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正在无端阁里下棋的安叶一和钱博衍俱是一愣。
安叶一定了定神,赶紧看了看那门上的风铃,幸好风铃没响。
黎老伯愣了半晌,心念一转立刻知道了怎么回事,怒道:“癞蛤蟆!你是不是偷了静慈那老太婆的玉蝉儿!”
朱由检笑得真切,认真地答道:“我那日去莲溪庵,正好遇见静慈师太,与她说起此事,她便借我了。”
黎老伯吹着胡子说道:“哼,静慈那老太婆,就没个正经的。我要去找她算账去。”说罢黎老伯一转身就奔了出去。黎老伯走出无端阁,经过方七七时,伸手使劲地在方七七脑门上一点:“没个好东西。”
方七七一脸委屈,自家王爷这般不上进,自己到成了这池中之鱼。
安叶一听得朱由检是从静慈师太那里要到了玉蝉儿,不由地好笑道:“王爷倒是学得这般不正经。”
朱由检正色道:“小王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这玉蝉儿真是静慈师太借我的。她还说女大不中留……”
安叶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静慈师太虽然天天青灯古佛,但慧根可不见得多清净。
“唔,近几年静慈师太少有来无端阁,我都快忘了她手里还有只玉蝉儿了。”钱博衍说道。“这玉蝉儿是黎老头专门给静慈师太做的,让静慈师太能进无端阁来给安姑娘讲讲佛佛经。还记得小时候我来无端阁玩的时候,最怕见着她。只要一看见就会被逮住叨叨个没完。也不知安姑娘你哪来的那么好的耐心能一直听她叨叨。”
想起童年往事,安叶一心中也是一片凄凉。当时她要能跑,哪还用听静慈师太念那些佛经。可惜她幼时疾病缠身,出不了无端阁,一出无端阁可能还没跑出鬼巷子就冻成了一个冰块。
朱由检听他们说起幼时之事,不由得有些羡慕。再看看无端阁,全不似王爷府那般。王爷府向来都是华贵而沉闷的。无端阁小巧精致,将近春日,后院梨树下的池塘被懒散的阳光一晒,便有了些氤氲的水汽升腾起来,梨树稍上的嫩芽蠢蠢欲动,让这一方小小庭院看上去,竟不似人间。或许,应该说,这里本就不是人间。
朱由检看梨花树下的茶台上摆放着棋盘,白棋以一子胜。“黑棋大开大合,白棋精妙诡谲,白棋以一子胜,想必是安姑娘执白棋吧?”
安叶一笑道:“王爷这次倒是错了。执白棋的是博衍。”
朱由检赞道:“比起上次在莲溪庵,博衍可是进步了不少。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过奖过奖。”博衍嘿嘿一笑:“不过是这几日得闲,把无端阁借来的棋谱都翻了个遍,才有了点心得。”
“这几日宫中太平,也确实是难得清闲。”
“皇上的病可大好了?”安叶一问道。
“自从容贵妃有喜之后,皇上的病似乎就大好了。”
“容贵妃有孕。那确实是喜事。”安叶一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