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巴黎。
夏尔和玛格丽特夫妇与一家医药公司合作,研发丝状病毒的疫苗。因为有着前面十几年的研究基础,已经进入到第三期人体试验阶段。同时研发的,还有一种针对马尔堡病毒的特效药。
回到法国后,工作顺利,夫妻俩过着规律的生活,按照玛格丽特医生的说法,夫妻俩“处于人生中最好的状态”。
但是,今天他们要飞往即将封锁边境的刚果金。
陈零需要他们在金沙萨坐镇。
比尔原本已经回到了阿尔及利亚,替弗朗索瓦负责龙利公司的运营工作。这几天他非常愉快,因为新女朋友是一位味道浓烈的混血姑娘,用比尔的话说,就是够狠够劲。
但是,今天他不得不告别温柔乡,飞往即将关闭边境的刚果金。
陈零需要他在金沙萨坐镇,负责武器装备的供应,保证夏尔的医疗团队的安全。
远在迪拜的徐总接到了陈零的命令,要求全面检查min公司的所有员工,任何人没有陈零的允许不得进入刚果金,已经在刚果金的员工立刻撤离。
陈零还要求徐总建立应急机制,理由是非洲的传染病暴发此起彼伏,而医疗条件太差,当min公司的员工遇到危及生命的疾病时,必须能够及时得到救助。
用陈零的说法,“min公司可以把一个人派到非洲的任何地方,也必须保证这个人完整地回来”。
陈零有点担心莫莉。
军情六处的秘密行动,莫莉没有透露丝毫。
但是,陈零认为莫莉和她的队伍很有可能已经进入了刚果金。
不论一个特工人员再怎么精锐,始终是肉体凡胎,无法抵御埃博拉病毒的侵袭。
但是莫莉离开卢奥之后,就像泥牛入海,毫无动静,陈零无法联系上她,除了暗自担心,无计可施。
经过三天的准备,陈零带领的救援队伍乘坐政府的飞机,降落在赤道省的首府,随后改乘汽车进入了疫区。
六名龙利公司的精锐,两名随队医生,政府军提供的两名向导,在夜色中进入泛非医疗队失踪前工作的村庄。
没有电的世界,一片黑暗,只有几处歪歪斜斜的简陋房子里透出摇曳的灯光。
“叛军的联络人还在这里。”一名向导介绍道。在政府官方的眼里,一切武装分子都是叛军。
政府军和叛军打打停停,有时政府军和一伙叛军合作,对付另一方叛军。
各方关系如此复杂,联络人成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在和政府军打交道时,担任联络人是一个肥差。
留在村里的联络员,就是叛军为了和政府方面沟通的。
这支叛军的要求很简单,要么给钱,要么给枪。
要的钱很多,要的枪也不少,政府军都给不起,也不愿意给。
以往发生类似情况时,政府军都是对外宣称“不明武装分子绑架了某某某,至今没有任何一方声称为此负责。”
叛军们每次看到这个消息都非常郁闷,感觉非常糟心。白忙一场,谁都不乐意。
所以,在刚果金,绑架是一个成功概率不高的行当,叛军们从最开始的胡乱绑架,变成精心挑选目标,然后实施绑架。
泛非医疗派来的队伍,是非常好的绑架目标。国际组织派来抗击疫情的队伍,如果刚果金政府不保护好,谁还愿意派人来呢?
叛军是这么想的,泛非医疗也是这么想的,世卫组织更是鼓吹刚果金征政府在保护医疗队方面的巨大努力。
然而,现实就是那么残忍。
“我们没钱,我们也没有多余的武器给叛军。”这是陈零到达赤道省首府后,省级军事负责人亲口说的。
“我们也没有多余的士兵,所有人都忙着封锁疫区。唯一能做的就是派给你们两位向导。”军事负责人这么说道。
可是,在金沙萨可不是这么说的。所以,两位随队的医生当场就要退出,返回金沙萨。
陈零理解他们,但是没有接受他们退出的请求。
“你们唯一的选择就是跟我走。”陈零的话音落下,两位医生被人从两侧夹住,送上汽车。
叛军的联络人是一位壮汉,借着油灯的光线,正在啃骨头。
荧荧油灯如豆,把联络人撕咬骨头的样子投射到墙上,犹如猛兽撕咬猎物。
面对突如其来的救援队,联络人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继续啃骨头。
“东西带来了?”他含糊不清地问道。
一名向导说道:“带来了。人在哪里?”
“先看东西,再看人。”在这个村子里呆了几天,联络人终于听到了好消息,放下手里的骨头,很开心地朝向导伸出手。
向导奇怪地看着联络人,问道:“你一个人,拿不动。”
“是武器?”联络人更开心了。
叛军不缺吃不缺穿,就是缺武器。刚果金政府被世界各国承认,政府嘴里的叛军很难光明正大买到武器,有钱也不行。
叛军们主要从军火走私犯手里获得武器,还有就是从背后支持他们的势力手里获得一些。
向导摇摇头,指向身边戴口罩的一个人,说道:“你问他,他是负责人。”
联络人这才注意到,除了两名向导,其他人都带着口罩。
“你们是哪支部队的?以前没听说过戴口罩的队伍。”联络人很好奇。
陈零听得很无语,这些怎么心那么大,就不怕埃博拉病毒传染吗?
“我们不是政府军,我们是雇佣军。”弗朗索瓦站前一步,枪口对准了联络人,“这是我们送来的武器,你拿什么来换。”
联络人对枪口视若无睹,说道:“有钱给雇佣军,没钱赎医疗队,我看这个政府要完了。”
他居然还有闲心调侃政府。
弗朗索瓦手里是一把左轮手枪,已经打开了保险。
“朋友,我这枪里只有一颗子弹。”弗朗索瓦说道,“我会瞄准你开一枪,然后瞄准你啃过的骨头开一枪,这样轮流知道那颗子弹被打出来。如果最后你活着,这把枪归你。”
联络人笑道:“不要和我玩这种游戏。如果你们没带东西来,不要浪费时间,赶紧滚吧。政府军不行,雇佣军也不行。”
吧嗒一声,弗朗索瓦扣动了扳机,空的。
联络人轻蔑地摇摇头,“我只在电影上看到过这种游戏,你这个雇佣军是不是电影看多了?”
砰!全网 .
弗朗索瓦把枪瞄准了骨头,第二次扣动了,骨头被子弹击中,当场炸裂。
“他妈的,真的有子弹?”联络人的脸色不好。
他随即又笑了:“一颗子弹,结束了。你们滚蛋!”
弗朗索瓦一声不吭,打开左轮,又填了一枚子弹进去:“我们再来一遍。”
“你们这些外来的,讲不讲规矩?”联络人嗓音都变形了。
向导笑道:“他们是雇佣军,只讲价格,不讲规矩。”
吧嗒一声,弗朗索瓦对着联络人扣动了扳机,还是空的。
“你运气不错。”弗朗索瓦笑道,“我希望你运气能好一点,这样我们能多玩一会儿。”
联络人要崩溃了,吼道:“我不玩!”
弗朗索瓦瞄来瞄去,不知道该对准什么,“骨头已经被打碎了,你这还有什么可以玩的?”
“我不玩!你们杀了我也没用,我的兄弟们不会把人交给你们的!”联络人勉强站立着,还在挣扎。
弗朗索瓦把手枪对着联络人做的板凳,说道:“不是我要杀你,是你和骨头、板凳比运气,如果你死了,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他又扣下扳机,这次还是空的,
于是枪口又对准了联络人,距离他的额头不过几厘米。
“不要了……”
联络人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感受到枪口上的余温,终于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