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世雄率领队伍继续西行,而济尔哈朗等人也早早起来,带着部下紧追不舍。他们的目标就是把李岩的这支骑兵缠住,为后面的部队赶上来争取时间。
他们这次经过几轮商议,总算是达成了共识,八旗一起出兵,彻底打垮李岩的这支骑兵,让满蒙联盟更加稳固。为了达成目的,他们不但派出了大量的骑兵,还有近十万的步兵。只要把李岩的骑兵缠住,步兵就能赶上来,在草原上筑起数重沟壕,把李岩的骑兵困在里面。就算李岩的骑兵再勇武,没吃没喝,半个月也就都站不起来了。
李岩没有了这支两万人马的骑兵,对草原的威胁也就会减小很多。到时清廷再恩威并施,严厉控制蒙古各部与李岩交易战马,单凭漠西蒙古,也支持不了李岩多少马匹。那个时候,李岩攻不出来,他们也打不进关,但是又都能威胁到对方,和谈就是双方最好的选择了。
多尔衮要和谈,是为了大清国的将来着想。他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大清与逐渐统一明国故地的李岩的角逐中,清国会越来越弱势,只有尽早和谈才是最好的结果。
而济尔哈朗等人,也是需要暂时的和谈,来让他们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从顺治元年开始,他们就没打什么胜仗,也没有往回抢夺人畜财货,而且他们各旗自身的伤亡倒是不少。虽然他们的目的不尽相同,但是至少达成了共识,才终于促成了这次出兵作战。
“轰隆”一声,突然的爆炸在前锋队伍中炸开,马匹嘶鸣的乱窜,骑兵则是大声的呵斥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这里还没消停,其他地方也突然轰隆隆的炸开了。此时队伍停了下来,骑士开始安抚受惊的马匹,军官则是喝问着想确定出了什么事情。
“前面怎么了?”济尔哈朗停下来,皱眉问。斥候已经过去了,应该没有什么埋伏才对。
一会儿之后,前面的军官揪着几个斥候过来,禀报:“王爷,这几个王八蛋明明知道李岩有暗着,可他们却没有及时禀报,让我前锋损失二十余人马!请王爷做主!”
斥候赶紧辩解:“王爷,奴才等人通过的时候,没有人触发炸弹,怎么能知道李岩布了这个暗手。倒是奴才等人在前面踩中了一些铁蒺藜,奴才留在此地就是给大军禀报此事的。”
“前面还有铁蒺藜?”济尔哈朗皱眉发问。此时枯草遍地,铁蒺藜隐藏在草丛中,也不知道绵延几许,他发愁部队怎么通过。
多尔衮向前方扫了几眼,说道:“让空马趟过去。”
“铁蒺藜那种小东西,谁知道他撒了多少。要是撒的够多,要伤多少马匹才能趟过去呀?”多铎心疼的不同意。
多尔衮不耐烦的说道:“他们连粮食都没有带多少,能有多少铁蒺藜?现在不是心疼马匹的时候,只要消灭了李岩的这支骑兵,草原上的马,想要多少有多少。”
一直没说话的豪格不耐烦了,说道:“就这么定了,别让李岩的骑兵跑了。”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这时就能下命令了。当然,期间下面也不是十分顺畅,马匹毕竟都是骑兵个人的财产,他们的损失,只能通过战利品来补偿。可是他们的对手是李岩的部队,他们对于战利品没有多少希望,自然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马匹走在前面,相互扯皮拖延。
最后没办法,豪格等人强令各旗必须马上出一百匹马,一字排开通过,才让命令得以执行。
有的马匹在行进中突然受惊一样乱跳着,有的则是马失前蹄,直接摔倒,之后在地上嘶鸣着打滚。不过总体来说,受伤的马匹也不算多,最多也就四成左右。
之后前锋顺利通过,当大军通过的时候,还有一些漏网之鱼的铁蒺藜又给清军造成一些麻烦,不过已经无法阻挡清军的前进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清军终于追上了白世雄他们。其实也不是他们追到的,而是白世雄他们故意在这里等着的。因为这里一马平川,风力不算大,风向也稳定,正是追击的好场所。
此时白世雄已经让柯山带着一千骑兵护送商队先走了,一千骑兵虽然不多,可是面对各个部落的骑兵,还是有绝对优势的,当然,前提是沿途的部落没有相互串联勾结的话。不过此刻,他也只能把最大的兵力用来作战,毕竟清军有五万之众呢。
清军得到消息,李岩的骑兵已经在前方整队以待了,所以豪格等人也立刻下令,先让自己的部队也排好队形,之后才缓缓的向李岩的骑兵靠近。这样可以避免被李岩打个措手不及,也方便随时能发起攻击。玩儿骑兵,他们还是有自信的。
看着清军骑兵在五里之外就早早排好了队形,白世雄这边也是纹丝不动,不是因为看到敌人已经做好了应对,而是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打算马上冲击。
清军移动的不快不慢,但是却像泰山压顶。五万骑兵,再加上每人双骑,黑压压的一大片延绵数里,着实让人感到压力。
四百步,三百步,两百步,清军终于在合适的距离上停了下来。他们再次调整一下队形,等待着主帅的指令。虽然李岩骑兵的手铳很厉害,可是这是冬天,他们相信,他们身上厚厚的棉甲能够让他们免受伤害。而他们手中的兵器,也大部分变成了骨朵,短斧,铁鞭这样的砸击性武器,会给敌人造成致命杀伤。
白世雄看着清军骑兵大阵停了下来,对旁边的把总问道:“你看着怎么样?能行吗?”
那骑兵扭头看了一眼随风飘扬的旗帜,点头道:“可以的。”虽然这名骑兵装束上没有什么不同,不过他的八瓣儿铁盔冒上,却是有一个两门大炮交叉的帽徽,同周围骑兵的马头状帽徽完全不同。
这是李岩对军种标识的改革,因为他的士兵们大都穿着锁子甲,会把胸前的兵种标识遮挡住,所以就把标识移到了铁盔上。
白世雄吩咐:“那就开始吧。”同时对他的亲兵下令:“传令下去,都做好准备,乱了队伍,军法从事。”
炮兵把总快速的挥动两下手中的红旗,而骑兵部队的人,则是从口袋里拿出两团棉花,堵住了自己战马的耳朵,同时紧紧的抓住了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