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大伟两人离开没多久。
刚下班的王欣月也带着一束花走了进来。
此时马飞和苏艳华也已经起来了。
三个人轮流吃着饭。
灵堂里,依旧只有马九在。
王欣月也是朝着冰棺鞠躬表示敬意,马九照常回了个礼。
他这才开口道:
“你还真来了啊。”
“嗯呐,明后天休假,我给奶奶带了束花。”
“辛苦辛苦,一看就是刚下班,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中午来我家吃口饭。”
“好,你节哀啊。”
“没事!”马九朝着王欣月笑了笑。
王欣月临走前,又给老人家鞠了一躬,这才离开。
人家刚下班,马九肯定不能让对方继续留在这。
倒不是有说道。
而是他觉得这样有点不好意思。
南方办葬礼,头天也是有小席面的。
一般情况下,就是附近的亲戚,外加上过来帮忙的人简单吃顿米粉;然后一桌5个菜。
直接拿着红桶装米粉。
之后等老太太送进火葬场一烧,骨灰盒一拿,当晚那顿大席,菜就多了。
就是不知道老爸要整多少个。
一般都是15个和17个。
“阿九,你也别难过,阿嬷岁数到了没办法。”
苏艳华吃完饭,走了进来,安慰道。
“妈没事,我已经缓过劲来了。”
马九昨晚就已经缓得差不多。
这玩意咋说呢。
哭出来以后,后劲就不大。
如果不哭,那才叫难受。
老人家有这么一天,大家心里都有数。
苏艳华点了点头,突然有些八卦的问道:
“刚刚那姑娘是不是,之前妈给你要微信的那个来着,我没注意看。”
马九瞥了一眼老妈那目光灼灼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妈,人家是市医院的护士,知道这件事特地过来看看的。”
“哦..我还以为你告诉她的呢,要加紧了,这孩子妈看着不错。”
马九:“……”
啥玩意就不错了。
而且这时候聊这个,真的合适吗。
“妈,今天这日子聊这个干啥,等忙完再说吧。”
苏艳华撇了撇嘴,也没有再提。
而是让马九出去吃饭,然后早点上去睡觉。
这一晚上没睡,不去补个觉哪能行。
马九随便喝了碗粥,就跑上楼去休息了。
刚一躺在床上,立马倒头就睡。
……
作为加勒比海钓号的两人,在海上寻找了一个不知名钓点,开始钓鱼。
这所谓的加勒比海钓号,其实还是今天秦大伟临时取的。
也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整来了一个骷髅钓鱼佬旗帜,直接插在渔船前面。
“伟哥,你这破旗哪整的?”
“嘿嘿,你说帅不帅吧。”
“帅是帅,但淘宝上面应该没卖吧。”
“肯定没卖,我找人定制的。”秦大伟笑道。
原本他是想着自己买艘钓鱼艇,到时候把旗子给插上。
不过人家提前弄好了。
他索性直接将旗插在刘杰这艘渔船上面。
“这样啊,感觉今天鱼口有点差。”刘杰道。
他们已经钓了一个早上。
特么的!来回换了好几个钓点。
一条鱼都没钓到。
这何止是鱼口有点差,那完全就是没鱼口。
“我也真服了,你这船就没弄个鱼探啥的,这连鱼都不知道有没有。”秦大伟撇嘴道。
刘杰嘿了一声。
“伟哥,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我这渔船本来就是搞螃蟹用的,有海图已经多此一举了,平时这船很少开出来用的。”
“也是!算了咱们回去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活能帮得上忙,我感觉没阿九,鱼就是不乐意开口。”
秦大伟算是发现了,只要马九不在。
自己这钓鱼水平,立马下降了一半。
相比于以前淡水钓,那也不遑多让。
果然,不管放在哪里,一个“吉祥物”还是很重要的。
钓鱼佬的“吉祥物”,那一个个可都是大佬。
天生自带鱼运不说,找鱼的水平也是一流。
秦大伟感觉马九就是这种人。
至于有什么依据。
狗屁的依据!
这叫男人的直觉。
“回去回去,哎,光晒太阳了。”
两人开始收拾渔具,准备返航。
等他们回到码头以后,就看见周围已经挂了不少白灯笼。
整个码头都是老街坊。
不管熟不熟,都会在店门口挂一盏。
这或许就是每个人的默契吧。
两人刚走到鱼铺,就看见一个中年大汉一边走,一边嚎啕大哭。
“阿婶!你咋就走了呢。”
马丁走路一晃一晃的,围观的亲戚看到,赶忙上前扶住对方。
“阿丁你没事吧。”
“四叔,我没事,就是心里堵得慌。”
秦大伟和刘杰站在不远处默默的看着,等两人走进灵堂以后。
这才迈步跟了上去。
直到近前,一位年长的老头突然问道:
“两个娃,你们哪家的啊?”
“啊?我们是阿九的朋友,特地过来送送老人家的,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老头闻言,给两人竖起根大拇指。
“好样的,赶紧进去吧,晚点留下来吃口饭。”
“好嘞阿公。”
此时灵堂里,十分滑稽的一幕发生了。
刚刚那个中年大叔,趴在冰棺前疯狂扇嘴巴子。
那都快哭成一个泪人了。
主要是这大叔,双手都是纹身。
有一种社会大佬受委屈,回去找妈妈哭诉的即视感。
不过秦大伟两人并没有笑话对方。
这种事,人之常情。
两人都朝着刚摆好的遗像鞠了一躬,马飞见状赶忙还礼。
“你们咋来了呢。”
“今早就过来了,叔,有事尽管吩咐,我们啥都能干。”
马飞闻言,给两人分别散了一根烟。
“都是好爷们,你们俩年轻,就帮叔叔在外面给人喊号子吧。”
正所谓喊号子,就是宾客到了,把人家名字喊一声,告诉东家谁来了。
“得嘞!”
两人都答应了一声,便朝着外面走去。
很显然,他们也知道喊号子是啥。
灵堂里的马丁哭了好一阵,这才渐渐收住了声。
“老四!你不是说婶还有几天嘛,要不是听到消息,直接订最快的机票回来,我怕是都赶不上了我!”
马飞闻言,有些尴尬。
“没办法,老人家熬不住了。”
“我爸妈走得早,唯一一个能惦记我这傻孩子的就是婶,如果没赶上,那我真的是!”
马丁说着说着,又哭上了。
马飞嘴角抽了抽。
这家伙!
打小就爱哭。
但特么你爱哭,你还纹身。
这不是给社会人丢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