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洲?哎呀,不好,不好!”莫晋头也不回,急匆匆往舱室内闯,急吼吼地进了孟洪彦的舱房,唤他们速速现身。
“孟少,大事不妙!新洲遭人袭击了!”莫晋一把推开门,吼声如雷。
“袭击?新洲?莫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孟洪彦闻言大惊,连忙追问。
“你且随我上甲板一观,便知端的。”莫晋催促道。
隔壁舱室的林子枫与山语堂,听得动静,也按捺不住,跟了出来,欲看个究竟。
众人上了船顶,放眼望去,只见前方新洲镇火光熊熊,浓烟滚滚,刺鼻之味直冲鼻端。
“怎地起了大火?莫非是那申屠邕甫比咱们几个先到了新洲?”孟洪彦此言一出,道出了众人心中所想。
“管他是不是,孟少,咱们赶紧去瞧瞧,说不定还能搭把手救火呢!”莫晋急道。
“行!莫少,那快让你的人加把劲儿,我们立马赶过去!”孟洪彦双手搭在莫晋肩上,眼中闪烁着焦急之色。
“好!好!加速!全体船员听令,即刻加快航速!”莫晋一声令下,语气中不容置疑。
顿时,鼓声咚咚,急促有力;信旗挥舞,犹如战场上的号令,催促着每一位船员。接到信号的船员们,个个精神抖擞,仿佛浑身是劲,就等着这一刻。
底舱的水手们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车轮转得飞快;两侧的船员则整齐划一地划动着船桨,每一次入水都激起层层水花。船上的人们迅速升起风帆,借着顺风之力,与逆流搏斗,勇往直前。
不多时,这支莫家车船舰队就如同离弦之箭,全速前进,破浪前行,直奔新洲码头而去,誓要救新洲于水火之中……
着火前的新洲码头,天色初明,薄雾缭绕,恰似一幅淡雅水墨画卷。然则,宁静未久,便闻远处马蹄声隆隆,如战鼓催征,打破了这份祥和。
但见一支黑甲铁骑,跨坐雄骏战马,犹如暗夜洪流,迅速逼近码头。此乃黑豹骑,气势汹汹,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马蹄扬起尘土,遮天蔽日,杀气腾腾,令人胆寒。
黑豹骑之逼近,令码头众人惊慌失措,纷纷逃命。莫家子弟见状,立刻放下手中活计,神色凝重,准备应战。
“有贼人来犯,速抄家伙!”莫家子弟中有人高呼。
“哎呀,这些贼厮鸟好生凶猛!”另一人惊叹道。
面对黑豹骑之威胁,莫家子弟虽心中忐忑,但仍挺身而出,手持兵器,严阵以待。
“退回货船,以连弩御敌!小张,速发信号弹,求援!”莫家码头守卫队长一声令下,声震船帆。
莫家子弟急忙取出炮竹所制信号弹,手抖不止,勉强点燃,射向天际。
瞬间,数十名莫家子弟集结完毕,手持红缨枪,于靠岸货船上严阵以待。弩箭手已对准黑豹骑,箭矢如雨,倾泻而出。
自高处俯瞰,码头众人如蚁群般四散奔逃,唯有莫家人保持秩序,紧张而不失沉稳。
黑豹骑前锋已至,领头者申屠邕甫长刀高举,一声令下,数百骑军如猛虎下山,向码头猛扑而来。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动地,码头陷入一片混乱。
莫家子弟岂甘示弱,弓箭手迅速调整射击角度,对准冲锋之骑军,第一轮箭雨倾泻而出。
箭矢划破长空,精准命中目标,几声惨叫伴随着马匹嘶鸣,黑豹骑攻势稍减。
然则,黑豹骑中盾牌手迅速上前,玄铁盾组成坚不可摧之壁,后方弓箭手交叉射击,掩护同袍继续冲锋。
货船上莫家弩箭手顿时陷入困境,双方陷入激战。
正当此时,黑豹骑突破弓箭封锁,跃身货船之上,双方终短兵相接。
莫家子弟与黑豹骑展开激烈搏斗,灵力汹涌澎湃,杀声惊天动地。长枪与战刀碰撞,火花四溅,鲜血染红了甲板与地板。
与此同时,镇内黑豹骑纵火烧杀,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新洲镇百姓哀嚎遍野,四散奔逃,火光在人群中肆虐,每一声惨叫皆伴随着生命消逝。
尽管黑豹骑势如破竹,但莫家子弟并未退缩。浑身挂彩的莫家保卫队队长怒吼一声:“这帮贼厮鸟,好汉不吃眼前亏,撤!”
言罢,带着残余手下纵身跃入江中,如鱼得水,安然离去。
黑豹骑之心,意在付之一炬于码头。待码头抵抗之力尽失,彼等即刻引火,一时间,新洲码头化作烈焰熊熊之地,火光映照之下,黑豹骑面容狰狞,空气中满是刺鼻之焦臭。
码头上下,犹如地狱之火肆虐,唯余数艘小舟,得以火海余生。
恰此时,莫家车船舰队破浪而来,然码头已是一片火海滔天,莫晋等人只得迂回而行,方能泊岸。
舱门洞开,甲板放下,孟家儿郎鱼贯而出,林子枫亦随之登岸。望着前方火海,众人怒火填胸。
“莫少,吾等先去拦截申屠贼军,你带舰队离去,以防失却水路之利。”孟洪彦沉声道。
“好,孟少,你们保重,我去救火救人。”莫晋与山语堂返回车船,孟洪彦与林子枫则拍马朝火灾中心疾驰,誓要擒住申屠邕甫。
沿途所见,尽是逃难百姓,孟家骑士行进速度大受影响。
林子枫眼中映着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哀鸿遍野,仿佛重回十二年前红岭村之血海深仇。他浑身颤抖,咬牙切齿,手指紧握,心痛如绞,呼吸亦觉艰难。
今新洲镇之惨状,他亲眼目睹,心如刀割。
“这帮该死的申屠贼军,该死的北地豺狼,该死的申屠邕甫!我誓要取其项上人头!”林子枫怒吼着,气喘如牛。
“寻得他们了。”孟洪彦即刻抽出冲天破阵槊,“分散小队,各自为战,各队长绕后堵住新洲镇各出口,务必全歼贼军。遇申屠邕甫,速发信号于我。”
“遵命,少主!”
孟家骑兵与黑豹骑展开巷战,亦或说是围鹿之猎。
黑豹骑甚是狡猾,得申屠邕甫之命,遇敌方骑军不可恋战,需与大队汇合集体行事。
今孟骑一至,倒是阻其肆意屠戮放火之行。
马蹄声碎……
林子枫策马狂追两黑豹骑,穿街过巷,心中怒火难平,誓要将此二人擒获。
街巷深处,传来一女娃之泣声,悲恸欲绝,令人闻之心酸。
女娃身旁,其娘亲已卧于血泊之中,气息全无,唯余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此刻,一根燃烧的梁柱自屋顶摇摇欲坠,正欲砸向那无助的女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身影自马上凌空跃出,双手稳稳接住女娃,将其紧紧护于怀中。
同时,他以背部之力,将那燃烧的梁柱巧妙弹开,火星四溅,险象环生。
“妹妹,莫怕莫怕,有哥哥在此,莫慌莫慌……”林子枫轻声细语,轻拍女娃背部,试图安抚其惊恐之心。
然女娃依旧啼哭不止,声音沙哑,似要撕裂心肺。
“娘……呜呜哇啊,娘……”女娃挣脱林子枫的怀抱,踉跄着回到娘亲身旁,小手不停地摇晃着那已无声无息的身体,却再也无法唤醒她。
目睹此景,林子枫心中悲痛难抑,泪水悄然滑落。
“娘,阿琳,爹……子枫好想你们,我定会替你们报仇雪恨,也定会找到妹妹。”他心中暗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拭去泪水,林子枫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无比,他轻轻抱起仍在哭泣的女娃。
“小妹妹,此地凶险万分,哥哥带你前往安全之处。”
言罢,不顾女娃如何挣扎,如何想要回到娘亲身边,他毅然决然地将其抱上马背,自己亦随之跃上。
“嗖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