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急如焚,语速极快地说道:“你们快去保护皮老板,” 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宋老板这一被害,皮老板说不定也会遭遇危险,此刻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耽搁。
我们这次满心期待地来到林昌,本是怀揣着重要的目的,想着要去拜访那位颇有名望的皮老板。可谁能想到,这半路上居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呢。先是遇到了那伙看着就不善的人,这好不容易刚缓过神来,又突然传来宋老板被害的消息,整个氛围一下子变得紧张又压抑起来。现在一想到原本计划好的拜访皮老板这件事,心里就越发忐忑不安了,也不知道皮老板那边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我和倪警官说明了我们找皮老板的来意,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会不会也因为这件事而让他陷入了危险之中,真的是让人揪心不已。
倪警官表示马上派人过去,让我先放心,他们还需要继续研究案情,让我们几个先去招待所房间休息。
童蕾说害怕,非要和我住在一个房间,她睡在床上,我打了地铺,她睡不着,说害怕。
“小郎,怎么遇到你,总是有出不完的事呢?”
“可能就是多事体质吧!不好意思,我这次没告诉你们我来林昌的真正目的。”
“没事,我没有怪你瞒天过海,只是宋老板就这么死了吗,我甚至没和他道别……”
“倪叔没必要骗人,只是我也觉得惋惜,宋老板这个人虽然有点榆木脑袋,但是人不坏。”
“是啊,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天宝楼明天还不知道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呢……”
“小蕾,对不起,把你卷进来了。”
童蕾侧过身子,看着我:“你也知道错了啊,你得补偿我!我害怕,你上来和我一起睡吧,今天的事情太多了,我得有个东西抱抱才好受一些。”
那是我第一次抱着童蕾,我们聊着发生的事情,慢慢地都睡着了。
晨曦还未完全驱散黑夜的阴霾,整个城市仍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微光之中,我们还沉浸在睡梦中,试图从昨夜的种种紧张与疲惫中缓过劲儿来。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陡然响起,那“砰砰砰”的声音,瞬间将我们从睡梦中惊醒。 我揉了揉眼睛,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童蕾还没醒来, 我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一看,原来是倪警官。我赶忙打开了门,只见倪警官那沉稳的面容此刻也透着几分急切。 “快起来吧,都别睡了,有事情要与你们商量。”
童蕾随后也醒来,她看了看我,便问道:“昨天你在床上睡的?”
我点了点头,她似乎有点难为情,傻乎乎地问:“陈墨,我们在一起睡了,不会……不会有孩子吧?”
“你脑子进水了嘛,我是和衣而睡,懂吗?你初中没学过生理卫生吗?”
童蕾本来就生得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此刻那白皙的小脸却因为着急或者生气之类的情绪,憋得通红通红的,说时迟那时快,她二话不说,一把抓起身边的枕头,就朝着我这边气势汹汹地砸了过来。那枕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一股 “呼呼” 的风声,直奔向我,似乎带着她此刻所有的情绪,我甚至都来不及躲闪。
我们又一次来到了昨天那间会议室,一走进这里,昨日那种紧张又凝重的氛围似乎还萦绕在周围。倪警官站在会议桌前,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待我们都坐定后,倪警官缓缓开口,语气严肃而郑重地对我说道:“陈墨啊,你可得知道,现在这情况很关键,如果宋金斌遇害这件事属实,那这个皮老板,极有可能就是个知情人啊。毕竟在这一系列复杂的关联之中,他是重要的一环,所以,这条线索可千万不能断了。”
“然后呢,今天我们原定计划是拜访皮老板后就回去,现在怎么安排!”我问着倪警官。
“陈墨,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我们去把皮老板接到这里,一起来询问。”
“我是没意见,就不知道皮老板愿不愿意?”
“这个你放心,我们有当地的同事化装成普通市民上门去请他。”
我点了点头,估摸着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会议室那扇紧闭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倪警官的一位同事走了进来,而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那老者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下巴上留着长长的胡须,那胡须如银丝一般,随着他的走动轻轻飘动着,颇有几分飘逸之感。一头长发披肩而下,在脑后随意地散落着,再搭配上他那身打扮,还真有种仙风道骨的韵味,仿佛是从古时穿越而来的隐世高人。他身上穿着一件米黄色的褂子,那褂子的布料看上去质地柔软,款式也是古朴简约,上面隐隐有着一些岁月留下的褶皱,却丝毫不显邋遢,反而更增添了几分历经世事的沧桑感。 老者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进会议室,眼神平和而深邃,透着一种洞察世事的睿智,让人不禁对他的身份和来意充满了好奇,不知道他与这案子又有着怎样的关联。
“皮师伯,您好!”
我走到皮老板面前,恭恭敬敬给他鞠了个躬。
他瞅了瞅我:“看来,你应该就是陈墨吧?人称天宝楼的墨小爷?”
“师伯,是不敢当!”
“敢不敢当咱先不说,你这是闯了多大祸,怎么连警方都出动了?!”
我赶紧给了倪警官一个颜色,他便出来搪塞:“皮老板,您误会了,陈墨这是协助我们办案,是好市民啊!”
于是倪警官边说,边找人取来了那个桃木盒,我心里琢磨着,这不是已经归还给了宋金斌了,为何会在这里,难不成。正在此时,皮老板缓缓打开了裹着铜镜的布,拿起铜镜左看右看。
“不错,这就是我这里做的!”
倪警官面露喜色,赶忙追问:“皮老板,可否还记得是什么样的人委托您做的这面铜镜!”
皮老板不屑地上下打量着倪大海:“别看你是警察,我也不能告诉你,我们这行的规矩就是低头干活,不许瞎打听。”
皮老板又把那包裹铜镜的布放在自己脸上,又揉了几下,扔给了我:“好好的东西,裹什么布!”
经过倪警官的耐心开导,最终皮老板还是没说出是谁委托的。倪警官也没办法,只得送他先走,他踏出门口的那一刻,忽然转头对我说:“墨小爷,莫管闲事啊,你在找谁我不知道,兴趣对方也在找你,这双龙纹铜镜,碰不得,我为了不让心术不正的人利用,故意在这件铜镜上漏了些破绽,不知者,不足道也!”
说完,皮老板就离开了。
“陈墨,这皮老板最后说的,是什么意思?”倪警官追问我。
我低头看了看那块锦布,又看了看皮老板离开的方向:“倪警官,他是重要的线索,你们要好好保护他!”
倪警官的助手刚好送皮老板上车后回来,说了句耐人寻味的话:“陈墨,皮老板可自己都预感到了危险,他说,只要他什么都不说,大家都是安全的!”
倪大海一撸脑门:“我说吧,这指定有事儿!”
我站起身来,开口说道:“倪叔,如果没事的话,我等下就和四毛、童蕾回去了,童蕾明天还要上课呢。”
我一边说着,童蕾也在一旁轻轻点头,倪警官随即应道:“行,陈墨,我们保持联系,你们路上可得小心点,注意安全啊。这案子现在情况复杂,保不准还有什么意外情况呢。”
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我微微皱眉,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些状况,觉得还是得再提醒一下倪警官。
“倪叔,还有一个人,你们要注意,就是孬孩儿,他不会平白无故来林昌的,我总觉得他出现在这儿肯定有什么目的,你们可得多留意着点儿。”
倪警官神情一凛,郑重地点点头:“明白了,我心中有数。”
说完这些,倪警官便主动起身,送我们出了招待所。一路上,他还不忘再次叮嘱我们要注意安全。
回去的路上,我都没有说话,童蕾看上去心事重重。整个车厢里,除了车子行驶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就只剩下一片寂静了,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当中,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后来偶然间听倪大海警官说起那个案子的些许情况,这案子从始至终都是疑点重重,仿佛被一层又一层迷雾给笼罩着,让人摸不着头脑。 原本想着能从过往的那些所谓的“事实”和“假想”里找出些破绽,尝试去推翻它们,从而挖掘出案件的真相,可实际操作起来,才发现这难度超乎想象。原因就是那些关键的当事人,像宁怀远、黄瑛、黄浩,他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尤其是黄瑛案的那四个被告,状况更是棘手。他们处于一种特殊的状态,不能看、不能言、不能写,就好像和外界彻底断了联系一样,根本没办法从他们这儿获取到有用的线索。如此一来,整个案子就如同陷入了死胡同,找不到突破口,就像一桩无头案似的,只能那么悬在那儿,毫无进展。
警方为了能让案子有所转机,也是想尽了办法,把当年宁怀远案中还在服刑的人员又重新审问了一遍,期望能从他们嘴里撬出些新的信息来。可结果却令人失望,那些服刑人员翻来覆去说的还是之前的那些话,并没有提供更多有价值的内容。照这样的情况来看,这案子怕是在短时间之内,很难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了,只能继续搁置着,等待着某个契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