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方瑾正站在方羽飞的脑袋前方,哈着腰小心翼翼地给方羽飞遮着太阳,小手还做扇状不断地给方羽飞扇着风。
自己早已经热得满脸通红,却丝毫没在意。
方然和楚瑶两人对视一眼,快速走过去,刚想开口。
方瑾就看到他们了,急忙竖起食指“嘘,妹妹睡着了。”
“好。”
楚瑶点头,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坐下来,伸手揉了揉方瑾的脑袋。
“瑾儿也休息一会儿吧。”
“不了,妹妹热,我给她扇扇。”方瑾把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手下动作不停。
楚瑶看了一眼方瑾的小脸蛋,真诚建议“那让你爹给安宝扇风,你也躺一边一起休息一会儿。”
“不要,爹扇风我不放心,他那大手还不把妹妹扇跑了啊,我还是自己扇吧。”
楚瑶……
行吧,论儿子是小犟种,她能怎么办呢?
“那你们在这歇会儿,我去做饭。”
楚瑶说完就要起身,被方然一把拦了下来“娘子,你也歇会儿,我去做饭。”
“行吧。”
楚瑶点点头,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心安理得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假寐。
方然悄悄过去香了一口,撒丫子就跑,跟后边有恶狗追他一样。
楚瑶无奈地摇摇头,论相公戏太多怎么办?
方瑾则是满脸无奈,哎,他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时候他爹比他还幼稚?
时间缓缓流逝,半个时辰后,方然再次出现,直接一嗓子“吃饭啦!”
却不想同时惹来两个人的怒目而视。
他亲亲娘子和他好大儿的,方然这才想起来他闺女还在睡觉呢,尴尬地挠了挠头。
在方然快哭了的表情中方羽飞睁开了眼睛“呀咦。”
“宝儿(妹妹),你醒啦?”
方羽飞看着自己头顶上的两个脑袋眨了眨眼睛,伸出小手手“呀”。
本宝宝睡够啦。
“哎呦,宝儿真乖。”楚瑶伸手抱起方羽飞,亲切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这才再次开口询问。
“你是闻到饭香啦还是被你爹爹吵醒了?”
“哦哦”
哎,饭好了?方羽飞转过头来,抻脖子找,还使劲闻了闻。
虽然她现在还吃不了饭,但闻一闻饭香味也好呀。
“哎哟,小馋猫,一说吃饭,你比谁都积极。你又吃不了,这么积极干嘛?走吧走吧,去吃饭。”
楚瑶抱着方羽飞一边逗弄着她一边脚下不停。
几人来到厨房,楚瑶看了一眼厨房,又看向饭桌。
“哟,还挺丰盛。”
其实饭桌上就两个炒青菜外加一份疙瘩汤,但这对于楚瑶来说也是格外的惊喜了。
她刚刚看着那间卧室的样子,还以为这县衙常年没人居住,所有的地方都像卧室里一样落满灰尘呢,根本没想过厨房里会有吃食。
“那当然,也不看看你相公我是谁!快吃吧,嘿嘿。”
方然得瑟一番,随即伸手接过方羽飞,让楚瑶和方瑾先吃,他自己则是坐在一旁哄着方羽飞玩了起来。
楚瑶看了父子俩一眼,飞快地吃了起来,吃完又去换方然,待一家四口都吃完饭时,天色已是暗了下来。
方然又撵着楚瑶先带两个孩子去休息,自己则把碗筷都刷完,又把厨房收拾干净,这才回卧室休息。
次日一早,方然又是第一个醒来的,偷偷亲了自家媳妇一下之后,方然就愉快地去做饭去了。
待楚瑶醒来时,饭菜正好做完,一家三口愉快地吃完,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前七天,楚瑶除了哄着方羽飞玩之外,就是看看哪里还需要收拾顺手收拾一下,或者需要添置什么东西都给它记下来,待方然有时间了再一起去添置。
方然则是把自己关在了县衙大堂里隔出的一个小单间,埋头苦干了起来。
身边摆的是北齐县自从建县开始到现在所有的县志、全县户籍档案以及以往审理过的案件。
有一句话说得好啊,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他要想好好发展北齐,让北齐富起来,自然要先好好了解北齐一番。
七天后,方然终于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从单间里出来了,这段时间他是看得昏天黑地,若不是他家亲亲娘子时不时的给他送个饭,他都能把自己饿死在那单间里。
不过还好,七天没白过,收获不小。
想到自己整理出来的那些资料,方然看向楚瑶“娘子,这几天有人找过来吗?”
楚瑶摇摇头“没有!”
别说人了,连只苍蝇都没飞进来过,要说这北齐县的人是真淡定啊。
他们的父母官都上任这么久了,愣是连一个好信儿来看热闹的都没有。
就连县衙原本该配备的领导班子,那些什么县丞、师爷、衙役之类的都没有。
整个县衙除了他们一家四口之外再没外人了。
楚瑶若有所思地看了方然一眼,难道她相公这第一次当官就是光杆司令的命?
那也太悲惨了。
悲惨的命运就这样又过了七天,在方然把县衙这边彻底理清,准备带着娘几个去微服出巡时,县衙里终于来人了。
八月初的一天,方然慵懒地坐在大堂上方的太师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堂正中站着的那个小老头。
“你说你是这北齐县的师爷?怎么证明?”
自称师爷的小老头先是对着方然拱了拱手,这才从衣袖里摸出一枚方方正正的小牌子。
“禀大人,属下这里有一枚令牌可证明属下的身份。”
“哦?拿来看看。”
方然抬眼,小老头恭恭敬敬地把令牌呈了上去。
方然捏着令牌上下瞅了瞅,随即又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其实早在小老头找过来的时候他就猜到小老头的身份了,毕竟他这半个月可没吃闲饭。
但这帮人一晾就晾了他半个月,如今又只派这么一个快退休的老头子来试探他的虚实,他又岂会当做没事儿发生一样?
抱歉,他没那么大度。
当然,他也不会太过分就是了,毕竟这县衙还需要人手,他又不是死脑筋,事事亲为,那若是遇到一个案子得办到啥时候去?
效率不要了?身体不要了?不带那么开玩笑的。
“大人,您看?”
小老头见方然随意看了看就把他的身份令牌扔到了一边,也不再开口,这原本安定的心里就忐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