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的亲戚也想当领导,因为离领导太近了,他知道领导私底下是什么德行,未免有轻慢之心,觉得领导能做的,自己也能做。
最容易看不起领导的是什么人,领导妻子,领导儿女,甚至是领导的丈母娘家,尤其是如果领导是靠妻子家族势力起家的话。
儿女看不起领导能理解,连后世的周海婴都说鲁迅“这样的爸爸,什么爸爸”,那是被领导宠得恃宠而骄了。
妻子看不起领导也能理解,就像吕雉后期也看不起刘邦一样,对领导光环祛魅以后,妻子更能看清领导人性的弱点和过去不堪的经历,所以不把领导放在眼里。
至于丈母娘家,最不服领导的恐怕是小舅子,如果领导妻子是扶弟魔的话。小舅子总想从姐夫领导那里多捞一点,一旦领导不满足,就开始各种作妖。
老而不死是为贼,出自《论语·宪问》,刘表一直干到66岁生命最后一刻,直到众叛亲离、骨肉相残、治下四分五裂,你说他能是好命吗?这样的富贵命有什么意思?
平心而论,刘表年轻时候也是人中龙凤,身高八尺有余,也就是超过1米85,相貌堂堂,还颇有才学,再加上出身汉室宗亲,年纪轻轻就走上仕途,在荆州手握大权几十年,说这一生风光无限也不为过。
可是为了巩固权力,他娶了比他小二三十岁的后妻蔡夫人,老夫少妻,到他老了以后,后遗症就出现了。
不是说不能续弦,但是续弦如果缺少感情成分,而掺杂有不少利益算计,就会自食恶果。
可以想象,当初蔡夫人嫁给刘表是不情不愿的,这跟甘夫人嫁刘备不一样,蔡夫人出身世家大族,有文化有智谋,也就是手里握的底牌很多,放着那么多年貌相当的年轻小伙子不嫁,为了家族利益嫁给一个老头子,年纪轻轻就当了后妈,能不委屈吗?
既然没有感情,受了委屈就要从其他地方找补,那就是权力。因为她也有儿子了,她要为儿子争权。
特别是,蔡夫人还是一个扶弟魔,在她眼里,她的亲弟弟蔡瑁有兵权有本事,就应该大权独揽,她跟亲弟弟的关系甚至比亲儿子都密切。
所以年老的刘表在蔡夫人心里没有地位,是可想而知的,刘表也实在太老了,管不住蔡夫人。
公元208年8月,刘表知道自己快死了,召刘备托孤,他生怕大儿子刘琦被蔡家害死,这老父亲的爱子之心,也是无以言表的。
刘备带我和关羽去见刘表,因为诸葛亮风湿性关节炎犯了,走不了路。
刘表再次表示把荆州让给刘备,当然可能是表面推让,他等着刘备自谦,自己主动要求辅佐刘琦。
但是刘备不上当啊,蔡家的眼线在盯着呢,直接表示曹操大军将至,他要回去迎敌。
刘表无奈,准备立遗嘱,让刘备辅佐刘琦为荆州之主,蔡夫人知道后大怒,控制住刘表,并封锁消息。
但是刘琦还是听说了,从江夏赶回荆州探病,被蔡瑁拦在门外,斥责刘琦擅离职守,刘琦大哭一场,连父亲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只能回江夏。
可怜刘表孤零零躺在病床上,一个儿女亲人都没见到,带着满腔遗憾,在八月戊申日,大叫数声而死。
后世评价刘表“总为牝晨致家累”,是很中肯的,娶妻不贤,祸及子孙啊!
刘表一死,蔡夫人和蔡瑁商议,假写遗嘱,立蔡夫人之子刘琮为荆州之主。
刘琮时年十四岁,虽小却极为聪明,问百官,若是大哥刘琦和叔父刘备兴师问罪,该怎么办。
应该说这孩子比蔡夫人和蔡瑁明智多了,蔡夫人和蔡瑁就是顾头不顾腚,被权力冲昏了头脑,硬逼着刘琮当了荆州之主,至此蔡家全面掌控了荆州的军政大权,隐瞒刘琦和刘备,连刘表之死都不报丧。
刘表这一生,高开低走,在人生后期被权力所累,被妻族掌控,有其无奈,也有其不当之处。
无奈之处在于,他不能辞官,不能退出权力场,因为一退,后面必然是万丈深渊,权力的游戏一旦展开,就没有回头路,这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不当之处在于,他选择了政治婚姻,老夫少妻,看似占尽了好处,维护了他对荆州的统治,却不懂得帝王制衡之术,对刘备也貌合神离,没有利用刘备来制衡蔡瑁,造成蔡瑁一家独大。
所以就像后世辛弃疾说“千年田换八百主”,到了该换的时候了。
刘表将死,刘备也慌了,去向诸葛亮问计。
因为抱着的大腿倒了,蔡瑁一定不会放过刘备,接下去是拥兵自立,还是再投靠什么人,他心里没主意。
诸葛亮先问刘备:“你觉得这天下的掌权人中,有比刘表待你更好的吗?”
刘备仔细想想,说:“没有。”
诸葛亮继续问:“那你觉得拥兵自立,能打得过曹操吗?”
刘备回答:“目前看来,谁也打不过曹操。”
我和关羽正趴在门外偷听,这时候闯进去:“打不过,也不能降!”
诸葛亮点点头:“所以,新野待不住了。”
我风风火火地跑回家,招呼正在做饭的媳妇:“要打仗了,收拾东西,准备逃难。”然后就去忙活儿军营里的备战事宜了。
等天黑以后我筋疲力尽地回到家一看,我那贤惠又愚蠢的财迷媳妇啊:
院子里摆着两辆大车,套着两匹马,一辆车上,满满当当地装着衣服被褥、锅碗瓢盆,连椅子都带了几把;
另一辆车上,我媳妇加了个顶棚,就跟一个小房间一样,里面塞满了两个儿子的零嘴、玩具,甚至还有雨伞和斗篷。
我媳妇献宝一样给我看,她烙了上百张大饼,用被褥包好,既防尘别人又看不见,吃一个月都没问题;
怕路上儿子伤风感冒,她到孙乾那里找郎中抓了好几服药,连熬药的药罐都带上了。
最重要的是金子,她把糜竺给的十锭金子,一共二百两,也就是二十斤,缝在腰带里,缠在腰上,现在肚子大得跟孕妇一样。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数落媳妇:“你弄来两辆大车,不知道有多显眼吗?是生怕乱兵不知道你是有钱人,不来抢你是吧?
逃难路上,你不准备治伤的金疮药,反倒准备伤风感冒的药,那药罐子路上不会磕碎了吗?你有时间来熬药吗?
腰上缠二十斤金子,你还走得动路吗?兵荒马乱的粮食比黄金贵,挨饿的时候,你拿金子都买不到一口吃的。”
媳妇明知道自己错了,却还嘴硬:“那你说怎么办?”
我手把手教她:“除了大饼,其他什么都别带,去孙乾那里找几贴金疮药,另外,把金子给我。”
媳妇很警惕地瞪着我:“你想干什么?这金子是我留着给儿子娶媳妇的。”
我一把夺过金子:“要是命都保不住了,还要金子有什么用?你还想娶媳妇那么长远的事?先顾眼前吧!我去找糜竺,用金子给你换一把神兵利器,逃难路上防身用!”
我也不知道,娶个财迷媳妇是不是老天派来收拾我的,她的智商都用在攒钱上了,别的地方都欠费,只见我媳妇跳起来追我:
“跟糜竺说,把金子熔了,给我镶刀鞘或剑鞘上,将来我可以抠下来给儿子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