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城内,四处燃起大火,街道上到处是喊杀和惨叫声。
金华副将吴邦睿,看见密密麻麻的清兵拥挤过来,厉声怒吼,“快带阁部走!”
数十名家丁,护着朱大典,往州府衙门退去,吴邦睿忙组织手下结阵,而没等阵成,一队清军骑兵疾驰而来,如风一般从吴邦睿身边掠过,挺起的长矛刺入明军胸膛,将他们带得倒飞出去,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骑兵呼啸而过,后面清军甲兵,挥舞着战刀,一拥而上,吴邦睿怒吼着挥动大刀,“杀虏啊!”
十余名军将士,重新结阵,拦住冲来的清军,赤红着眼睛,与清军搏杀。
吴邦睿大刀横扫,斩杀身前清军,他连杀数人,身边士卒亦是拼死抵挡,但寡不敌众,还是一个个的倒下去,最后环顾四周,已只剩下他一人。
吴邦睿仍旧没有丝毫惧意,密密麻麻的清军涌向了他,但却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他手中的大刀挥舞挡者披靡!
远处博洛骑马驻立,脸色阴沉,看着街道上铺满了清军尸体,拿来弓箭,脸露狰狞的搭箭上弦,“嗖”的一下正中吴邦睿胸前。
吴邦睿一个踉跄,七八名清军矛手,同时突刺,长矛捅入腹部,他挥刀一扫,避开清军,然后一刀杵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忽然仰天长啸,“先帝,臣尽忠了!”
密密麻麻的清军骇然,一时寂静,博洛怒吼一声,“杀了他!”
“杀!”清军士卒发出一声怒吼,给自己壮胆,无数人影一拥而上,挥刀乱砍,瞬间将吴邦睿分尸数快。
金华城内杀声震天,清军从各门涌进城中,沿着街道杀向州府衙门。
衙门前,惨叫连连,明军士卒与衙役,被清军一一斩杀。
府衙大堂内,朱大典脚步沉重的走到中堂坐下,看见跟进来的参将俞灏,还有浑身是血的士卒们,忽然喝斥道:“尔等速走,吾将有事!”
自清军围攻金华,朱大典就抱定必死之心,为自己留了几桶火药,以免落入清军之手,遭受折磨。
现在援军就在城外,奈何金华军民虽拼死抵抗,却终究寡不敌众,还是被清军攻陷。
此时,清军已经杀到衙暑外,朱大典在城破后,以令家眷自尽,而他不愿落入清军之手,以决定炸毁衙暑,与北虏同归于尽。
朱大典端坐在中堂,火药就在身后。
俞灏等人闻语,齐齐跪地,痛哭失声,“事已至此,我等愿意同死!”
朱大典见此,叹息一声,“既然如此,可守外堂!”
大批清军士卒杀散府衙外的军民,举刀怒吼冲入衙门,家丁拼死抵抗,被一一斩杀,俞灏背靠大门,被清军戳死。
这时一员浑身沾满鲜血的清将,狰狞着一脚踹开屋门,大批清军涌进大堂,却只见一名身穿大明官袍,头带乌沙的老头子,端坐在中堂。
众多清军见此,知道此人就是明朝东阁大学士朱大典,一个个尽然不敢上前。
这时一对甲兵,分开一条道,身穿铠甲按着腰刀的博洛,以胜利者的姿态,走了进来。
哈哈~朱以海、赵杂毛、朱成功,你们想要解金华之围,现在如何?
拿下金华,大清便控制浙西,大军就可兵临仙霞关,扫灭为唐王,攻灭伪明朝廷,便指日可待。
博洛一脸狠辣的注视着,、眼前的朱大典,不想让他付出惨痛代价,才攻下城池的朱大典,居然是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不死。
“朱大典,本贝勒高官厚禄招你,你非要寻死,真是自寻死路。今日被擒,必活剐了你,方消我心头之恨!”博洛满脸残忍,咬牙切齿。
朱大典却并不言语,平静的注视博洛,布满皱纹的脸上,居然还带着一丝老奸巨猾的轻蔑笑意。
博洛见此微微皱眉,挥手喝令,“拿下!”
几名清军一拥而上,却忽然惊恐的一声疾呼,“不好,快跑!”
博洛只见前面腾起一团烟,便见前拥的清军,纷纷惊恐万状的往后退,顿时脸色大变。
“不好!”博洛惊呼一声,便往大堂外退。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大堂内暴起一团白光,门窗被掀飞,碎木飞溅,无数清军身体被炸得倒飞,重重落在地上。
博洛被气浪吹出来,让爆炸震得七荤八素,几名甲兵惊呼失色的将博洛扶起。
这时整栋建筑,轰然倒塌,腾起隆隆的烟尘。
博洛咳出血来,咬牙切齿,“这个糟老头真是坏得很!我要让他后悔!老东西的家人呢?一个不留,全部剐了!”
博洛赤红着眼睛,被彻底激怒,旁边清将道:“贝勒爷,朱大典的家眷,在城破后,便都自尽了。”
博洛几乎抓狂,“那就给我暴尸!”
爆炸中,朱大典粉身碎骨,只留下浩然之气长存人间。
巨大的爆炸声传到城外,赵铭愕然,郑成功勒马看向金华城中腾起的浓烟,神情黯然。
南郊,朱以海嚎啕大哭,痛心疾首,“朱阁老,寡人来迟了,迟了啊!”
一月后,消息传入福京,隆武泪目,震悼罢朝,特赐谥“忠烈”,赠文义伯,并令为朱大典修祠,树“中兴大功”坊。
后朝廷令人修书,《浙变》中记载,“浙东死事之烈,未有如大典者”。
东郊,赵铭注视着金华方向,心中愤恨至极。
大军已经追至东城二十里,不想功亏一篑,追击的明军将士,一时茫然,金华已经陷落,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铭却一拔马缰,怒声喝令,“给我杀!”
停下的明军士卒,顿时发出一声怒吼,一边挥舞兵器,一边继续撵着清军败军追杀。
金华城内,博洛本欲将朱大典的全家老小斩尽杀绝,让他的家属尝尽天下的酷刑,却不想朱大典全家都已经自尽。
这让博洛万分恼火,金华虽然被攻下,但是他却不仅没从精神上征服朱大典,连肉体上的折磨也做不到。
正在博洛暴怒之时,一将仓皇奔至跟前,扑通跪道:“贝勒爷,大事不妙,东线被赵铁棒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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