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很快好了起来，余次也忙碌了起来。
大热天的，早上过去，外边的太阳就越来越大，顾秋水从拿书打扇，变成偶尔再拿着小方巾给余次擦脸颊和额头上的汗。
因为一直站着很无聊，两人偶尔会一起凑着说说话。
平常的话，大声说，不平常的话，就关了麦，偷偷说，两个人可以说是相当放肆了。
到中午，顾秋水跑着去买午餐了，摄影师合计了一下，跟着顾秋水走了。
这边的吃的，是真的不便宜，转了有两圈之后，顾秋水才看见一家卖汉堡的店，走进门，摄影师看见她很快比划着下单买了两个汉堡，一个加肉，一个不加肉。
当即，摄影师就想……
哇塞，顾秋水在业界高智商的人设该不是吹出来的吧？给队友买东西居然买少肉的。
心情复杂的跟着顾秋水回了广场中央，摄影师看见顾秋水笑着把汉堡给了余次。
“有肉！”
“你喜欢吃的牛肉。”顾秋水也打开了自己的汉堡袋子，“刷了你喜欢的甜面酱，赶紧吃吧，吃完我们去那边商场门口继续摆画摊，广场这边等太阳阴了一点再来。”
“好哦。”
大口咬着汉堡包，肉的味道在嘴巴里，余次眯着眼睛，一副很餍足的样子。
吃了有两口，她忽然发现顾秋水的汉堡里！竟然没有肉！
“秋水姐，你怎么不也给自己买个有肉的？”
“保持形体，不吃。”
“！”
余次才不信呢，她跟顾秋水一起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桌面上肉菜都是随便摆的，也没看顾秋水因为保持形体不吃哪盘，肯定是因为这边的汉堡贵——
忽然觉得自己手上的汉堡有一点点烫，她没再下口，而是扯了一下顾秋水的手，把自己手里的肉堡贡献了出去，“肉很好吃的，这半边我还没咬，秋水姐你咬一口吧！”
顾秋水瞥头看了眼她，微笑着低下了头，“好，那我就咬一口。”
摄影师：……
明明一个女的咬了一口另一个女的的东西，也没什么，但为什么他就是感觉自己被塞了一嘴狗粮？？
太久没谈恋爱，所以有错觉了吗？
慢悠悠的解决掉这两个汉堡之后，两个人拖着东西一起去了广场旁边的小商场。
来这里买东西的中年人居多，要画画的人就比较少，所以两点到三点半这段时间，小画摊是没什么生意的。
没生意，那凑一起聊天的时间就更多了。
“你画画的样子真好看。”
“嗯……”余次握着笔，“你也好看。”
顾秋水嗯了一声，然后低声说：“我知道在你心目中，我最好看。”
“看你围脖艾特我叫我女神很多年了。”
“……你居然看我围脖？”
“为什么不可以看？”顾秋水把凳子放在了余次身后，“歇会儿，我们坐着说。”
“你坐——”余次说着就要站起来。
但顾秋水已经把手撑在了她的肩膀上，“不，你坐，坐着辅导一下我。”
“辅导什么？”
“现在不是也没人过来吗？我也来画一张，你来指导一下我，画的对不对。”
“也行。”
因为顾秋水之前没有画过画，所以余次想了想，就只教她画普通的色块。
这种色块涂抹，一般只要把颜色上满了，渐变一下，就算不好看，也不会太丑，不容易打击初学者的自信心。
但很快，余次就对自己的教学水平产生了极端的怀疑。
顾秋水这人看着是很轻盈的，但是她那拿笔的手……一点都不轻盈。
每次一笔下去，因为太用力，笔上的颜料会全都下到纸上，然后一点画完，再蘸其它颜色随便乱按，整个画面，特别像是车祸现场。
“秋水姐你停一下，不能这么重的，要轻一点。”
“把笔提起来，慢慢的，别按的太下面了，水会流出来的……”
“轻一点？”顾秋水回过头看她，“怎么轻一点？”
这种感觉怎么能能描述的出来？
余次直接站了起来，从顾秋水的背后，直接抓住了她的手，“我来示范一下。”
此刻，她内心还只有画。
柔软的笔尖从纸上勾过，留下浓淡的色，“要这种力度，慢慢来。”
“秋水姐你可以自己来试一下。”
顾秋水再次失败了。
余次有些无奈，刚想说什么，就抬头，撞进了顾秋水的翦瞳之中。
余次：……
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我继续教你。”
教人学画是很神奇的，可以光明正大的贴在一起，可以光明正大的握手，可以光明正大的侧头轻问，可以光明正大的犯规。
一笔一笔。
三点多，画终于成了。
“画完了。”
“看来余老师很厉害，教初学者也能教的这么好看。”顾秋水躬身把手上的画笔放进了水桶里。
余次：……
其实这画，可以说百分之九十是她画的。
她画还画得这么丑，就是因为顾秋水老是动来动去……弄得她一直手抖。
“秋水姐不要打趣我了，现在太阳也阴下去了，我们还是回广场吧，要不钱不够。”
“好，听你的。”
顾秋水很男友力max的拿起了画架，两个人又开始了搬家。
在中央，两个人一起架画架，顾秋水在别纸的时候，忽然用沾着谁的小毛笔戳了一下余次的手背。
余次疑惑的抬头看向她。
她眼尾轻抬，嫣然一笑的……关掉了麦克风。
然后装作提问的样子，靠近余次，指着画架上的那幅画，“画的很好看，下次回家的时候，继续教我画吧？”
回，回家！？
那画画……肯定画得比今天大尺度。
打住打住！余次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其实两个人就这么单调的卖画一天，整个情景应该是很无聊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摄影师感觉自己站在旁边的时候，竟然还感觉两个女人在这里‘打情骂俏？’还挺有意思的。
完了完了。
-
从三点半到五点左右，两个人又接待了一波客人。
这会儿，余次已经有点累了，顾秋水又联系了一下大部队，大部队那边说六点半在之前的宾馆集合。
空出了一大片时间……回宾馆似乎又有点无趣。
余次站在画架前，看了下迷人的晚霞和无数的尖顶古堡，又看了看一边的顾秋水，问了一句：“秋水姐，还有时间，要不……我给你画幅画吧？”
“啊？都画了一天了，你不累吗？”
画别人当然是累的。
但是——
“没事，画的是你，没关系。”
红色的落日与古堡为背景，来往的行人和广场为背景，身穿米黄色长裙的人，微笑着站在天地之间。
余次下笔的时候，笔尖在裙摆上留了很久。
好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