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学生们困惑不已的时候,却也有一小部分学生已经意识到了李景隆真正意图。
“李景隆这狗东西,分明就是害怕被都督瞿能抢了首功!才会让都督瞿能按兵不动!”
一位学生忽然说道。
此言一出。
也是让在场学生们顿时间茅塞顿开。
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
李景隆这是怕被抢了首功。
这般看来,李景隆这人未免也太自私自利。
为了自身的功劳,居然就让瞿能按兵不动。
要不然的话,这北平城绝对能够攻破。
不久后。
李景隆下达命令,鸣金收兵。
很快。
大军就如同潮水般不断退去。
之后,重新回到营帐里。
李景隆与众位将领议事。
其中。
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都督瞿能,直接就站了出来表示不满。
“曹国公,你怎能如此!”
瞿能双眼喷火,能够看得出来,如今的他万分气愤。
气愤到了他连上下级尊卑都忘记了。
“唰唰!”
闻言,李景隆那一张帅气的面孔,瞬间就沉了下来。
一个都督也敢在他面前吆五喝六。
这都督瞿能莫不是在找死?
“尔等可没有资格在本帅面前放肆!”
李景隆冷声说道。
若是一般情况下,都督瞿能哪敢顶撞李景隆。
但眼下的都督瞿能,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晕了头脑。
尤其一想到,先前他只要率兵入城,必能够攻破北平城。
可结果,李景隆却是让他按兵不动。
“曹国公,末将此前……”
都督瞿能满脸恼怒之色,说起话语时,那声音更是比惊雷还要洪亮。
泼天的大功劳就这样从他手里溜走,这令他如何能够甘心,又如何能够咽得下去这一口气。
这一刻,李景隆脸色黑如锅底,甚至腰间的长剑还当场哐当一声直接拔出。
“瞿能,你区区一都督,却是屡屡在本帅面前这般肆无忌惮,就不信本帅一剑斩了你?”
说话间。
李景隆已然从主位上离开,并且将那闪烁着寒芒的长剑直接毫不客气地架在了瞿能的脖子上。
本来,瞿能处于无比的愤怒状态,可感受着长剑那股前所未有的冰寒之意,也是迅速让他脑子清醒过来了。
一清醒。
瞿能心中便涌起了无边无尽的惧意。
他虽官职不算低,但那是在旁人面前,在李景隆这一位主帅面前,他屁也不是。
“末将知罪。”
瞿能低着头,神色惶恐不安地说道。
他不敢再与李景隆继续顶撞了。
生怕万一真被李景隆一剑斩杀,他可完全没地方说理去。
“哼!”
见状,李景隆轻哼一声。
然后,重新落座回主位的李景隆,开始与营帐里的将领们诉说起接下来的安排。
“诸位,如今这北平城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所以,诸位用不着急躁。”
“北平城,城破之日,近在眼前。”
“我们且好好整顿一番,明日继续攻城!”
李景隆掷地有声地说道。
闻言,众位将领默默点头,也觉得李景隆的话不无道理。
攻破北平城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到了他们嘴边上的肥肉,又怎么可能会溜走呢?
面对这样的实时视频画面,一些投资朱允炆的学生,早就对李景隆破口大骂起来。
都是李景隆这狗东西。
若不是李景隆让都督瞿能按兵不动。
如今,这数十万大军早已浩浩荡荡在北平城烧杀抢掠。
一旦北平城失守。
燕王朱棣多半也是完蛋了。
实时视频画面还在继续。
身为燕王朱棣嫡长子的朱高炽却又一次召集将领们议事。
他的腿脚行动还是十分不方便,走起路来需要内侍搀扶。
待得朱高炽落座后,他率先关心起张掖门。
今日朝廷大军攻城。
其他城门,固若金汤,还是能够坚守住的。
但是这张掖门却是不同。
张掖门竟是被朝廷大军攻破。
“还请世子殿下放心,张掖门防守的不足之处,我等已然解决。”
“若是敌人再度攻城,张掖门必不会被攻破。”
“说来也是奇怪,当时那攻破张掖门的朝廷将领,我却也认识,他名唤瞿能,明明他能够带兵通过张掖门入北平城,可他却是按兵不动!”
“也多亏了此人的按兵不动,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
每一位将领都纷纷开口,他们看起来显得很轻松惬意,可实际上他们的内心却丝毫都不平静。
今日情况真是万分凶险,万分可怕。
便是到了现在。
他们回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
当时的情况,真就是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
好在事情出现了转机。
朱高炽那一张和善的表情,也露出了笑容。
张掖门的情况,当真有惊无险。
事后他也是派遣人暗中调查。
斥侯所探查出来的情报,让他哭笑不得。
攻破张掖门的都督瞿能,之所以会按兵不动,与主帅李景隆密不可分。
朱高炽本就不是一个愚笨之人,略微一思考,便就想通了其中关键所在。
“瞿能之事,与朝廷大军主帅李景隆有关。”
朱高炽笑吟吟地说道,也将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这李景隆竟是为了抢得破城首功,而让瞿能按兵不动?”
“此人真是我等福星!”
“若不是此人,我等情况危矣!”
“这位曹国公李景隆,当真是令人贻笑大方!”
……
将领们都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李景隆的表情,着实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并且,他们也是万分感谢李景隆。
若不是李景隆,他们又怎么可能坐在议事厅里议事。
恐怕,如今的北平城已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朱高炽继续与众位将领们商议布防一事。
无论如何,北平城不能失守!
在他们商议的时候。
燕王朱棣却也并非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如今的燕王朱棣已率兵数千上万兵马,赶往大宁。
大宁乃是朱元璋第十七子朱权封地。
如今,时候不早,已是入夜。
朱棣骑着一匹黑色骏马。
在他身边的黑衣僧人姚广孝则是骑着一匹棕色骏马。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兵卒簇拥于他们身边。
“妖僧,我们此番真能成功?”
距离朱权的藩地大宁已越来越近,燕王朱棣的心情却有些忐忑。
此番前来。
他便就是来向宁王朱权借兵。
在宁王朱权手中可是拥有一支强悍的军队。
此军队名唤大宁军,有数万人之多。
每一位大宁军兵卒更也都骁勇善战、勇猛不凡。
若能够得到大宁军相助,朱棣相信自己的大事必然可成。
眼下的他手里的兵卒还是太少了。
“王爷,莫要庸人自扰一定能成。”
黑衣僧人姚广孝笑吟吟地说道。
朱棣点了点头。
没多久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终于抵达大宁。
一座巍峨壮阔的城池也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城门紧闭,城墙之上却也有一些兵卒正在值岗。
当见到燕王乌泱泱的人群到来时,那些兵卒们都流露出了警惕之色。
“尔等何人?”
城墙上的一位军官,年约三十来岁,满脸络腮胡子,他挺身而出,率先开口。
对此,朱棣骑着黑色骏马靠近城,朗声说道。
“吾乃燕王朱棣!”
“此番前来大宁只为向十七皇弟求救!”
朱棣直接说明来意。
那一位守城军官闻言,脸色一怔,眼眸中流露出惊愕之色。
他显得很是意外。
真没有料想到那一位打着“奉天靖难”旗号的燕王朱棣居然会现身大宁。
只是要如何对待朱棣,这就不是他所能够决定。
此事事关重大,还需要由王爷朱权来定夺。
“燕王殿下,还请你稍等,我现在就去通报宁王。”
守城军官连忙说道,态度恭敬。
“好。”
朱棣默默点头。
宁王府。
古色古香,雕梁画栋。
虽已入夜,可是宁王朱权还未入睡。
甚至,还在厅堂里独自饮酒。
“王爷,喝酒伤身,莫要在喝酒了,妾身心疼王爷。”
在宁王身侧是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她便就是宁王妃。
她声音细腻动听。
“本王也不想喝酒,可酒能够消愁。”
宁王朱权轻叹一声。
如今。
天下局势纷乱。
让他心里难受。
尤其一想到那一位位皇兄的悲惨下场。
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其中。
最让他感触最深,莫过于十二皇兄朱柏。
全家竟是自焚而亡。
堂堂王爷之尊,堂堂太祖血脉。
竟落得如此下场。
这不免让宁王朱权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那一天。
是否他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本来,对于朱允炆登基,他也没什么意见。
可朱允炆一而再,再而三的削藩,也让他有些不满。
但眼下他只能够借酒消愁。
反叛朝廷?
他确实想过,但他没有那个勇气。
他也没有那一份能力。
“有时候,本王真是羡慕四皇兄。”
“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宁王朱权意味深长地说道。
“唰唰!”
闻言,宁王妃那成熟又富有韵味的脸蛋上,也是泛起了几分惨白之色。
“王爷,慎言慎言。”
对于宁王妃那一副担忧模样,宁王朱权却也是一笑而过。
“王妃,何须这般小心。”
“此地乃是宁王府。”
“府中之人,全都乃本王心腹。”
“再且,这大宁更也是本王的地盘。”
宁王朱权神情沉稳。
毫不客气地说在藩地大宁,他就是一位土皇帝。
听得他这般说,宁王妃也是轻点螓首。
就在两人交流时,却也有下人匆匆来报。
有一人求见,此人乃是守城军官。
“想见本王?”
宁王朱权眉头微皱,这什么守城军官,也配见他?
“他说了,有紧急要事向王爷禀报。”
下人又补充了句。
闲来无事下,宁王朱权也决定见一见这位守城军官。
很快,守城军官进入厅堂,恭恭敬敬行礼。
甚至,守城军官始终低着头,并不敢与宁王朱权对视。
“说,是何紧急要事?”
宁王朱权神情沉稳,直接开门见山,并不打算与这守城军官过多浪费时间。
或对方口中的事情,是什么芝麻蒜皮的小事。
他定会好好责罚这为守城军官。
守城军官不敢有所怠慢,也是将燕王朱棣的到来说了一遍。
“什么?!”
本来,还宠辱不惊的宁王朱权,闻言那一张成熟刚毅的面孔上浮现起了满满的惊愕之色。
“你且将话语再说一遍!”
宁王朱权目光炯炯地注视起眼前的守城军官。
“回禀王爷,燕王如今就在城外。”
“他想入城,想向王爷你求救。”
守城军官急忙又将先前的话语说了一遍。
这下子。
宁王朱权有些无法淡定了。
平心而论,他并不愿意与燕王朱棣搭上关心。
尽管,他对于四皇兄朱棣的行径,感到赏识,可他也清楚,他这位兄长野心勃勃。
如今说是奉天靖难,可实际上就是在造反。
若是成了,一切好说。
可若是败了,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若与这样的人搭上关系,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但就这样避而不见,又似乎有所不妥。
一下子,宁王朱权陷入到了两难之中。
究竟是见或者不见。
这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王妃,以为当见否?”
宁王朱权询问起宁王妃的意见。
“王爷,妾身不过一妇道人家,这种事妾身不懂。”
宁王妃摇了摇头,她并不想给出主意。
此等要事,还是当由宁王自己来决定,才较为妥当。
又经过一番思考。
宁王朱权叹息一声。
四皇兄都在城外了。
若不见,那简直就是太说不过去了。
很快,宁王朱权吩咐起守城军官。
他要见燕王朱棣。
只是,燕王朱棣若想入城可以。
但仅仅只有燕王一人可入城。
这时候,宁王朱权眼眸微眯,神情平静,挥了挥手。
“去吧!将本王的话转述给四皇兄!”
他提出这般苛刻的要求。
燕王若愿意入城,那么他自会好生招待。
并且,只有燕王一人入城,也就不会对他起到威胁了。
守城军官小鸡啄米地点了点头,也是如同一股轻风似的,嗖地一声便溜走了。
还在城外的燕王朱棣,却显得很有耐心。
他在等。
等宁王朱权见他!
他相信他一定不会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