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好名字,刘襄自暴自弃了,强行把船型定为了刀鱼战舰和旗鱼战舰。
小的叫刀鱼,大的叫旗鱼。
别人鄙视他取名不好听,他还瞧不上他们取的名字呢。
什么快蟹船、大翼船、玄鲤船、扁楼船,大斗舰,那都是什么鬼名字,还不如他原来想的蜈蚣船好听呢。
战船的名字就这么定了!
船匠又呈上了海运货船的图样,这个更简略,只有意向,暂时造不出来,需要试做,在过程中摸索,为以后造大船积累技术。
争取做到船长三十丈,宽七丈,船舷高五丈半,就是长70米,宽16米,船舷高12米。三桅,无桨,空船入水两丈,满载入水三丈半,一层底仓,两层货仓,甲板上再建一层货仓,预计载重超过一千五百石,船员二十人到五十人。
刘襄在脑海中想象出了一艘宽宽胖胖的臃肿大船,想把它命名为胖头鱼,惹得那几个船匠立刻就要死谏。
那就算了吧。
名字没确定,但他提出了新的要求:“既然摸索新船,那就试着把桅杆提高到十二丈以上,挂帆的索具想办法优化,让船帆吃到更多的风,以便提高航行速度。”
就这种胖船,不把帆、索系统的性能提高,它能慢到你怀疑人生。
船型定下来了,单靠海阳的船厂是无法满足两种战舰的需求的,考虑到木材和物料的供给,辽东半岛的沓氏县是个不错的选择。
沓氏县就在现代的大连附近。
那里正好有云帆营的水寨,可以提供保护,是南北航线的起始点,东西航线的中段,又有纵贯辽东的水泥大道连接,还有海湾可以躲避风浪,提供船队停泊。
“在沓氏县东南方向的海湾附近,新建造船厂,挖掘十二条干船坞用以造船、修船。”刘襄下令。
船坞不可能立刻建好,他又下令:“所有扬州迁移过来的船匠及其家眷,录入将作监黄册,先去海阳造船厂当值,熟悉船厂工作,指导造船技术,根据实际情况评定工匠等级,待沓氏船厂建成,再抽调人员赴任。”
船匠安排完毕,刘虞带过来的水手、兵卒也没放过,由云帆营考核,合格的编入船队,淘汰的在冀州分田种地,家眷也由官方帮助他们安家落户。
刘虞也经不住再三邀请,加入了刘襄的阵营。
这位可不能随便任命,是现存的两个州牧之一,刘襄上表朝廷,表刘虞为冀州牧。
至于怎么解释从扬州跑到了冀州?自然是在表奏里痛骂了袁绍一阵,然后董胖子高高兴兴的批复了冀州牧的任命,还加封征东将军,假节,开府仪同三司,晋爵郯候。
这死胖子挺会算计啊。
假节、开府,是要在刘襄的地盘上扶植起刘虞的势力,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征东将军是给了招募军队的权力。
至于郯侯,是针对袁绍。
徐州的治所在郯县,刘虞的老家也在郯县,这个封爵就是恶心袁本初,想挑起冀州和徐州的对立情绪。
刘襄猜测,这应该是刘艾的谋划。
这个计策无解,针对的是整个势力所有人的人心,哪怕袁绍、刘虞和自己看穿了他的险恶用心,但三人的下属呢?他们又是怎么想的?谁也说不清。
人一多,什么样的心思都会有,时间一长,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发生,人心善变呀!
这就是狭天子以令诸侯的好处之一,阳谋,无法破解。
玩政治的心都脏!
刘襄发誓,回头要找机会弄死他。
然后就把刘虞的署衙放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邺县的北城区还在建,得等几个月才能完工,可南城已经不够用了,主要是官衙不够用。
刘襄的骠骑将军府,刘虞的冀州牧府,赵云的魏郡太守府,还有袁霸的邺县县衙,再加上司煊、贼曹、仓曹、兵曹,以及归属于书城秘书监的藏书宅院。
一大半的城区就被占据了。
还有不少自涿县书院南下的学子,慕名而来的士人,南城越发拥挤了,这还是刘虞没开府,没征辟属吏和招募兵卒,否则更挤。
两座新城,十六万人,忙忙碌碌,估计得到年底才能入住。
刘虞开始接手冀州政务,当看到二十万民夫在修堤,十六万人在建城,还有五六万人在修路,他都疯了。
一天一万三千石粮食的消耗,每个月两百多万钱的工钱,要持续好几个月,这还没算各种物料的花费,冀州的赋税又那么低,玩不起啊。
每天都在欠幽州的粮和将军府的钱。
粮食是幽州常平仓的,钱是刘襄的私库里面调拨的,合着他一上任就欠了一屁股的饥荒?
可这些工程又不能停,南城不够用,需要新城区,书城是文教大事,修缮黄河河堤是大功德,修路不用说呀,于军于民都是有大用的。
冀州四百八十多万人口,五十多万顷田地,可口赋算赋被取消了,上田十税一,下田十五税一,畜牧、渔猎三十税一,大宗交易,三十税一。
这几年北方减产,今年的田租大概能收到六、七百万石,明年能好一些,改换的水田会增多。
商税无法预估,波动太大了,去年战乱频繁,没有参考的价值。
可几个工程完工,就得欠幽州三百万石以上的粮食,欠将军府一千万以上的工钱,物料钱上亿,这可不好办。
得想想赚钱的法子。
矿区、工坊、盐铁、瓷器、生漆等等等等,都是刘襄的私产,钱都进了他的私库了,冀州没钱赚。
刘虞想了半天,最后决定发展民间的布帛丝绸产业,鼓励种麻织布,养蚕缫丝,织造丝绸,以及相关联的刺绣行业。
他没钱,可有人有钱,领地里不是还有一些士人嘛,他们的土地被收回,但家财还在。
“来人,给各家家主去信,就说老夫要给他们指一条养家糊口的营生。”
刘虞的声望很高,又是被刘襄邀请而来,大多数的士族家主都来赴会,众人谈论了好几天,做出了发展丝绸产业的一致决定。
布匹他们争不过骠骑将军府的工坊,他们也不敢争。
所以,各家回去之后就去官府购买或者租赁荒山、丘陵,要种桑养蚕,又联系南方人脉,购买优秀蚕种,准备雇佣百姓开始重新创业。
之前被屠刀吓怕了,每天小心翼翼,什么都不敢做,就怕犯忌讳,现在有刘冀州担保,坐吃山空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他们干得很起劲。
聪明人是很多的,在得到只要不兼并粮田,按规矩缴税,遵纪守法就不会被清算的保证之后,立刻就活跃了起来,发展丝绸的主业之外,还有各种事情可以做嘛。
比如:农户育苗的暖房也是可以养蚕的嘛,还可以种菜。
染房的布匹颜色不正啊,我有独家的秘方啊,开个染房必然赚钱。
如今百姓都有了积蓄,可以多开几家屠肆、酒舍。
市面上的首饰太粗糙了,家里有匠人,有图样,这是大好的机会。
等等等等。
有知识传承,又曾经占据社会高层的士族、大户,他们想做什么的时候,比底层百姓的起步要高很多,也灵活很多,更加容易很多。
自刘虞掌管冀州民政以来,冀州民间的经济活跃了一大截,看着围绕在这位冀州牧身边的士人,刘襄不确定这些人最后会走到那一步,但冀州眼见着变得繁华了起来。
凡事有利就有弊,就看怎么选。
想用刘虞治理地方,又不想承担因此而出现的隐患,世上哪有这种好事?耐心的等等吧,大军在手,他有资格等待时间的考验。
时间能推动一切。
随着时间的推移,河南的形势又开始变得复杂了起来。
牛辅麾下的李傕、郭汜、张济东进,欲要劫掠兖州、豫州。
关东联军已散,豫州刺史孔伷第一个倒霉,谁让他离得最近呢,凉州军团冲进颖川,孔伷兵败身死,乱兵劫掠地方,士人、黔首尸横遍野。
兵灾一来,哪里分什么高低贵贱?
兖州刺史刘岱主动出击,想要抄截敌军后路,被郭汜斩于阵前,五万大军折损过半。
兖州、豫州人心惶惶。
战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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