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回到房中关好门窗拿出桃胶,在灯下仔细的看着。桃胶晶莹剔透漾着琥珀色的光彩。这瑶池边的桃胶,真的有此奇效么?自从脸受伤之后,齐夫人四处寻医访药,什么珍惜的药材都用过。可是脸上的疤没有一点好转,反而让自己的身材迅速的发胖,再也没有以前半分风华。齐夫人将桃胶举到眼前,凑近了看。忽然间,那桃胶里出现了一只红色的眼睛,血红血红带着怨毒,直视齐夫人的眼睛而来。齐夫人吓得惊叫一声手一抖,下意识地扔掉了桃胶。莲心闻声进到房中:“夫人怎么了?”齐夫人定定神,又将桃胶拿起来细看,却又什么异状都没有了。
莲心问道:“夫人,这桃胶是有什么问题么?”
齐夫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应当是我刚才眼花,吓着自己了。莲心,你说这桃胶果真会有奇效么?”
莲心摇摇头说道:“奴婢不知。夫人四处求医问药,每次大夫虽然都对夫人说会有助益,但是像无端阁阁主那样有信心的说有奇效的,奴婢倒是第一次见。”
齐夫人点点头道:“你说得对,以前那么多药都吃了,这个有什么吃不得,去拿个碗来吧。”
齐夫人手握着刀不停的发抖,莲儿说:“夫人,不如用莲儿的血吧,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差异。”
“不可,万一减了药性……”齐夫人颤抖着:“有了脸上这条疤,哪里还在乎身体上多些什么疤痕。“说着齐夫人银牙一咬对着自己的手腕就割了下去。鲜血泉涌而出,滴在碗中的桃胶上。齐夫人瞪大眼睛看着那桃胶,那血滴在桃胶上,一部分被桃胶所吸收,另一部分从桃胶外滑落至碗里。血越积越多,那桃胶的颜色从剔透的琥珀色慢慢转深,不一会儿竟然像心脏一样跳动起来,血在碗里被桃胶带动得不停晃动着。一旁的莲心看到碗里已经积累了大半碗血了,赶紧拿了一块白布来将齐夫人的伤口包裹住,为齐夫人止血。
齐夫人与莲心不安的看着那颗桃胶,一时都没了主意。齐夫人紧紧的攥着莲心的手,手上都出了密密的一层汗。她颤抖着手伸到碗里,将那泡在血里的桃胶拿出来。桃胶在齐夫人的手心里还在不安的跳动着。莲心哆嗦着说:“夫人……要、要不,别、别吃了。”
杏儿带着讥讽的笑再次从齐夫人脑海中飘过,齐夫人把心一横,闭上眼睛就将桃胶塞到了自己的嘴里。一丝腥甜化在嘴中。齐夫人忍着呕吐的冲动将桃胶硬生生的吞了下去。赶紧端起旁边的清茶漱了漱口。可是嘴里的腥味似乎去不掉一样,越来越浓。齐夫人要紧牙关抑制着自己想吐的冲动,脸色发白,冷汗一滴一滴的从脸颊上滑落。莲心赶紧搀扶住齐夫人往床边走。可是齐夫人一步也走不动,腿只能勉力站着,她胃中似有千万条爬虫蠕动着要爬出她的喉管。她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身吐了出来,她脑中嗡嗡作响,眼前的景色不停的旋转着,突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莲心吓得脸色煞白,哭泣着不停的喊着夫人。齐夫人脸朝下倒在血泊之中,那盛了血的碗也摔碎在地上。莲心赶紧把齐夫人抱起来,拖到旁边的椅子上靠着。莲心小心的试了试齐夫人的鼻息,竟然一丝生气也无。吓得莲心朝后倒退了几步,一屁股摔在桌角旁。莲心看着满脸是血的齐夫人紧咬着下嘴唇,压抑着哭声,将自己紧紧的抱住。莲心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要怎么解释眼前的情况,怎么解释满屋子的血?
齐夫人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莲心惊恐的看着齐夫人。齐夫人的嘴微微张开,一张一合的呻吟着:“水……水……”
莲心连滚带爬地找了水来给齐夫人喂了一小口。齐夫人又咳出了些血,但终于是活了过来。莲心“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夫人……夫人,你、你怎么样。”齐夫人慢慢睁开眼来,有气无力的说道:“去打盆水来。”
莲心将齐夫人扶到椅子上,赶紧出去打了一盆水,为齐夫人清洗一身的血渍。莲心将热毛巾拧干,小心翼翼的为齐夫人擦着脸,逐渐露出了齐夫人苍白的皮肤。擦到脸上的伤口时,莲心不敢用力,只敢用毛巾轻轻的蘸着水在伤口上按压,那伤口却像是血块一样竟被毛巾粘了下来露出原本白皙的皮肤。齐夫人看着莲心猛然惊讶的表情,赶紧跩过镜子,从莲心手中拿来毛巾,使劲在脸上一擦,那伤口竟然消失了。完美得就好像是从来没有过那道伤口一样。齐夫人激动得抓住莲心的手,含着泪水话都说不完整:“莲心,好了……好了……”莲心也是满眼含泪不知说什么好,主仆两人抱头痛哭。
哭过一阵,莲心打来水让齐夫人沐浴。齐夫人对着镜子左看右看,那丑陋的疤痕终于不见了。虽然自己老了几分,胖了几分,没有了当初青春玉女的样子,但是只要没有那疤痕,怎么看也是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