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黑衣人不耐道:“我管你怎么交代,我们主子的意思是只带她走。”
他指着哥舒昭觉身后的殷皎皎。
“你若有疑问回去问你们大人。”
接着,他头一歪:“愣着做什么,拿人呐!”
殷皎皎没想到他们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不觉拉住了哥舒昭觉。
“小心!”
话音未落,哥舒昭觉就松了手,他手无寸铁,对方却是个个带刀,虽未出鞘但也高举着杀上来,四五个对一个,即便哥舒昭觉功夫了得,多少也得缠斗一番。
殷皎皎是这样以为的,她甚至做好准备一人前去。
左右是和顾雪芝周旋,她已有所准备亦有布置,便是哥舒昭觉不插手,她也有办法应付。
不想,哥舒昭觉闪转腾挪轻松避过砍来的刀锋,同时抄起手刀打向对方后颈,他眼力精准,用力刚猛,几乎是一敲一个准,四五下后,身边倒了一地,独留为首的那位大哥。
大哥惊呆了。
“你、你,你真是沈如松的人?”
哥舒昭觉礼貌地点头:“是,我乃沈大人门下车夫,姓陈。”
“沈……沈大人……”大哥尽量站定,终于松了口,“都有什么交代,你说说吧。”
“沈大人担心,你家主人做事不留余地,他要求我全程陪同秦王妃,这是其一。”哥舒昭觉道,“其二,沈大人说,只藏在背后不利于两方合作,希望你主人也出来露个面,好让我家大人安心。”
黑衣人大哥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就是想挣扎,看着一地的小弟便有怯。
他咬牙道:“沈大人的担心亦有道理,这样,你先将她送至前方的妙音寺,我回去与主人商量,到时我们妙音寺见。”
哥舒昭觉很爽快:“好啊。”
那人丢下一地小弟和那辆马车,跳上马一溜烟便跑的没影。
殷皎皎踢了踢地上的黑衣人,哥舒昭觉下手颇狠,他们晕的宛如死猪。
“妙音寺。”她低声念,“我们要去吗?”
哥舒昭觉踢开了那些人,给殷皎皎规整出一条路,又将上一辆马车的老马解下套在新的马车上。
“自然要去,那里应该有顾雪芝送来的一批人在等着你,需要你去应付。”
殷皎皎跟在他后头走向新马车。
“你不是说要救我,为何还要送我进虎狼窝?”
“救得了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哥舒昭觉拍了拍马脖子,笑道,“殷皎皎,你与顾雪芝之事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她比你貌美,比你贤惠,比你温柔还比你文采风流,又是萧元驰的义妹,你与她相争,应当吃了不少亏吧。”
殷皎皎的脸色从他一句比你又一句比你时就不太好了,眼里几乎要喷火。
哥舒昭觉看的乐呵,忽地眨眼:“她真比你好那么多?”
殷皎皎眉毛竖起:“想知道的话,你何不去绑了她瞧个清楚,我在这里等你。”
“别生气嘛,开个玩笑,殷皎皎,正所谓不入虎穴不得虎子,你难道不想乘机抓她个现行,让她再不能翻身?”
“她也不是第一次设计害我了,哪一次翻不了身?萧元驰对她珍爱有加,便是我抓住了也没用,他会选择原谅,然后让我隐忍。”殷皎皎淡淡道,“哥舒小王爷,你如此神通广大,竟不知道?”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同,现在是在战场。”哥舒昭觉双眸微眯,“若是她的行径涉嫌国之大局,萧元驰也保她不住。”
殷皎皎冷笑了一声,丝毫不为所动。
“你可真天真,萧元驰若是觉得保她不住,便会以身相代,战功赫赫的秦王有许多功绩,足以抵消顾雪芝的罪恶,他对她就是如此真心,所以我才说,你是在舍近求远,费心思拉拢我没用的,我对萧元驰没有价值,绑了顾雪芝去要挟萧元驰才是上策。”
“你如此说。”哥舒昭觉皱眉打量她,“难不成是对萧元驰死心了?”
殷皎皎一噎:“这不关你的事吧。”
“说不定……关我的事。”哥舒昭觉勾起嘴角,“还记得上回驿馆,我让你关注的那个蒙面人吗?”
“记得。”
“现在你知道他是谁了吗?”
殷皎皎思忖片刻道:“不知,我打听过,没什么结果,我不得萧元驰信任,他什么也不会告诉我。”
“他什么也没说?”
哥舒昭觉难得诧异,殷皎皎瞧出不是装的。
“我都说了,我对他没那么重要,他很少和我说正事。”
哥舒昭觉默了片刻,忽地轻呵:“殷皎皎,你真不了解男人。”
“?”
“也罢,去了便知。”
他说着再次伸出手,示意她登车。
殷皎皎却是退了一步,随即,拔出腰间匕首架在胸前,是绝对的拒绝和防备。
哥舒昭觉脸一沉:“你做什么?”
“哥舒小王爷,你从方才到现在就没说过一句有用的话,我设计从大营中出来又与你来到此地,不是为了和你聊天,更不是图你救我,而是想要知道,你邀我合作的原因。”
“我一时好心,这不是原因?”
“当然不是,你不是菩萨下凡,还是萧元驰的死敌,你不找顾雪芝专找我,说白了定是觉得我更能帮你,但我始终不知哪里能帮到你,如此合作太过危险,倒不如算了。”
哥舒昭觉哈一声笑了。
“行到此处你说算了?这可由不得你。”他缓步上前,“还是说你觉得你一个弱智女流只用区区一把短刀,便能挡下我?”
殷皎皎微微一笑,将短刀刀尖猛地向内一转,哥舒昭觉的笑立时僵住。
那刀尖正抵在殷皎皎自己的喉咙上,她不知轻重,更不知那短刀锋利,刀尖抵在皮肤上,扎出一个小窝,随时可能扎破。
“你拿自己的命要挟我?”
“虽不知原因,但堂堂谛戎二皇子,战场不去,家乡不回,只在这边镇围着我转,想来我定是个极重要的棋子,骤然失却,想必,对您来讲是个颇大的损失,所以,我应该有威胁的本钱。”
哥舒昭觉浑身的浪荡劲终于散了个干净,他面皮绷紧,冷笑道:“秦王妃,为了自己痛快,你连钟情过的夫君都说抛弃就抛弃,更是不惜和贪官污吏配合,令他死在战场,如此爱惜自己,真有胆子抹脖子?”
殷皎皎握紧了刀柄。
“再者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死在此处,毫无价值,只会给宁远县主让出王妃的位置,你咽的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