儿也留下来几日,陪着奶奶。”余福绍对着爹娘说道。
余长芝点头,语气温和的说道,“你有此心,就替爹娘孝顺奶奶,多陪陪奶奶。再顺便看着点福瑞的学业,不要让他落下太多。”
“儿子明白。”余福绍点头,也向着余婆子走去,路过余福贵的时候,顺道拉了他一把。
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说自己也想留下来的余福贵,高兴的跟着余福绍走到了奶奶余婆子身边。
余婆子见三个小子都要留下,看来要打扫出来几个房间才行。
只是,抛去酒楼放杂物,还有余长芝用来放父母遗物的那间,就只剩下两间空房了。
这一年多来,几个孩子都长高了不少,不知道够不够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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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卢云赋和余长芝几人走后,余婆子就带三个孩子来到了空房这里,让他们自己挑选。
一间屋子小一些,只有一张床。另一间空房大一些,除了有一张床,还有一张休息用的床榻。
卢福瑞怕余福绍真的听了三叔的话,要教他功课,急忙拉住余福贵的手说道,“福绍弟弟肯定要认真读书,需要安静,那我就和福贵哥住一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