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靴接触地面的声音在地下牢房内传来,仲权和阮思萱走了进来,
仲权拿过其中一名翻译的记录文稿后看了一眼挂在架子上的日寇飞行员。
强烈的疼痛感和力气的透支让其陷入短暂的昏迷,仲权对一旁的军医指指日寇飞行员:
“弄醒他,我要问话。”
军医的肾上腺激素已经准备好飞行员却已经被水泼醒,
伤口血液和海盐水的交融产生的辛辣感产生的后劲让日寇飞行员瞬间咬牙切齿。
日寇在睫毛上红色汗水、海水、血液的清透色中模糊地看到仲权背手盯着自己,
“你们师团陆航机场的详细位置在哪里?”
仲权低头对日本人保持着一定距离想与其眼神交汇,想看到飞行员的眼神变化。
“没有飞行场,就我们一架侦察机。”
日语翻译完全按日本人说什么便翻译什么,仲权已经看过日寇飞机破损的内燃机。
“你们负责记录各村烟土和鼠疫感染村落的部队番号是什么?”
日寇飞行员缓慢摇着沉重的头:
“我只知道是一个独立守备大队和前沙俄的人合作,沙俄革命爆发后现在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仲权离开地下牢房后将布满水珠的防毒面具摘下,扔在桌子上:
“国际法对使用毒气的规定不明确但如果我们可以找到日寇与沙俄使用生化武器的证据,
或许在战后获得国际上的支持。”
何蜀江进门喜出望外地交给仲权一份图纸说道:
“英吉利封禁北海后这是一批我们的商船在德意志带回来的图纸,还有几台样品。”
图纸上是丹麦贝克尔公司应德意志国防部要求生产的贝克尔炮,
德意志已经将采用顶部供弹的弹匣供弹的20炮安装在德意志远程轰炸机上。
“厄利孔?”
何蜀江的花白胡子中烟雾缭绕看着仲权说道:
“不不不,是贝克尔公司的。”
阮思萱紧跟着看完图纸后翻动着会议室内的镶壁式书橱,一阵翻动后阮思萱抽出一张牛皮纸说道:
“何老头,看看这个。”
何蜀江伸出来的手接过阮思萱递过来的牛皮纸,纸面上密密麻麻的英文。
“小屁孩,我能读的懂这洋符号?”
何蜀江放在桌子上,仲权看到阮思萱翻出的这份牛皮纸。
《圣彼得堡宣言》上黄纸黑字写着禁止在重量低于450克的弹药中使用爆炸性物质。
这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列强从所谓人道角度出发,有限的小弹药杀伤力没必要用会加重伤痛的大型装药的大口径武器。
当时的高层军事家想让战争中的士兵尽量减少大口径炮造成的不必要痛苦。
“落款在上个世纪?可我们没有在这个宣言上签字吧。”
众人眼前一亮,没想到前朝的腐朽还能带来这种帝国崛起的便利。
“谁能管得了我们啊?打回去不就完事了?”
廖怀安狠狠地说道。
仲权摇头:
“这话也就能在蔡棘嘴里说出来,我们拿什么抗争全世界,蔡培先生所主张的互助论,
我们连自己民族的人心都拢不齐,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同盟,还谈何对外扩张。”
对强权论的排斥和对互助论的主张的原因一切都来源于火力不足与人心不齐。
几人戴好防毒面具来到海湾边,仲权直接坐在了贝克尔20炮的坐台上,
炮身中间由伸缩架连接,炮架连接着一台大型底座,仲权握住扳机后轻触了开火按钮瞬间放开。
咚咚——
瞬间两发炮弹击发出炮管紧接着海面上出现两朵浪花,仲权羊毛制的大衣下肌肉刚刚紧绷的姿势还未松懈,
当仲权再次调整状态按下击发按钮。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火药燃烧的青烟在炮管口冒出伴随着滚烫的炮管飘在空中被海风吹散。
在有支架的前提下仲权的前臂绷得笔直僵硬,仲权屏息后深深吸气嗅到强烈的一股火药味。
仲权咧嘴大笑:
“德意志真没让我们失望。”
通讯兵士官背着一台大无线电跑来向炮台上走下来的仲权行礼:
“部长,出事了,盛京出现大量黑死病感染的病人,基本上感染后很快就活不过第二天。”
炮台再次被抬回船上拉去营津渡。
命令通过电话很快下达到胶州湾和塘甬甚至粤州湾和安南保胜港,
通讯海底电缆的修建让营津渡管辖下的港口瞬间连成通讯网。
塘州城前开始修建起临时防疫站,驻军必须佩戴防毒面具才能在城墙之上站岗,
并且换岗频率变高,加派兵源防守。
由于铁路的大面积普及让塘州的动作很快引起了京城的恐慌,
盛京出现黑死病的消息才引起京都和直隶等地的警觉。
但一切都晚了,病毒传播速率之快无法抑制,
袁光头却做出了令众人不耻的决策,南方各省将军要求各免学费的公办院校收取每人十块现大洋的学费。
并且对各城市商界进行武力强行募捐,所谓为抵御关外之鼠疫筹款,
但袁光头并没有想把这次筹款全部用于抗疫,直到出现疑似病例死于京都城内。
“速派去卫生司汪徳珐营津渡寻药品和防疫技术和设施。”
袁光头看到了关外的情况意识到了鼠疫的严重性,
“帮我电报日寇驻守关外陆军第一师团,帮我联系日寇首相请其帮助我们预防,
速去直隶租界请示租界医院的法兰西医生和奥匈帝国医生做防疫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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