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之中，各色菜肴依次而上，香气扑鼻，让顾长生食指大动。
他准备拿起竹筷开动，却被顾小桑笑吟吟的拦下。
顾长生眉间微挑：“反悔了？”
“相公坐好便是，妾身来伺候相公用餐。”幽香缭绕间，顾小桑已取下身后雪白的大氅，少女修长婀娜的身姿在白裙下若隐若现，她没有脸蛋绯红，娇羞着低着头，在顾长生目瞪口呆的注视中缓缓坐在他的腿上。
顾长生满脸古怪，虽然这妖女一口一个相公，甚至在诛仙世界还与自己共赴巫山，但那是碧瑶的身体，并不是她本尊。
这还是顾小桑第一次与自己亲密接触。
感受着那柔软的弧度，顾长生呼吸有些急促，但依然克制着本能。
顾小桑舍得下如此的血本，那他又要付出何等代价？
她红着脸，素白的玉手拿起长筷，夹起一块薄纱般的牛肉，在烛火的照耀下，牛肉晶莹剔透，隐约能见那跳动的火光。
“相公，啊~”顾小桑将牛肉送到顾长生嘴边，樱红的小嘴微张，粉嫩的丁香小舌微微卷曲。
顾长生咽了咽口水，作为一个精力旺盛的少年郎，他有些受不了。
这妖女也太会了吧。
牛肉入口之后，浓郁的香味在口中爆发出来，牛肉虽薄，但意外的有嚼劲，唇齿留香。
见顾长生吃下，顾小桑揶揄道：“相公就不怕我下毒？”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顾长生心情不错，这便是他梦想的生活，美人在怀。
顾小桑又倒了一杯酒，醇厚的酒香弥漫，她轻声笑道：“虽然知道相公是在骗妾身，但小桑依旧很满足。”
顾长生笑笑不说话，不说他九阴九阳早已融会贯通，如今他更是法相、元神、肉身融为一体，除非顾小桑能拿出针对法身的秘药，否则对他将不会起任何作用。
估计素女道那些女菩萨对自己也没有丝毫办法。
灯火下，两人之间的气氛分外温馨。
顾小桑眼睑微垂，扑闪扑闪的睫毛如蝶翼般迷人，完美的脸部线条与如玉般的肌肤。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顾长生都没见到丝毫瑕疵。
这一顿饭吃的很久。
待酒足饭饱之后，顾小桑放下竹筷，眼神中满是柔情，她双手搂过顾长生的脖子，将重量完全压在他身上，吐气如兰：“相公，素女道的小贱人抢了妾身的东西。”
顾长生垂暮看着怀中娇俏的人儿：“嗯哼？然后呢？”
“我一路追来，到了邺都，但那小贱人不知怎的竟勾搭周郡王家，让妾身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
她嬉笑道：“不过我前几日见到那莽金刚，便知相公你定然在邺都之中。是以想寻求相公援手，你我夫妻齐心，定能将那小贱人捉拿”
她语气中带着醋意：“那蛮子与相公向来形影不离，真是让人嫉妒。”
看着顾小桑这副吃味的模样，顾长生虽然明知她是装的，但依旧觉得好笑。
碧瑶、幽姬等女色面前，她不为所动，甚至还能拉过来一块玩，但到孟奇这里，怎么就跟个小醋坛子似的？
“素女道抢了你什么东西？”顾长生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他之前还奇怪，为什么堂堂玄女传人会被撵的到处跑，感情是理亏在先。
顾小桑翻了翻眼睛，食指抵着唇瓣，一脸的天真无邪：“她们抢了我的玄女传人。”
“......”顾长生定定地看着她。
得，感情素女道才是是被害者。
“抢了你的玄女传人？”顾长生重复喃喃。
“对啊。”顾小桑将脸蛋贴在顾长生胸膛之上，幽怨道：“人家只不过是想研究一下她们的功法，素女道便对妾身喊打喊杀，还把玄女传人藏了起来。”
顾长生没好气道：“说人话。”
顾小桑起身，带着香风坐在圆凳之上，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变脸速度堪称一绝。
“素女道借助霸王绝刀内的神宵九灭传承，卜算出雷神与霸王传人出世的大概位置，寻到了三山四水，盗走了天外奇石，想以天外奇石作为卜算之依，寻找雷神和霸王的传人。”
她皎洁的笑起来：“有奇石在手，当初感悟过奇石的人，他们都会一一排除，迟早会锁定相公你与那蛮子。”
“妾身怕相公被素女道那些小贱人抢跑，很是担忧，是以想要除掉她，夺回奇石。”
对于顾小桑这套说辞，顾长生只觉得有一半能信，她是真对玄女有想法。
素女道作为邪魔九道，据顾长生所知，虽然其门派中没有法身坐镇，但当代玄女最低也是宗师。
而对于这些顶尖门派，顾长生向来是往高处猜，法身之下、宗师之上。以他外景的实力，在素女道面前还真不够看。
当然了，即便是自己侥幸，不，是不小心被抓了回去，素女道也拿自己没办法。
别说普通弟子或者玄女传人了，即便是欢喜菩萨一脉和当代玄女都极难控制他，除非那二人轮流上，或许才能将影响顾长生心神。
没办法，谁让他是肉身与元神、法相融合的半步法身呢？
若是等顾长生兑换出截天七剑中的第三式‘道无岁月’，有法身真意镇压，素女道在他看来就是予给予求的烟花之地。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在素女道没有别的底牌之上，若是像小说话本中的那般，在后期大能满地走，法身不如狗的话，顾长生就呵呵了。
若是这种情况，素女道指不定会冒出几个老不死，或者祭出镇派至宝，强行将顾长生打成鼎炉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顾长生还是决定稳上一波。
顾小桑何等聪慧，一看顾长生这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提醒道：“相公，莫说我没提行你，素女道那些小贱人控制人心的手段防不胜防，能从漫长岁月留存下来的宗门没一个是好相与的。”
她笑吟吟的道：“即便是霸王，也被素女道影响。”
“莫非是相公向往那群贱人的床上功夫？”
“相公若是喜欢这种调调，罗教，罗教，也不是没有类似的东西。”
说到最后，她垂下脑袋，害羞羞的搅动裙角。
顾长生被拆穿心思，也不尴尬，他是什么样的性子估计早被自家这‘娘子’摸透了，说不定比他自己还要了解几分。
“以你罗教圣女的身份，手下能人无数，何必来找我一个小小外景？”顾长生端起琉璃酒杯，轻抿一口，辛辣、醇厚的酒液随着喉咙滑入胃中。
罗教作为邪教，以无生老母为信仰，但他们向来低调，很少搞什么大动作，都是偷偷摸摸的传教，正是因为这样，罗教不仅人手众多、实力强大，情报更是遍布各地。
更有法王、神使这等强者。
而邺都这种繁华的城池，罗教必然也有安插人手，甚至是有外景坐镇，顾小桑作为罗教圣女，无生老母转世，即便是那法身她也能调动。
莫说区区玄女传人，即便是玄女本尊，顾小桑也能谋划，甚至还有很大概率成功。
顾长生实在想不出她来找自己的理由，总不可能真像她说的那般，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他知晓顾小桑在自己身上有所谋划，但具体是在打什么算盘，顾长生没有半点头绪。
怎么这些人一个二个都在惦记着自己？
顾长生感觉自己就是一个香饽饽，一群饥寒交迫的人正贪婪的盯着自己。
顾小桑看着他，语气有些低落：“有些事情，即便是教中人，妾身也不能让他们知晓...”
顾长生眼神闪缩，这句话他倒是听出几分情真意切，看来这罗教圣女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一件事。”顾长生想到那假的铁手与欢喜人魔，忽然道：“玄女传人是不是单秀眉？”
顾小桑笑吟吟的看着顾长生：“相公觉得呢？”
“我觉得不像，好歹也是邪魔九道，堂堂玄女传人怎么可能这般弱。”顾长生摇头，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他那时便已是半步外景，若单秀眉想要瞒过自己，起码也得外景水准才行。
但外景？这怎么可能。
顾小桑笑了起来，整个雅间都明媚了几分，她道：“单秀眉是玄女传人，玄女传人不是单秀眉。”
顾长生一挑眉头：“就如同你跟碧瑶、婠婠那般关系？”
“差不多吧。”顾小桑点头
“今晚便动手罢，再过几日，素女道那药渣便要抵达邺都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顾长生一脸诧异。
顾小桑笑嘻嘻的看着他：“不是说请你吃饭作为出手的酬劳吗？”
......
二人相伴隐没于黑夜中，以双顾的身法造诣，踏雪无痕更如吃饭喝水一般轻松自然。
顾小桑早将单秀眉的住址摸得一清二楚，领着顾长生向目的地直奔而去。
万家灯火阑珊，如漫天星辰，玉桥街下，奔腾的邺水宛若银河。
顾长生变化身形，成为一平凡的中年汉子，面容普通、身形普通，没有一丝出奇之处，他气息内敛，眼中精光收敛，变得浑浊。
顾小桑见到这副模样，挺直的琼鼻微皱，刻意的与之拉开距离。
顾长生一阵无语，看不出来，这妖女竟然还是个颜值党。
不过他也没在意，如同再寻常不过的汉子般，穿梭在人群之中。
这八九玄功当真玄妙，不愧是...顾小桑暗叹一声。
鼎沸的喧哗声中，顾小桑貌若天仙，按照常理来说，她这般绝世容颜，会引的周围水泄不通，但这些人竟好似见不到她一般。
她行走之处，人流自然而然的分开。
远远掉在顾小桑身后的顾长生见到这一幕，知晓这妖女也有顶级的敛息功法。
不过这也正常，顾小桑位列人榜第二，背靠罗教不说、又是轮回者，一身功法武学定然玄妙无比。
顾长生虽不会轻易相信他人，但顾小桑却是个例外，若是她想杀自己，恐怕如今坟头草都有丈高了。
俩人一前一后，速度极快，不多时便来到街尾的小巷中。
这狭窄的小巷并没有其他出彩之处，与其他巷子一般，都是张灯结彩，平平无奇。
顾小桑一身白裙，慵懒的伸了个腰，那纤细的腰肢细的不可思议，胸前的弧度不大不小，充满美感。
顾长生盯了几眼，虽然吃不到，但过过眼瘾还是可以的，反正她又不会介意。
看自己娘子又不犯法！
待顾长生到来之后，顾小桑侧着头，看了眼他，旋即轻巧的跃入院中，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顾长生没有迟疑，一跃而下。
不知不觉间，他对妖女竟然已如此信任......
刚一落地，脑海中便传来顾小桑的声音：“到了”
顾长生还未回答，顾妖女的声音幽幽传来。
“不然你还是恢复原本的相貌吧，反正今晚这里一个人也别想跑出去。”
......顾长生都无语了，感情你是这样的人。
他没有说话，便将容貌变了回去，全程没有一点气息波动。
待顾长生恢复原本摸样后，顾小桑展颜一笑，如百花盛开。
“相公，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在妾身面前变化，不然妾身指不定做出什么事哦。”
顾长生哭笑不得，不知该高兴还是干嘛。
“来来，相公快来看好戏。”顾小桑如一只白色精灵，拉着他便来了一处靠墙的厢房。
在那墙壁之上，有一处细小的孔洞。
顾长生并没有莽撞的用神识去探查隔壁的情况，鬼知道那些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秘宝。
在‘真实界’有许许多多奇怪的秘宝，在被神识探查之时，会提醒佩戴者。
而玄女传人这次是要将霸王、雷神的传人逮回素女仙界中，可以说是比较机密的任务，身上有这种秘宝并不奇怪。
“我看看是什么好戏，希望是我想的那般。”顾长生透过那细小的洞口，注视着对面。
孔洞对面，是一处幽静的院子，院子清幽，种有花草。
而此时，月色之下，一身披薄纱的女子正似模似样的浇着花，月华打在院中，将其衬托的分外诱人。
顾长生见过这人，不止是他，孟奇也认识这女子。
正是当初船上遇到的‘欢喜人魔’。
但后来在岜城，顾长生与真正的铁手人魔、欢喜人魔交战。
后来并将这件事告知六扇门与齐正言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