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职场上有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尤其是你有把柄在别人手里的时候。
只要你想有所作为,你就一定会受制于人,因为职场就是人场,人与人之间是相互作用的,没有人能钢筋铁骨无所不能,谁都奈何不了。
换句话说,总有能降住你的人。
既然人家都能降住你了,那还不是想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你敢不听吗?
所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当你体会到身不由己的无力感时,你就真的会成熟了。
而能理解别人的身不由己,你才算在职场上混合格了。
你注意,仅仅是合格,你不能帮人家解决困难,让人家感恩戴德,只能在旁边看着理解,是不太可能在职场上出人头地的。
职场上缺的是能解决问题的人,不是滥发同情心的人。
程昱作为情报头子,对耍手段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他骗到了单福的娘的字迹,模仿其字迹向单福写了一封求救信。
单福一看就乱了心神,去向刘备坦白,说他是颍川徐庶,字元直,因为逃难,才改名叫单福,现如今老母亲被曹操囚禁在许都,写信来求救,他不得不去。
刘备正在为徐庶和我们土着的兄弟们的关系闹得头疼,虽然爱惜徐庶的人才,但是也知道孝道为大,人家也是有充分理由的,所以答应放徐庶去许都。
徐庶感激涕零,发誓纵然曹操相逼,也绝不为曹操出一个计谋。这就是刘备情商高的好处,直接废了徐庶这一枚棋子,让曹操白忙活一场。
徐庶还真是个实诚人,临走前向刘备推荐一良才——诸葛亮。
你没看错,大名鼎鼎的诸葛亮该出场了。
为什么徐庶早不推荐,非要等走了才推荐,我怀疑他是有私心的:
第一,诸葛亮的才能在他之上,一来就没他什么事了。
人都是要靠比较的,徐庶比曹仁是强,但也没有强到哪里去,比方说他上了程昱的当,说明他的水平不比程昱高。
那诸葛亮要来了,还能有他立足的地吗?
第二,若没有徐庶亲娘这档子事,徐庶永远留在刘备身边,他说不定绝口不提诸葛亮。
因为物以稀为贵啊,刘备只有他一个军师,自然心里眼里全是他,要是来两个,他还值钱吗?
第三,徐庶若在,诸葛亮没办法矜持摆架子。
人才投奔明主,就跟新娘子嫁人一样,上花轿之前都要扭三扭,说明我是看你有诚意,才下嫁你的,你以后要对我客客气气视若至宝。
但是徐庶在,他是知道诸葛亮底细的,诸葛亮还怎么能摆poSE?那不是逼刘备二选一吗?
所以徐庶若在,诸葛亮绝不会来,徐庶知道这一点,因此要走了,才推荐诸葛亮。
但徐庶老实过头了,临走时怕诸葛亮看不上刘备,还专门去找诸葛亮一趟,劝诸葛亮去辅佐刘备。
没想到诸葛亮生气了,说你把我当你的替身了吗?还是你的备胎?
这确实是徐庶失算了,连水镜先生都不去劝诸葛亮,他瞎起什么劲儿呢?
因为但凡是人才,都是有脾气的,而且自视甚高,就像关羽,能看得起的人没几个。
同样,实际上诸葛亮也是看不起徐庶的,让一个他看不起的人来推荐工作,还是接替徐庶,相当于续弦夫人一样,做诸葛亮那么骄傲,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所以徐庶是好心办了坏事,给刘备招揽诸葛亮增加了难度。
徐庶走了,新野土着的兄弟们高兴得跟过节一样。
徐庶在刘备这里混成这样,也真是不走不行啊。
我以前说过拉帮结派搞小团体的坏处,就是排斥异己,说到底都是利益决定的。
徐庶虽然一来就打了胜仗,维护了刘备的利益,却没有顾忌到其他人的利益,所以被其他人集体抵制。
谁也不是圣人,辛苦了这么多年,不想为自己捞一点儿吗?除此以外,还有位份儿、脸面、权力,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个连刘备都处理不好。
最高兴的是糜竺,当众宣布说明天是他过生日,他要大摆宴席,请兄弟们过去吃席,不准大家拿贺礼,空手去吃,谁拿他跟谁急。
我悄悄去问糜芳:“糜竺过生日不是三个月后吗?我记得清清楚楚啊。”
糜芳也跟我咬耳朵:“就是找个由头,跟大家联络一下感情,希望大家继续支持他当大总管。明天你一定要来啊!我哥可是需要你鼎力相助的。”
我回家跟媳妇商量送什么礼好,媳妇说:“糜竺不是说不收礼吗?你怎么还上赶着送呢?”
我叹口气:“媳妇啊,你还是太年轻,不知道中国人送礼的习惯和潜规则。他说不要,就是真的不要了吗?很多话都要反着听。以后糜竺要真当上大主管,主管物资调配,我求着他的地方还多着呢!这礼是不能不送啊!”
媳妇咬咬牙,将平日里省吃俭用攒的五千枚五铢钱拿了出来。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我媳妇真是贤惠大气,这气派和手笔非一般女子可比。
一千枚五铢钱大概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三千元人民币,五千枚五铢钱就是一万五千元人民币。而一枚五铢钱大概重十克,五千枚就是五万克,也就是五十公斤。
你想想我扛着一箱五十公斤的五铢钱去送礼,那还不吸引全场的眼球啊!糜竺就算要推让,心里也会乐开了花,那以后我求他办事,他还好意思不答应吗?
媳妇心疼得咬牙切齿,连夜缝了几个大口袋,我问她要干什么,媳妇说:“明天吃席,一定要吃够本儿,吃不下的我就藏袋子里,拿回来继续吃。”
原来“打包带走”的习俗,是自我媳妇而起的。
第二天宴席,我故意等到人去得差不多了,才出现,重要人物都是压轴出场的。
当我把五十公斤的箱子重重地放在地上时,糜竺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儿了:“来都来了,还拿什么东西?糜芳,快把三哥领到主桌上去!”
说什么主桌,一共就摆了两桌!我一看主桌上都有谁——刘备、孙乾,再一看副桌——关羽、赵云!
我瞬间就糊涂了,糜竺这是怎么论的?关羽居然上不了主桌?反倒孙乾上主桌了?而且把关羽和赵云安排在一张桌子上,他们两个裤子的风波还没过去,不怕打起来吗?
刘备在主桌上坐卧不安,主动坐在副桌的关羽和赵云之间,去调停他们的关系了,我就去问孙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乾偷眼看看,糜竺正在忙活儿其他的,没注意这边,悄悄跟我说:“这糜竺真是掉钱眼儿里了,看送礼下菜碟。主公刘备送了一块儿玉璧,你送了这么多钱,我送了我半年的月俸,就都安排在主桌上了。
关将军和赵将军没送礼,是空手来的,就安排到副桌上了。”
我看看副桌,净是萝卜、青菜、豆腐、清汤,一片绿色,再看看主桌,鸡鸭鱼肉满满当当,招呼我媳妇替我在主桌坐下,转身去了副桌——刘备关羽都在副桌,我哪里能在主桌坐得下去?
我媳妇也不客气,坐下后就把鸡鸭鱼肉往大口袋里倒,一会儿就把一桌子一扫而光。
孙乾实在坐不下去了,也来副桌坐着了。
我们几个人挤得紧紧地围在一张桌子旁,拿起筷子,看看满桌绿色,实在下不了口,干脆放下筷子干喝酒。
但副桌的酒也不是好酒,我尝了一口就知道——是劣质村酿,还是酸的。
刘备一口酒都没碰,还在絮絮叨叨地劝说关羽和赵云,赵云捂着肚子说:“大哥,我拉肚子,忍不住了,先走一步。”
我觉得赵云不像是装的,谁喝变质的酸酒不拉肚子啊?
看赵云走了,我也不坐着了,也说拉肚子,反正主桌上我媳妇已经把鸡鸭鱼肉都装完了,我回家吃肉去。
我走关羽就走,剩下刘备和孙乾大眼瞪小眼。
大门口,糜竺还笑得像弥勒佛一样站着迎客:“兄弟们,吃好喝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