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鸣渊-----
九螭舟首的螭吻雕像正在蜕鳞,青灰石屑簌簌落入海中,露出内里玉质龙骨。金不换用玄铁镊子夹起片鳞甲,在晨光下映出星图纹路:";龟龟!这船首像竟是用堕龙逆鳞雕的。";
南宫玥轻抚船栏新生的珊瑚纹,霜刃映出海底游弋的阴影:";昨夜佛塔现世后,方圆百里的灵气浓度提升了三成。";她说着瞥向凌雪腰间月魄石,那枚冰晶正持续散发着柔和的梵光。
阿蛮蹲在船舷边清洗青铜灯瓣,指尖触到铭文时突然轻颤。林九注意到她腕间刺青泛起幽蓝,细看竟是缩小版的九重海墟图:";你的血脉...";
话音未落,海面忽然腾起七彩虹霞。霞光中浮出十二根蟠龙玉柱,每根柱顶都立着鲛绡裹体的女子。为首者发间别着珊瑚佛塔簪,眉眼与水晶棺中的鲛人有七分相似。
-----碧落遗音-----
";碧落海市千年未启,诸位倒是好造化。";鲛女开口时露出尖利银牙,腕间缀着的砗磲串无风自鸣。她指尖弹出枚珍珠,在桅杆上炸成水幕画卷——正是九螭舟昨夜在雾中航行的轨迹。
金不换眯眼打量玉柱上的螭吻浮雕,突然掏出鎏金算盘拨弄:";十二天干位,蛟珠作阵眼...姑娘莫非是守市人的后裔?";
鲛女轻笑挥袖,虹霞化作锁链缠住九螭舟:";妾身碧漪,特来迎回镇海佛灯。";她说话间,海底传来沉闷钟声,珊瑚城墟的残垣竟在缓缓重组。阿蛮手中的青铜灯瓣突然发烫,在甲板烙出梵文烙痕。
-----海市蜃楼-----
南宫玥霜刃点破水幕幻象,真实景象令众人骇然——所谓虹霞竟是万千发光水母,玉柱实为巨型珊瑚虫口器。碧漪真身端坐在直径三丈的砗磲中,长发缠着九条电鳗。
";雕虫小技。";凌雪甩出月魄石,冰晶在空中炸成万千棱镜。折射的光束精准刺入水母群,爆开的荧光染蓝了半片海域。碧漪面色微变,砗磲猛然闭合沉入深海。
阿蛮突然闷哼跪地,青鳞刺青渗出淡金血液。滴落的血珠在甲板汇成海墟地图,第七层标记处浮现与佛灯相同的纹样。林九怀中菩提子自行飞出,在空中映出法明虚影:";因果海,轮回市...";
-----龙卫复苏-----
海底突然传来龙吟,三条玉蛟骸骨破水而出。它们的眼窝燃烧着幽冥火,脊柱处皆嵌着青铜佛灯碎片。金不换甩出困龙索缠住蛟尾,锁链却被佛光熔成铁水:";操!这玩意带度化之力!";
南宫玥脚踏七星位,霜刃引动潮汐布阵:";坎离易位,巽泽生雷!";惊雷劈中玉蛟天灵盖的瞬间,林九瞥见骸骨内藏着半卷鲛绡。阿蛮突然跃上蛟首,青鳞匕首精准刺入骨缝。
碧漪的怒喝从深海传来:";尔等敢毁龙卫遗骸!";滔天巨浪凝成九重水牢,却被凌雪用月魄石凝成的冰桥刺穿。混战中,半卷鲛绡飘落甲板,上面用龙血写着:碧落九百丈,黄泉十八弯。
朝阳完全升起时,倒悬佛塔已在眼前。塔身布满藤壶的青铜门缓缓开启,门内传出木鱼声与昨日的法明梵唱共鸣。九螭舟突然不受控地驶向塔内,船首玉龙发出欢愉的低吟。
塔内竟是另番天地,九层空间颠倒错位。第一层堆满锈蚀的降魔杵,每柄都缠着褪色佛经。金不换刚想触碰最近的法器,地面突然浮现《楞严咒》全文,梵文如锁链缠住他右腿。
";贪嗔痴三毒试炼。";南宫玥看着壁上斑驳的彩绘,";看来要登顶需斩断业障。";她说着挥剑斩向自己倒影,镜中却浮现星宫地牢的景象。凌雪突然捂住月魄石:";塔内有东西在共鸣!";
-----遗族现踪-----
当众人登上第三层时,墙壁渗出淡金液体。液体凝聚成碧漪模样,这次她捧着残缺的青铜佛灯:";交出碎片,遗族允你们活着离开。";她说话时塔身剧烈摇晃,窗外浮现九艘玄铁战舰。
阿蛮忽然割破手腕,金血浇在佛灯残片上。光芒大盛中,碎片自动拼合成半盏古灯,灯芯处跃动的竟是法明的虚影。碧漪幻象突然扭曲:";不可能!你怎么会有...";
话未说完,塔顶传来钟鸣。颠倒的空间开始复位,众人被抛到最顶层的藏经阁。阁中央悬浮着完整的青铜佛灯,灯下压着卷泛黄的《碧落海志》,书页间夹着片冰晶雕成的逆鳞。
-----海志秘辛-----
南宫玥翻开古籍,指尖抚过某行批注:";...天启三百载,碧落遗族盗镇海佛灯,致九龙冢崩...";批注字迹竟与法明的手书如出一辙。凌雪捡起冰晶逆鳞,月魄石与之相触的瞬间,映出小妹在无名岛呕血的画面。
金不换盯着佛灯底座镌刻的星图:";这纹路...龟龟!是北海龙冢的方位图!";他突然掏出前日捡到的玉蛟骨片,对比后发现竟是地图缺失的东北角。
塔外传来战舰破浪声,碧漪的真身终于现身。她发间珊瑚簪碎裂,露出眉心与圣女相同的七星痣:";遗族守候千年的秘密,岂容外人染指!";九条电鳗化作锁链缠向佛灯,却被阿蛮用青鳞匕斩断。
混战中,林九怀中的菩提子突然嵌入佛灯底座。整座佛塔开始虚化,青铜门浮现传送阵图。碧漪突然露出惊惶神色:";你们竟敢开启...";话未说完,众人已被传送到百里外的荒岛。
九螭舟安静地泊在浅滩,船首玉龙额间多出佛灯烙印。阿蛮整理行囊时发现,《碧落海志》中夹着的冰晶逆鳞不翼而飞。千里外的无名岛上,小妹突然抬手接住破空而来的冰鳞,嘴角溢出释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