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下亡魂
大晋年间,太平镇的东头住着两个少年,阿福和水生。阿福生性活泼,像一只灵动的小鹿,对世间万物都充满好奇,总爱拉着水生四处闯荡;水生则沉稳内敛,犹如静谧的湖水,默默跟在阿福身后,包容着他的一切冒险。两人自幼一起长大,情谊深厚,誓言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太平镇的西郊有一座废弃的古宅,相传那里时常闹鬼,到了夜里,便传出阵阵阴森的怪声,或是女子的幽咽,或是重物的坠地,引得镇民们谈之色变。可这反而激起了阿福的好奇心,他跃跃欲试,一心想要去古宅探个究竟。
“水生,咱们去那古宅瞧瞧,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宝贝呢!”阿福眼睛放光,兴奋地说道。
水生皱了皱眉头,心中满是担忧,但看着阿福那期待的眼神,又不忍拒绝,只好勉强答应:“好吧,但咱们一定要小心。”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人手持火把,蹑手蹑脚地朝着古宅走去。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住,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他们手中的火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一路上,风声呼呼作响,吹得路边的树木沙沙摇曳,仿佛无数双鬼手在舞动。
终于,那座古宅出现在眼前。大门半掩着,被岁月侵蚀得破败不堪,门缝中透出一股阴森的气息。阿福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门。“吱呀——”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仿佛是沉睡多年的鬼魂被惊醒。
院子里杂草丛生,几株枯树在风中摇曳,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正中央的大堂,门窗紧闭,散发着一股神秘而阴森的气息。两人小心翼翼地朝着大堂走去,阿福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水生则紧紧握着阿福的手,手心已满是汗水。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吹得他们的火把剧烈摇晃,几乎熄灭。阿福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猛地转身,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只有一片死寂。
“阿福,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太可怕了。”水生颤抖着声音说道。
“别怕,说不定再往前走就有发现了。”阿福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也有些发怵。
就在这时,大堂的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身影缓缓从里面走出,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面容。阿福和水生吓得呆立在原地,双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
那身影缓缓向他们走来,每走一步,地上就会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随着身影越来越近,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鼻而来。阿福鼓起勇气,大声喝道:“你……你是谁?为何在此?”
那身影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向他们逼近。当它走到离他们几步之遥时,突然缓缓抬起头,露出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眼睛空洞无神,嘴巴咧到了耳根,露出一排阴森的牙齿。
阿福和水生惊恐地尖叫起来,转身拼命地跑。他们在院子里四处逃窜,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出口,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迷宫。那鬼魂在后面紧追不舍,发出阵阵凄厉的笑声。
就在他们绝望之时,阿福突然发现墙角有一个狗洞。他来不及多想,拉着水生就往狗洞跑去。两人拼命地挤过狗洞,一路狂奔,直到看到太平镇的灯火,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后,阿福和水生都大病了一场。阿福整日昏迷不醒,嘴里胡言乱语,仿佛被恶鬼附身;水生虽然清醒,但也吓得失了魂,整日躲在被窝里,不敢出门。
镇里的郎中来看过多次,都摇头叹息,说这病他们无能为力,怕是冲撞了邪祟。阿福的父母忧心如焚,四处打听解救的办法,却一无所获。
水生的身体渐渐好转,但他看着昏迷的阿福,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答应陪阿福去古宅,阿福就不会变成这样。于是,他决定再次前往古宅,寻找解救阿福的办法。
又是一个夜晚,水生独自一人来到了古宅。这一次,他没有带火把,因为他知道,在这黑暗的世界里,光明只会引来更多的危险。他小心翼翼地走进院子,四处寻找着线索。
突然,他听到一阵低沉的哭声从大堂传来。水生鼓起勇气,朝着大堂走去。他发现大堂的地上有一本破旧的日记,纸张已经泛黄,字迹也有些模糊。水生捡起日记,借着微弱的月光,勉强辨认出上面的内容。
原来,这座古宅曾经住着一位富家小姐,名叫婉娘。婉娘心地善良,却被坏人陷害,含冤而死。她的鬼魂一直被困在古宅里,无法超生,心中充满了怨恨。多年来,她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有缘人,能够帮她洗清冤屈,让她的灵魂得到安息。
水生看完日记,心中恍然大悟。他决定帮助婉娘,为她洗清冤屈。他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当年陷害婉娘的人。那人如今已经成为了太平镇的镇长,权势滔天。
水生没有畏惧,他将婉娘的冤屈写成状纸,递到了县衙。县令是个清正廉洁的官员,他对这件事十分重视,立即展开调查。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找到了证据,将镇长绳之以法。
就在镇长被抓的那一刻,古宅里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声,仿佛是婉娘在弹奏。水生知道,婉娘的冤屈已经洗清,她的灵魂终于得到了安息。
回到家后,阿福的病情也逐渐好转。他醒来后,得知了水生为他所做的一切,心中十分感动。两人紧紧相拥,泪水夺眶而出。
从那以后,阿福和水生的感情更加深厚。他们一起经历了许多风雨,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始终不离不弃。而那座古宅,也成为了他们心中一段难忘的回忆,见证着他们生死与共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