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屋里说着话,内侍一声唱喏,殿下驾到。
张氏站起来,宋承已经挑帘进来笑道:“夫人不必拘礼,快些坐下。”
梁珠怯怯的给宋承行礼,宋承笑道:“十一长的这样高了。”再看案桌上点心只剩一两个,让人去膳房再送些过来。
梁欢跟母亲正说着皇后的事情,宋承一进来就将话题打断了,转而说起别的家常来。
宋承不打扰她们母女说话,见过张氏说了几句就出去,将屋子留给了她们。
张氏看着宋承出去,确定是走远了,压着声问:“瞧着待你不错,那侧妃他可时常的去?”
杜常荣那,宋承就成亲那晚去过,去也还没歇在那,梁欢不好跟母亲说这事,含糊道:“也不是常去。”
张氏噘嘴道:“先前去我家求娶也是情真意切的,唉,这转头侧妃都进门了。”
梁欢没办法解释这件事,只好说皇家就是如此,历来的太子都是这样,张氏想想也是。
在房中坐了个把时辰,梁欢带着母亲梁珠去庆宁殿后面的花园子里转了一圈,这光景也就菊花桂花开的好,桂花极香,甜蜜的香味几乎要飞上天去,梁欢便让人折了许多金桂让母亲带回家去。
到了下午张氏回去了,晚上宋承问她见了母亲开心吗?
当然开心啦,梁欢摘了翡翠耳铛,从镜子里看着宋承:“谢谢殿下的成全。”
宋承接过她手中的耳铛,扶着她的肩,看着镜子中的二人:“你我夫妻还谈什么谢,让你开心原就是我的责任。”
梁欢勾了勾唇,垂下眼,笑意没达心底,是么,他也曾这样想过?可后来为什么让她那么难过?
宋承脱衣要上榻,梁欢站起:“你歇在书房吧。”
宋承解开衣带的动作一顿:“为什么?”
梁欢皱眉道:“要是皇后知道你跟杜常荣……怎么办?”
宋承自顾躺了下来并不接梁欢这话,梁欢走过去推他:“你说话呀。”
他过了会转过脸静静看着她:“你害怕皇后?”
梁欢一窒,也不是很怕,但前世她在皇后手下几次被敲打受罚,印象很不好,虽说这辈子还没到那个地步,宋承又要仰仗杜家,这向杜常荣示好不是应该的吗?
“……也不是怕,你跟她刚刚成亲,总是不去,传出去不大好。”
宋承挑眉呵的声:“她不敢告诉皇后。”
他就这样笃定?梁欢有些不大喜欢这样。
“刚刚成亲?我们又何尝不是刚刚成亲。”宋承带着一丝讥嘲,“她想用杜常荣操控我,怕没那么容易。”
梁欢叹口气,这是打死也不去杜常荣那了,她有些无奈,也拗不过他,脱了衣裳上了榻,背脊才靠上去,宋承的手就伸了过来。
梁欢竖起眼:“做什么!”
宋承回的平静:“你不想跟我生个孩子吗?”
梁欢打他的手,生孩子?她倒是想,就是生不出来!这是她心底最深处的痛,压根没有办法说出来。
宋承靠近她:“你要在杜常荣前面有身孕,有了皇孙父皇就会高兴。”
梁欢觉得他是糊涂了,胳膊肘轻轻拐他:“别说我了,皇后必然想杜侧妃尽快有孕,你都不去她那,她怎么能有身孕,到时候你怎么解释。”
宋承翻身躺下:“若是皇后想让杜常荣有孩子,即便没有我,也不是不可能。”
梁欢一开始没明白,稍微一下惊圆了眼:“你是说……”
宋承亲她微张的小嘴:“嗯。”
梁欢觉得不能理解:“要是那样做,可就不是天家的血脉了。”
宋承喟叹:“天家血脉哪有自身的尊贵重要。”
梁欢沉默下来,从前她觉得宫闱复杂人心纷繁,可没想到可以狠绝到这个地步,她一时无言,开始思量前世时候这些东西她看清楚了多少?又错信了多少人?
宋承眉宇间浮出一丝沉闷:“你要记得这宫中处处都是张机设阱,你万万要注意我不可能时时在你身边,杜皇后并不是真心让我当太子。”
梁欢点头:“我知道。”
宋承眼底闪过厉色:“有的人会因为你挡了她的路,不择手段残害你。”
她心头猛的一重,残害她?会是怎么样的手段?她跟宋承夫妻和鸣,要是挡了杜常荣的子嗣路,那她会受到皇后怎么样的手段?!
梁欢脸色煞白,九月的天她竟发起抖来,宋承察觉到她的异样:“怎么了?”
梁欢紧紧捏着手,一一错不错直勾勾看着宋承,成亲三年没有子嗣,没有子嗣……她至死也没能有自己的孩子,前世的宋承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眼泪落下来的慌乱,梁欢察觉眼眶湿热后慌地垂下手,宋承大手抚上的她脸颊轻轻搂着她,在她头顶无奈的叹气:“是我没用,叫你这样小心的过日子,我自私的将你拉进这种地方,阿欢,我对不起你。”
梁欢摇头,在宋承的怀里泣不成声,他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她的秘密永远说不出来。
这辈子她会有自己的孩子吗?梁欢突然充满希冀了,擦掉眼泪,她深深的吐出口气。
“我只是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不妨事,你既提醒了我,我肯定会注意。”
她想了想又道:“你也要小心。”
宋承难得看到梁欢关切自己,笑的心满意足:“我就在这里长大,哪个角落有石头,哪个角落长的草我都知道。”
两人静静相拥各自思量,阮玉姑在外隔着门楣道:“殿下,蕊珠宫打发人来问,殿下今晚歇在何处?”
宋承温声道:“劳烦姑姑给杜侧妃带话,我已经歇下了,明日再去她那。”
阮玉姑领命去了。
梁欢却是惊讶不已,她分明看到宋承刚才说话前翻了个大白眼,温文尔雅的宋承也有这样子的时候?还真是稀奇了!梁欢前世跟他夫妻一场几年,也没见过宋承这副模样过。
梁欢脸埋在被子下面,露着两个大眼睛:“你刚才翻白眼了。”
宋承一愣:“是吗?”
他自己还没察觉,简直了。
梁欢指着他眼睛,再指指自己的眼睛,模仿他刚才的神色。
三分不屑,三分不耐,还有三分厌恶。
“就是这样。”梁欢眼睛大,眼仁漆黑,撅着小嘴翻白眼,宋承就觉的可爱的不行,哪里忍得住,翘着唇角将人压在被褥里。
“是吗?是吗?我是这样吗?一点都不像……”
他手往她腰上痒痒肉钻去,梁欢痒的咯咯直笑,宋承又挠她咯吱窝,梁欢仰着脸笑的肚子都疼了。
宋承撤了手,梁欢好容易止了笑,胸前一凉,水红的内衫被宋承扔到角落里,她惊呼声,滚烫硬实的胸膛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