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着杨韶仪的轿辇从储秀宫一路慢悠悠地行到养心殿。早上还说圣体欠躬,晚上居然就宣了萧美人侍寝。容妃气得差点把手里御赐的黄釉瓷茶盏都摔了。
容妃问宫女芝兰道:“芝兰,这哪跑出来的贱胚子你问过客夫人了么?”
芝兰回道:“奴才问过了,这萧美人还真就是个海户,不是客夫人安排的。”
容妃更加气愤了:“一个海户贱胚子还敢坐着轿子从本宫门前过。客夫人怎么这次就疏忽了,竟让这么一个贱胚子入了皇上的眼。”
芝兰陪笑道:“一个海户的下贱胚子而已,娘娘犯不着生气。前几日客府发丧,客夫人兴许也是忙得没顾上。不过客夫人说了,不用管她。皇上一时图新鲜而已,过会儿也就忘了。她也成不了气候,再者说若是真让她得了势了,那也有的是办法除掉她。”
容妃不屑道:“一开始注意点不就好了么,干嘛还弄得那么麻烦。本宫真是搞不懂客夫人,一边帮着本宫得宠,一边又一波一波的往宫里送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你说送女人就送吧,多一个人能母凭子贵,他们多一分把握。可他们到好,又弄个什么劳什子人偶来,害得这宫里一堆女人没一个肚子有动静。”
芝兰慌张的说道:“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谋害皇嗣可是大罪。”
容妃斜睨了芝兰一眼,不满道:“本宫乱说什么了。你没听说么,那人偶在苗疆都罕有,可不是有钱轻易能得的。这宫里还有谁有本事去弄个这东西来?再说了,本宫就是生气。你说本宫要是怀上龙裔,找个机会把中宫里那贱人做了,本宫不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了么。本宫做了皇后,难道会少了他们的好处么。”
芝兰慌慌张张拉住容妃的胳膊,低声说道:“娘娘,小心隔墙有耳。一个美人而已,娘娘不要生气了。”
容妃气恼地看了芝兰一眼,芝兰那细细的胳膊上画着一朵红莲似的图案,嫌弃道:“芝兰,你手臂上画的什么图案,那么丑?”
芝兰拉了拉自己的衣袖说道:“前些天娘娘不是开恩许奴才回乡为母亲下葬么,奴才怕晦气,在道观里求了这么个符,就是保平安的。”
容妃眼珠子一转,一脸嫌弃的看着芝兰:“呵,晦气,说不定就还真是你带了晦气来,才让那小贱人有机会侍寝呢。”
芝兰没想到这么一句话竟然让自己当了这么个冤大头,赶紧下跪道:“娘娘冤枉啊,娘娘……”
容妃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这几日客夫人也不在宫里。你去准备药吧,等那小贱人侍完寝了给她送去。”
再说杨韶仪这边,忐忐忑忑的进了养心殿,她穿一袭绿色纱衣,偏嘴唇又擦了血红的唇脂,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妖艳的很。一路上嬷嬷给她讲着规矩,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进了养心殿,到没有像她想的那样。皇上衣冠整齐的斜倚在榻上看书,没有让她起身也没有让她侍奉。皇上什么都没说,只是翻着手里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