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情陈一儒是主角,但杀人的不会是他。”
“你这两天又不在,你是怎么知道的?”
度化尘依旧有些赌气,声音有些冰冰冰凉的感觉,虽然听上去依旧很舒服就是了。
“因为死的都是和他有关系的人,比如王合曾经欺辱他,他的妻子对他各种侮辱,还有那个监察司的,听说是他做好的朋友,现在都死了,只有他自己还好好地或者,不奇怪吗?”
夙源蹲在度化尘旁边,眼看着监察司收集好证据,把陈一儒带走,留下人看着陈晓的尸体。
恐怕监察司的人也将王合被杀的事情,联系到了陈一儒身上,毕竟陈一儒与两件事情之间的联系太过紧密。
他又看了看四周,陈一儒家四周都有人居住,可是死了两个人,昏迷一个人,竟然没有一户人家发现。
这很不正常,看看前几天王合家里死人的情况就知道,根本不会有人放过吃瓜的机会。
于是他再次对着度化尘说道:“这件事情有很强的修道者参与,不然不会两件事情发生时都没有惊动一个人。”
“而且我们应该已经暴露了,不过那人将我们当成兴趣使然的小屁孩,所以没有在意我们,可我们要更加小心。”
“毕竟……那个人连你的母亲都没用发现他的踪影。”
最后一句话,夙源并没有说出来,毕竟度化尘第一次离开家门还是挺开心的,不能让她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其实还是没有离开“家门”。
而度化尘听到他的话,简单一想确实非常有道理,她推测说:“那人应该很擅长隐藏,不然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让我们一点痕迹都发现不了。”
“聪明。”
夙源表扬了她一下,但并没有让度化尘心中泛起一丝波澜,因为太敷衍了。
她看向夙源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等。”
夙源摸了摸左胸口的位置,说道:“他应该是因为陈一儒才做的那些事情,所以我们只要盯着陈一儒就知道了,或许陈一儒本知道些什么。”
“那我们现在就去监察司!等陈一儒回来。”
度化尘拿出城主令牌在夙源面前晃了晃,让夙源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心中不由得有些开心。
“你成长了不少。”夙源又想要摸摸她的头,不过被打了一下手,就没在尝试。
反而被度化尘教育道:“你还在后退。”
夙源知道她说的还是自己擅自离开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头疼,感觉她有些把控欲有些太强了。
只能认错说:“好好好,是我不对,没有亲自和你说一声,就擅自离开,不会有下次了。”
度化尘并不满意,冷眼说道:“太敷衍了。”
夙源立刻露出坚定认真眼神(一般人定然看不出来),与度化尘对视,声音认真地说道:“绝对没有下次了,以后如果有事,一定和你先商量。”
度化尘也收起冷淡的表情,严肃起来命令道:“你要尽到一个剑侍该尽的责任。”
“嗯,我会尽到一个剑侍该尽的责任。”
两人对视了那么五秒钟,不约而同地扭过了头,看不到对方泛红的脸颊和耳朵,心中同时说道:“好傻啊。”
气氛仿佛一下子尴尬了许多,他们都不再说话,而是心有灵犀地一前一后朝着监察司的方向跑去。
来到监察司的二人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只因那块城主令牌,让他们能够在这座城都畅通无阻。
他们在监察司等了一会,陈一儒便醒来了,那他们自然要亲自询问。
度化尘看了夙源一样,夙源明白她的意思,她不会,让自己上。
“你为什么杀死陈晓?”
夙源一把掐住陈一儒的喉咙,一点点不断握紧,强大的力量几乎让陈一儒窒息,双眼翻白,自然是说不出话来。
不过夙源并没有停手,依旧在缓缓用力,他知道人的承受极限在什么程度。
“你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妻子?告诉我!”
“啊……啊……”
陈一儒抓着夙源胳臂的手逐渐没了力气,夙源知道是时候了,他一把将陈一儒甩开,趁着他咳嗽不止时再次问道。
“告诉我!你为什么杀死你的妻子!”
“不,咳,不是,咳咳,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陈一儒疯狂咳嗽呼吸着,身子朝着牢房的角落里爬去,如同被打的野狗一般。
“还敢嘴硬!案发现场就你一个人,我们发现你时,陈晓尸体尚有余温,而我们也搜查了四周,没有任何有嫌疑的人,不是你还有谁?”
夙源再次掐住了陈一儒的喉咙,这一次他更加用力,时间也更久,直接将陈一儒掐晕过去。
他又直接用源气刺激陈一儒的身体,让他瞬间醒来,在鬼门关中走一遭,陈一儒更加恐惧起来,脸苍白如同云彩,眼睛深陷,布满血丝。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是单幸干的,都是单幸干的,是他杀了王合,是他杀了我老婆和陈晓啊!”
这一次陈一儒看起来彻底崩溃了,鼻涕眼泪顺着脸颊不断留下。
夙源观察着他的所有行为,纯黑的眼睛如同深潭,虽有亮光,却无法映照出陈一儒的影子。
“单幸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就是个疯子,那天我去李大夫家治伤,只是和他聊了两句,说了我的经历还,给了他半坛子酒,他就把王合杀了,还有我的妻子,还有陈晓,都是他杀得啊!大人!信我啊!大人!”
陈一儒不敢去触碰夙源的身体,只能跪在他面前不停地磕头,每一次都异常响亮,地上会随之出现一个血印。
夙源没去看他,只是转身带着度化尘离开了。
“他的妻子是他杀的,不过陈晓和王合应该确实是那个单幸杀得。”夙源朝向度化尘传音道。
“为什么?”度化尘并不理解夙源说的话。
而夙源也很是直接地指导她说:“用你的重瞳可以观察到人细微的动作,在说起单幸这个名字时,陈一儒的身体忍不住发生颤抖,这是人本能的反应,说明他很怕那个单幸,却依旧把他供了出来,说明他也很想摆脱单幸。”
“而说起他的妻子时,他嘴角总是下意识上扬,眼中有愉悦之色,双手微微握紧,说明他在回味着什么东西。”
“陈晓的话,他忍不住咬紧牙关,眼角微微闭合,眼中自然而然产生悲惨之色。看来陈晓对于他来说,真的很重要,以至于他死了,也让陈一儒无比悲痛。”
“这……”
度化尘听的好晕啊,虽说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还是不明白,那个微微到底是什么程度呢?
看到度化尘露出蠢蠢的疑惑样子,夙源就知道她不怎么明白,但这种事情也确实没什么教的。
“多看多学多观察,这种事情需要长时间的积累,而且这种微表情、微动作是可以经过训练来控制的,你要根据自己的经验判读那些东西是都是真的,而不是伪装。”
“那你怎么知道陈一儒不是伪装的?”
度化尘开口,却立刻后悔了,因为……
“因为陈一儒是个懦弱的普通人,他的生平都被人们熟知,从出生到如今,他的邻居都知道他是个懦弱无能的男人,这样的事情很难设计,当然也有例外,不过我探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确确实实是普通人。”
“不过他此刻确实是成长了很多很多,他的演技如今已经很好了,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懦弱无能的废物,不过他的本质依旧没有变化。”
“看起来那个单幸应该就是那个修道者,他可能是受了陈一儒的什么恩惠,或者看上了他某个地方,想要让他觉醒一下,成为一个强者。”
夙源心中有了对此事的大半轮廓,却仍旧有无数的细节需要补充,比如单幸为什么要帮陈一儒,又是怎么一点点,让懦弱的陈一儒赶杀死自己的妻子的。
他捂住胸口,感觉有些不适,边看向度化尘说道:“这件事情很复杂,已经下午了,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
说完抓了一下度化尘的胳膊,冰冷的感觉让她一个激灵,下意识扶住夙源的身子。
“你怎么了?”
她声音虽小却十分急切,却没有得到夙源的回应,只看见其挺直身子摇了摇头,朝着升龙客栈的方向走去。
度化尘在他旁边挽着他的手,实际上是半架着他的身体,慢慢回到房间。
几乎是推开门的一瞬间,夙源就倒了下去,如果不是有度化尘搀着,怕是要脸着地破相了。
度化尘慌忙地将他放在距离门口最近的自己床上,看着他好看的脸逐渐苍白,散发阵阵白色的寒气,好像要死了一般。
她握住那冰冷的手掌,没有以往的柔软,反而僵硬的很,如同柔弱的水在冬天凝结成冰。
悲痛之情不由得便涌向心头,让鼻子发酸,眼睛发热,“夙源,你怎么了?”
“没事,让我休息一下,这玩意有些上头。”
夙源自己也没想到这极寒之力这么麻烦,本来凭借道体的亲近大道的特性都压下去了,就等慢慢炼化,如今却再次在体内散开,虽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却总归是不好受。
还是上一世来这里的时候吸的少,凭借普通的身体就足够扛下来。
他看向度化尘,小妮子此刻再也无法维持住那副清冷出尘的模样了,贝齿轻咬红唇,威严的重瞳此刻却擒满晶莹的泪珠,泪珠后是遮挡不住的担忧与心疼之色。
“看着你的样子,我还以为自己要不行了呢,你别说,你这副样子快可爱死了,要不要考虑以后多哭一下?”
夙源想要开口哄哄她,却发现自己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只有训斥属下别Jb在那哭哭唧唧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