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聘婷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头向后仰了仰,她感觉到身下的衣服因为汗水湿透了。
这基本上是一个自然的迹象,表明一个女人对自己未满足的欲望的不满。
然后,她感觉到了一些不同的事情。
突然,蓝聘婷的眼睛睁开了,恐慌立刻使她的四肢恢复了力量,她吞下了嘴里的液体,咬紧了牙齿。她不知道自己的腿是什么时候开始拼命地抓着身下的鱼尾的,但是突然抵住她的硬物告诉她她需要脱身,就是现在!
蓝聘婷正要使出全身的力气,人鱼却突然吻住了她,这个吻非常的凶猛,几乎令她窒息,像是一只野兽在标记属于它的领地。
良久之后,红唇才分开了,似乎连蓝聘婷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海水淡淡的咸味,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残留的效应,然而,她的皮肤仍在贪婪地呼唤着触摸。
蓝聘婷低着头,低垂的眼睑遮住了那双狂暴的红眼睛里酝酿的危险,汗水流下她脖子上紧绷的肌肉,那只抚摸她皮肤的手越来越用力,蓝娉婷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脸颊上泛起诱人的红晕。
她喘着气,被汗水浸湿的黑色头发落在她的颈间,缠绕在人鱼留下的印记上,玷污了雪白的皮肤,她的视线慢慢地从红润的粉红色皮肤移向紧绷的肌肉,她的整个身体都被罪恶的高温腐蚀了。
被人鱼环绕的感觉很快消失了。
她把头转向了天花板,黑暗的阴影不再把她遮住了,飘动的睫毛就像一只即将飞走的蝴蝶,又湿又粘的黑发就像湿透的深色缎子,流动着金属光泽,粘在她滚烫的脸颊上。她纤细的眉毛宛如未经雕琢的利剑,她呼出的气息就像编织的热雾,轻轻地包裹着那双似乎想点燃世界的深色眼睛。
红色的线条突然挣脱了她皮肤的枷锁。
缠绕在四肢上的猩红色图案暴露在了空气中,复杂而古老的鳞片图案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所移动。
它们带着一种危险而持久的震惊感在昏暗的白光下延伸,让所有看见它的生物本能地陷入停滞状态和恐惧。这些线条从灵魂深处爆发出敬畏和颤抖,任何存在都无法与之抗衡。
转化不再有任何的疼痛,她的眼睛睁开着,镜子反射出了她猩红色的瞳孔深处,她的嘴角轻微地扬起露出了狡黠的微笑,她苍白的脸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平静表情。她微微地转动了她的头,她的喉咙动了动,就好像她在说些什么东西,但她嘴里什么也没说。
蓝聘婷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她的眼,她的脸色渐渐淡成粉红色,她体内的喧闹声平息了,她乌黑的睫毛遮住了眼中起伏的情感,她的胸膛渐渐平静下来。在她脖子下的白皙皮肤上,猩红色的亮线慢慢地消失了,就好像再一次深深地藏在了她的身体里。
但她皮肤上的鳞片却翻了一番,她额头上突出的硬块已经变大了,这个奇怪的非人类的附加物没有让她看起来难看,只给她一种怪异而令人着迷的美。
时间就快要到了。
最后吐了一口气,蓝聘婷抹下了她脸上的汗水,稳步走出了卫生间。她有一些更多的问题需要答案。然而,就在她完全离开共享病房之前,她即将开门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头慢慢转向先前空荡荡的房间里那引人注目的存在。
不知怎么的,唐顺竟然出现在这里,坐在生锈的老旧床上,几乎就好像他一直在等着她。
唐顺的腿交叠着,他的左手靠在生锈的床栏杆上,支撑着他的头。昏暗的灯光和阴影交织在一起,显得阴森可怖,邪恶的光芒让心在恐惧中悸动,他身上假装的温柔像潮水般退去,阴郁的天性完全反射在那双深色的眼瞳中。
皮质的鞋尖正对着门口,唐顺的下巴在忽明忽暗中轮廓分明,他的身体线条完美而深邃,他翘起的嘴角非常意味深长。在异化前夕,只有他嘴唇的颜色很薄,几乎是病态的苍白。
蓝聘婷顿了顿,微微眯起了眼睛,调笑地看向了唐顺:“原来我们温柔的蛇唐顺也在这里,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是因为你消失了吗?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唐顺的声音听起来很随意,就好像蓝娉婷的死与他毫无关系,“但这样一个无名而平淡无奇的死亡似乎与你的性格不符,所以我就回到这里来了。”
唐顺奇怪地咧嘴一笑,“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
蓝聘婷收回她的手,一步又一步地走向唐顺,一股冰冷的压迫感突然淹没了房间。
然而,唐顺稳稳地坐着,一点都不觉得担忧,他的薄唇忍不住笑了起来,“啊,看来这段时间你真的经历了很多,为什么我在你身上模糊地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它让我奇怪地想起了某种生物。介意给我一个解释吗?”
“没必要解释。我们做了一些亲密的事情。”蓝聘婷走到了唐顺的面前,她弯下腰,双手撑在床的栏杆上。她嘲弄地站在唐顺身边,她的黑色长发像是悬挂的丝绸一样落在谭顺的身上,她带着恶魔般的微笑,她心中的恶意只会越来越深邃,越来越黑暗。她直直地盯着唐顺的眼睛,似乎注意到了一些事情,她嘴角嘲讽的笑显得有些夸张,她大声喊道,“唐顺,你怎么看起来有一点不一样了?不是这样的吗?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弱?”
蓝聘婷试探性地走近坐在床上的那个男人,她的脸笼罩在模糊的黑暗中,她那微微灼热的气息像一阵狂风吹过唐顺的脸,红眼睛在微弱的兴奋中变得越来越暗,仿佛她灵魂中的恶意即将撕裂黑暗,从她美丽的恶魔般的脸上冲出来,灼烧掉她眼前的一切。
直到她看见唐顺那双深色的眼睛收起,变成了咧嘴一笑。
“啊,看起来真的有什么事情非常不对劲。我的异化似乎在经过了某种脱皮之后导致了无法控制的虚弱。”唐顺耸了耸肩,“这是无法控制的,也许我一时大意就会在瞬间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