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杀了!”李恪直接下了击杀命令。
以前,他只是觉得长安城里的那些纨绔最是恶心。
可在看到匪徒的所作所为后,他才意识到长安城里的人也不过如此。
看来,所谓的贞观盛世也并没想象中的那般太平。
“喏。”护卫们齐齐应道。
不用李恪吩咐,看到这群土匪欺负百姓,护卫们早就按捺不住自己了。
薛仁贵眼里杀意迸发,手掌紧紧握住横刀,奔着刀疤男而去。
击杀其他人,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挑战性。
唰—!
木棍与横刀相撞,结果可想而知,仅仅一击,薛仁贵便是将对方的木棍给削成了两截。
“哼,不过是占着武器之利罢了。”
刀疤男显然不服气,手中的短棍挥舞得唰唰作响。
而与之对应的,薛仁贵也是如此,手中的横刀不断推进。
唰唰唰—!
每次推出横刀,薛仁贵都能削掉对方一截棍子。
而随着短棍不断变短,刀疤男有些慌了,赶忙投降:“我认输。”
“滚!”
唰—!
薛仁贵没有废话,手中横刀猛地一推。
刀光一闪而过,一颗好大的头颅已经飞起。
那头颅之上,双眼瞪凸,鲜血淋漓,显得格外狰狞。
刀疤男至死都无法相信,自己竟会死得如此憋屈。
薛仁贵啐了一口,生死搏杀,竟然还有认输的?
找阎王认输去吧!
其他人也没想到首领会败得如此之快,想要救已经来不及了。
死了老大,那些土匪们气势开始崩溃,破绽百出。
唰—!
很快,这些土匪们一个个死于蜀王卫刀下。
有的被砍掉了头颅,有的被拦腰斩断,有的则是缺胳膊断腿…
一个个死相极其惨烈,血水把乡间小道染成了红色。
而那一抹殷红,也宣告着白水县‘扫黑除恶’的大幕正式拉开。
村民们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一个个尖叫出声。
“啊…杀人了!”
“快跑啊,死人了,快跑啊。”
“求求了,我们卖田,别杀人了。”
那些小孩儿更是直接哇哇大哭,把头埋进大人的臂弯里。
在死亡威胁下,村民们再也不敢负隅顽抗,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哎,你们怎么回事,我们殿…”有护卫忍不住想为殿下发声。
殿下是来帮他们除害的,他们居然害怕,好赖不分了还?
他们自己被误会无所谓,可殿下被误会,他们就忍不住了。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恪打断了,“你们千万别误会。”
“我们只是路过贵宝地,见不得恶霸欺凌百姓,见义勇为罢了。”
对于李恪的话,村民们没有全信,依旧战战兢兢。
虽然人家帮他们杀了匪徒,可刚才的画面太过于血腥,一下子根本不可能缓过来。
唯有躺在地上的里正缓缓抬起头,虽脸色苍白,但眼中精光闪烁。
“贵客登门,我们河马村自然是欢迎的。”
“大家快去打扫一番,给贵客倒水。”
闻言,已经有人上去将他扶起来。
“里正,他们会不会…”有村民担忧道。
他的意思就是:李恪这群人会不会也是为了田地而来的?
若真是那样,把他们带进村子,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也不怪他们多想,在那些世家强行购买田地的阴影下,他们不得不活得小心翼翼。
“闭嘴!”里正拐杖猛地一敲地面,正声道:
“他们如果是一路人,见死不救就好了,何必冒着被杀的危险救我们?”
闻言,也有几位脑子清醒过来,急忙上前招呼:
“来来来,贵客进村来喝口水吧。”
李恪并没有立马进去,而是指着地上的尸体,“这些尸体,你们马上处理掉。”
“喏。”薛仁贵立马吩咐手下开始干活。
“老丈,你们这儿有锄头吗?能不能先借我们用下?”薛仁贵上前交涉。
历史上,他参军之前生活清贫,一家人住在破窑洞中,以务农为生。
所以,对于农民他有些天然的亲切感,一上来就能搭上话。
他的亲切感立马感染了其他人,很快便有村民回应:“有,我给你拿。”
借了锄头,薛仁贵带着手下开始搬运尸体,找地方挖坑掩埋。
李恪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并没有上手帮忙。
实际上,他心里也有点发怵,这还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看血腥场面。
而村民们也没有离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
看着护卫的表现,李恪甚感欣慰。
在这之前,他也只是简单和薛仁贵提过几句关于纪律的话。
好在,身边的这群护卫已经隐隐有了令行禁止的意识。
许久,薛仁贵他们带着已经洗干净的锄头回来。
“老丈,锄头已经洗干净了,当然如果你们害怕,那我们买新的还给你们。”
薛仁贵憨憨一笑,将锄头递了过去。
“嗨,那有啥可害怕的。”村民们很干脆地接了过去。
“快进村来坐。”
“对对对,不要嫌弃啊,这水我们煮过了的。”
“去吧。”在得到李恪的允许后,薛仁贵他们才放松下来。
护卫们也被热情的村民簇拥着聊天,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
而李恪则是被里正拉着在村头的大柳树下坐了下来。
“里正,你的伤势如何?”看着他嘴角的殷红,李恪有些不忍。
眼前的这位里正,看上去和前世的爷爷还有几分像,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农民。
“哎,本就是行将就木之人,碍不得事。”
“咳咳…少年郎,你的身份不一般吧?”里正轻咳了两声。
李恪一时不该从何说起,只能点头,“嗯,长安来的。”
“怪不得,老朽观您身上有龙气加持,想必是蜀王殿下?”里正试探道。
李恪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位里正眼光竟如此犀利。
不过转念一想,薛仁贵手中的刀乃大唐军队制式装备横刀,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没错。”既然被猜到了,李恪也没再隐瞒。
里正抬头看了一眼田地,问道:“殿下,贞观犁果真有那么好?”
“千真万确,样品是我府上匠人制作,本王亲自试验的。”
两人的聊天,没有太多的客套,反而跟爷孙俩似的。
“您可知晓一把贞观犁需要十贯钱,去年天灾刚过,整个村都拿不出这么多钱…咳咳。”
兴许是有些气愤,里正又开始咳嗽了。
“本王知道了,你放心,白水县的贞观犁,一概免费。”
李恪知晓那些工部之人做事荒唐,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哄抬价格。
“果真?”里正猛地站起来。
他不知为何李恪会许下这么大的承诺。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两把,可能是成百上千,甚至上万把。
“千真万确。”
里正见众人都诧异地看着自己,又缓缓坐了回去。
“殿下,您这是为何?”他想不明白。
李恪笑了笑,并未回答,喃喃道:“你知道本王梦中的大唐是怎样的吗?”
不待里正回答,他继续说道:“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柕,居者有其庐,老幼有所依,黔者不曾愚,言者无忧惧,各尽其才,承古萌新,我民之安,将如日之恒久,与国之泰,定如星之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