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难道真的要造反吗?见了圣上居然还不快快拜见?”何璧珺大声地呵斥着,但是显然双方都没怎么重视她的呵斥,仗都打了近一个月了,这个时候还纠结是不是真的造反又有什么意义呢?
“陛下千万不能去!”贺子铭则是急急地向李观棋陈情道,“乱臣逆贼的话语,决不可轻信!”
谢尘也在旁点点头说道:“贺统领所言不错!城里是赵鹏举的地盘,单身赴约,就是任他宰割。”
卫辟疆则是带马上前,冲霍昆仑等人高声说道:“回去告诉赵鹏举,叫他不要执迷不悟,速速打开关门,迎接圣上!”
“如果赵鹏举有什么想法,就让他自己出来,到我们这儿来谈!”谢尘跟着说道。
霍昆仑并不理睬众人,只是将目光紧紧盯在李观棋的脸上,看他如何处理。
李观棋在仔细打量着霍昆仑的同时,心中也在进行着飞速的斟酌:金沙江自己是非过不可的,可眼前的凌云渡根本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自己率领的都是骑兵,想要攻下这座险关,几乎是不可能的。赵鹏举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如果真的是死心塌地忠于李墨然的话,他不该直到现在也不去向李墨然通风报信才是。而且,他只要闭关不出,自己就毫无办法,又何必多此一举地赚自己入关呢?
想来想去,李观棋进一步坚定了自己的看法:赵鹏举并不想给李墨然当炮灰,他想要的只是自己的利益。
眼见众人的话语和自己的犹豫,已经让霍昆仑不耐烦起来,只要再耽搁片刻霍昆仑等人返回关中。那么己方就要想法子应对那高耸的箭塔和城墙,即便赵鹏举仍然想和自己谈判,到那时自己也将会更加被动,他必须采取行动,越快越好。
“烦请带路!”李观棋朗声说道。“贺子铭、无名陪朕入关,其他人在此等候。”
霍昆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毫不掩饰的敬佩!
“陛下!不可!”李观棋身后的众人则是齐声叫道。
“这是圣旨!”李观棋沉声说道。
“要去还是我去!”何璧珺急急说道,“赵将军是我的表舅,我从小就认识他,他绝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李观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温柔地说道:“你我是夫妻。赵鹏举是你的表舅,也就是我的亲戚,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放心吧!”
“很高兴您能答应!”霍昆仑钦佩的说道,回身指着后面一位年轻的骑士说道,“这位是我们赵将军的公子。为了表示我们并无不良企图,他将会留在这里,直到您安全归来为止。”
那名年轻的骑士摘下头盔,翻身下马,朝李观棋的本阵缓缓走了过来。
卫辟疆急忙说道:“我们会对赵公子敬若上宾的,但是还请转告赵将军,我们希望他能让陛下在午时之前返回!免得让赵公子久等!”
李观棋轻踢马刺,向前奔去。没有回头,贺子铭和无名也随即跟了上去。
赵鹏举四十岁左右,中等个子。并未着甲,而是穿着一身布袍,发达的肌肉,在肩膀和两臂棱棱地突起,圆脸盘上,宽宽的浓眉下边。闪动着一对精明、深沉的眼睛,眼角的一道伤疤更增加了他那强悍的气魄。
“赵将军的大名。朕久闻了,今日一见。果然光彩照人!”李观棋率先开口说道。
赵鹏举满腹狐疑地眯眼盯着李观棋,缓缓地说道:“我自圣元十六年镇守此地以来,已多年未回过京师,所以,请恕我眼拙!”
李观棋轻轻一笑说道:“你没有见过朕不假,但是你心中自然也知道朕的身份不假!我们暂且放过这个不谈,现在朕已经进来了,你有什么话要说的,便说吧!”
赵鹏举沉吟着说道:“请问你们来此有何目的?”
“请你打开关门!”李观棋直奔主题,“朕要过江,赶路!”
“去偷袭卫国公?”赵鹏举冷笑一声。
“是的!”李观棋不觉有何必要否认。
“您好像忘记了我是卫国公的部属!”赵鹏举冷笑道。
“朕没有忘!”李观棋紧紧盯着赵鹏举的眼睛说道,“你是卫国公的部属不假,但是你同时也是朕的臣子!是大乾的将军!该忠于哪一个,想来不用朕提醒你吧?”
“我是忠于大乾的!”赵鹏举冷笑一声说道,“您也看到了,凌云渡的战备如何?我镇守此地十二年了,从未有过一天的懈怠!可是我在这儿守了十二年了……我什么都没有等到!”
“你等到了朕!”李观棋镇定自若的说道,“还有朕的两万铁骑!”他故意多说了骑兵的数量。
“两万?李墨然有四十万人!”赵鹏举又是一声冷笑,“就算我放你们过江,你们也只不过会变成两万具尸体罢了!”
“如果你认为李墨然必胜,那你为什么还要见朕呢?”李观棋听到赵鹏举直呼李墨然姓名,便也冷笑着质问道。
赵鹏举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李墨然,贵为卫国公,兵多将广,心高气傲得很。他认为这场战争之中,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帮忙,否则为什么不来问我一声呢?”
李观棋需要的就是这句,趁机说道:“赵将军,朕现在就是来请您帮忙来了!”
赵鹏举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们想过江?”
“是的。”李观棋点了点头说道。
“你们过不了!”赵鹏举肯定地说道,“除非我答应,可我干嘛答应呢?”他往后靠向椅背,双手抱胸,露出得意的笑容,等着李观棋的答复。
剩下的就只是讨价还价……
当太阳抵达天顶之时,凌云渡关隘包铁的大门打开了,吊桥“嘎吱嘎吱”地降下来,闸门缓缓升起。李观棋骑马缓缓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贺子铭和无名。
众人急忙快马加鞭地迎上前,何璧珺急急地问道:“怎么样?”
“关门不是已经开了吗?”李观棋笑呵呵地说道。
“我就说嘛!”何璧珺喜笑颜开地说道,“他是我表舅,怎么能不站在我们这边呢?”
李观棋抿了一下嘴唇说道,“当然,他要了一点儿过河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