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寮商站的碉楼是整个河市的制高点,在这里架上夜视仪,任你魑魅魍魉法力无边也统统现原形!
王远给楼贞明指出客人们藏匿的方向:“你看,就在前面街口,离我们不远不近。估计又是鸡笼帮,这次不知道是哪个堂。”
楼贞明戴好夜视仪,挨个数人头:“他们上次吃了大亏,这次不敢上了,哈哈!”
“大海上也有动静,估计是冯锡范调来的水师。”
夜视仪指向西侧,隐约可见十余个船影正在包围突突兔号。
“恼羞成怒啦!”楼贞明回头看了眼院子中停放的四不像,稍稍放心。
前委撤离后,留守工作组继续组织对冯锡范的反击,同时也做好了随时流水的准备。作为通勤车辆的老头乐皮卡已经运走,只留下了皮糙肉厚的四不像——禾寮港没有街闸,驾着钢铁怪物可以一路冲到海边,上船开溜。
就在这时,驻守昌隆行的小组呼叫:“一组报告,安防系统发现可疑人员接近!”
楼贞明竟然对冯锡范有了一种失望的感觉:“你还真是小心眼,跟我们过不去就算了,还真打算对林明德不利呀?能不能有点政治家的风度?”
“他要有这个风度,金庸就不黑他了。”王远耸耸肩,“无所谓,反正我们已有准备。”
楼贞明点点头,随即无奈:“我和林掌柜谈过一次,要他跟我们去洋浦,可这货舍不得台湾的产业!唉……”
突然,背后传来的枪声吓得所有人一哆嗦。
“是昌隆行!”一个特战队员大喊,“一组和他们打起来了!”
王远不慌不忙抄起对讲机:“一组,是否需要增援?”
“不用!有三个小蟊贼想放火,被我们活捉,打伤了另外四个,其他人跑了!”
“好,押好俘虏别让他们跑了!坚守昌隆行,不要掉以轻心!林掌柜怎么样?”
“他不在府里,通合的苗掌柜今晚请他喝酒,大概喝醉了,没回来。”
“好,你们保护好林府上下的安全!”
“明白!”
“苗掌柜,宏盛堂的人?”楼贞明奇怪,稍一琢磨就品出了味道,“冯锡范是既丢了面子也输了里子!黄老爷,谢了!”
随着激烈的枪声结束,禾寮港除了汪汪的狗吠,再次安静下来。透过夜视仪可以看到鸡笼帮的人已经跑得一干二净,他们大概没想到林府和禾寮商站一样难啃。
“早晚收拾了你们!”王远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突然,无线电大作:“糖厂报告糖厂报告!我们遭到大股土匪攻击!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穿越众又一次为自己的狂傲和轻敌付出了代价——糖厂才是人家的主攻方向!
原以为有安防雷达、夜视仪、防刺服、GA6插板、自动步枪、四不像,就可以横着鼻孔看人。
可本地工人没有这些东西呀!
在这个世界,他们只是可以被人随意踩死的虫子。
糖厂的一个工人欠了一屁股赌债,偏偏这家赌场是鸡笼帮的生意。
于是鸡笼帮找到了他,要挟作为内应,顺之则赌债全免,否则就要杀其二老、淫其妻女。
一个月就几个钱玩什么命?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答应,在鸡笼帮佯攻前门吸引注意力的时候,打开后门策应。
可他万万想不到,在大门打开的一刻,两柄长刀就捅穿了他的胸膛。
“杀光所有人!杀!”土匪们嗷嗷叫着一拥而入。
前门房顶上,两个特战队员正用夜视仪狙杀土匪,猛然发现被人透了菊花,急忙向商站求援,同时命令民兵补防。
自从决定绕开宏盛堂直接办糖厂,为了防止有人下三滥,一直在编练民兵,总教官就是大空翼。
这位日本武士训练严苛、尽职尽责,把那股傻轴劲发扬到了极致。民兵们被练得苦不堪言,那个工人之所以叛变,难说没有训练的时候挨了几十个耳光的原因。
不过此刻,大空翼却把工人们拦在身后,只身提刀扑了上去——他的家传武士刀早已丢失,现在手中舞的是王辛岂送给他的苗刀。
这几个月,穿越众们教了他不少“协和语”,听他天天“你滴、我滴、统统滴”,全作拍抗战剧,也算一种消遣。
结果现在这位大哥满嘴“死啦死啦滴!”,把手中苗刀耍得银光闪烁。
一通眼花缭乱的刀法之后,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土匪已经身首异处,猝然倒地。
这下子,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工人们端着螺纹钢,踟蹰该不该上去帮忙。土匪们进退两难,他们的情报工作显然漏了一个日本武士的存在。
大空翼怒视土匪,立在胸前的刀刃泛着血光:“你们滴江湖义气滴没有!来骗,来偷袭,不讲武德!良心大大滴坏啦!”
突然,土匪中走出三个人:“蜷川君?”
大空翼愣了一下,微举战刀做出攻击姿态:“你滴什么滴干活?”
“蜷川君!真的是蜷川君!”三个土匪大喜,猛地摘掉头套,竟然也是三个武士,“蜷川君,没想到你还活着,他们都说你死了!”
大空翼冷冷地哼了一声:“我为了他们身受重伤,他们却将我弃之荒野。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是秦国老爷收留了我,救我性命,给我衣食。没想到今日与诸君在此相见,那就来吧!与我决斗!”
言罢,摆开决一死战的架势。
三个武士听了这番话,却没有冲上来。他们缓缓转身,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紧盯土匪。
土匪面面相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正欲逃跑。只见刃光一闪,血光飞溅,三把武士刀上下翻飞,如砍瓜切菜。
突如其来的剧变,让大空翼也傻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振臂一呼:“突刺给给!”
工人们听不懂但看得懂,一齐爆发出怒吼,挺着螺纹钢冲了上去,对着溃退的土匪就是一通猛戳。
攻守之势瞬间逆转,涌入后门的百余名土匪竟然被硬生生杀了出去。
“哈呀股!燃烧弹滴干活!”大空翼来不及照顾重逢的旧友,一头扎进仓库。
这里面有秘密武器——齐双东闲来无聊时,用喝剩下的易拉罐制作的燃烧弹!
天地会可是糖厂!那句咒语怎么说来着?一硝二磺三木炭,加上白糖大伊万!把黑火药和白糖按一定比例掺在一起,引爆的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工人们七手八脚取来这些罐子,手哆嗦着划着火柴,点燃引信,然后抡圆胳膊扔了出去。
门外攻也不是撤也不是的土匪,眼看着十几个冒着火星子的东西落在他们面前,砸在他们脚边。
“不好!是万人敌!”土匪中有前明军士兵,见过世面。
可这玩意儿显然比万人敌给力!
一连串猛烈爆炸照亮了夜空,炸碎的铝片横飞,狂暴的火焰点燃了它们舔到的任何东西。
土匪们有的被炸得面目全非,有的全身是血,有的拼命打滚扑灭身上的火焰。
“突刺给给!”大空翼和三个武士打头阵,率领十几个工人掩杀出来。
土匪哪还有战意,扔下伤员和尸体一哄而散。
与此同时,台江内海的战斗也打响了。
作为留守工作组撤离的重要工具和勾引冯锡范的诱饵,突突兔号这些天里偷么进行了加强,海军教导队派驻了一个战斗小组,携带了自动步枪、轻机枪和狙击榴,由孙坚统一指挥。
刚才禾寮商站发现客人的同时,突突兔号的雷达也发现了十余艘郑军战船正自作聪明地悄悄靠近。
“唔好开枪!”孙坚打算逗逗他们。好些天没能飙船,可把他憋坏了!
终于,郑军战船对突突兔号形成了包围,甲板上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
“面对疾风吧!”孙坚猛地启动发动机,船后八具螺旋桨瞬间把海水打得稀里哗啦。
听到异响,郑军战船匆忙开炮,可是突突兔号嗖地一下就蹿了出去,所有炮弹全部打空,甚至还有一颗击中了友军。
驾着突突兔号飙船,孙坚引吭高歌,过于激动以至五音不全:“点燃星!亲手点燃!黑暗森林的火星!萌妹出行!”
夜色很浓,通体玄甲的突突兔号好似隐形了一般。慌乱中,郑军战船只能向那“呜呜呜”声传来的方向胡乱开炮,可这完全是浪费弹药。
“别浪!当心触礁!”海军组长爬上驾驶舱大喊。
“放心!这里的水深我都测过!”孙坚猛打方向,突突兔号甩起一股浪头,劈头盖脸泼到一艘郑军战船上。
听闻遇到攻击,兔王号命令:“坚守自保,不要妄动!主公,先去接应糖厂撤离!”
“明白!”孙坚打回方向,船头刚好对准了一艘郑军战船,当即来了劲头,“诸位,坐稳了!”
海军组长透过舷窗往前一看,一声卧槽急忙用胳膊撑住自己。
憋足了劲的突突兔号仗着自己全身披挂,拦腰撞中这艘倒霉的战船。
双方的坚固程度根本不在一个层级,战船侧舷竟然直接崩碎,海浪汹涌而入,顷刻间就只剩下了一根桅杆。
突突兔号打开探照灯,开足马力对准航道,兔子一样跳跃着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