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下望去，书架上写着：【人族之笔——张自编着。】
翻开书页，便看到上面写道：【敢问世间，可有真神？】
【如有真神，可否不死不灭，又可否渡得完全生灵？】
看到这两句话，夙源心中下意识便给出了回答：“世界有神族，却没有神，即使有，也不会关注渺小的生灵，毕竟……就连神族都不会在意‘蝼蚁’的辱骂。”
确实是如此的，都是众生法是神族创造，播撒到世间各处，一次来普度众生。
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夙源曾在开创出神藏境之后，为继续创造后续新法而不断历练。
在旅途中他曾经见过一次神族，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一片神光之中，隐藏着伟岸的身影。
那种强大的气息，就如同蚂蚁完整看到了人族所能看到的大山，完全颠覆了曾经的认知。
你以为你在自己所认知的大山之巅，便已经相当于到了你所仰望的存在的山腰处。
可实际上呢？你甚至连山脚都没有爬上，连完整的大山都未曾看清。
当时没有一个人跪下，可能是因为震撼，但是夙源知道，即使他们跪下，也没有任何用处。
因为人不会理睬脚下的蚂蚁在做什么，神族自然也不会理睬蝼蚁的所作所为。
即使是那些蝼蚁肆意编排甚至辱骂他们，他们也是完全不在意，连伸手捏死都感觉浪费时间。
这个张自所写的话引起了他的回忆，也该勾起了他的兴趣，他继续看下去。
【我未曾见过宇宙中流传的，所谓的无所不能，普度众生的神族，他们的一切也都和我完全不想干，我的一生都不会与他们有任何交集，那我为什么又要去敬仰他们？】
【我也未曾见过人皇，可我感觉人皇就在我的身边，他的故事不是传闻，而是历史。】
【看着书上记载的他的经历，看到他将自己在宇宙中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所编着的书籍，我感觉自己便是那个经历了所有的人。】
【一切都是那么奇异，那么危险，又那么引人向往！】
【可惜，我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探索未知的世界了，我还有家人，有妻子，有孩子有那么多牵挂的人……我不能离开。】
“这些话很不友好，真的。”
夙源翻页，继续看了下去：
【人皇带领人族找到了居住地，也将外面的知识，带给了封闭的人族，让我们不再是井底之蛙。】
【对我来说，他比神族更让人尊敬，因为他就在我们的身边，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他的身影。】
【在这样伟大的人的陪伴下，我不出意外地走到了人族之巅，再也无法寸进。】
【或许是因为我的天赋太弱了吧？没办法再向前追寻人皇的脚步。】
【但是我有一个想法，人皇创造人族法，追求最为强大的战力，选择一切的基础——世界，作为人体开发极限之后的突破。】
【可连世界都已经用上，那之后又要将什么作为下一个境界的突破呢？宇宙吗？那样太过艰难了，以人类之躯，真的可以完成吗？】
【人真的已经达到极限了吗？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肉身的极致已经打开，那灵魂是否也随之达到了极致呢？】
【我已经没有经历继续探索了，只能留下路的开端，开辟的事情，还是交给年轻人吧。】
【至于我？恐怕要在人皇归来之前死去了……】
“张自？很不错的一个人，谢谢你的开端。”
夙源放下了手中的书，因为之后都已经是空白的纸叶了，没有修练的心得，也没有任何隐藏的神通。
有的只是空白的未来，可以尽情渲染的未来。
“人真的到了极限吗？种族之间的差异，当真是无法弥补的吗？”
时隔数万年，夙源再次思考起这个问题，当初的他在开创天地境之时见到了神族。
那种强大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所以才将后续的境界转变到了研究外物。
他想到的第一个便是世界，因为世界是一切生灵的基础，在世界之外，不到一定的境界是无法生存的。
所以夙源才会想到在人体内开辟出内天地，想让人能够自成一个世界。
目前看来，这种境界确实强大，但限制同样很大，要求的天赋太高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达到无缺，成就绝巅的，一切还都要以人为本。
“灵魂与身体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彼此依赖，但却又确实是共生的。”
“天宫神藏确实最大程度上强大了灵魂，但是天宫神藏存在于灵天之中，灵天则是在肉身之中。”
“按理来说，以人族法的路走到如今，灵魂一直都未曾真正被挖掘过，其中还存在着难以想象的潜能！”
夙源有了思路，没在观看其他的记录，因为现在还为时尚早，他还没有到达天地境绝巅，自然无法继续实验自己的想法行不行得通。
如果他的想到是错的，那么岂不是白做无用之功，倒不如回去修练来的好。
正巧现在也已经黄昏，度化尘想必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他回去呢。
如果回去晚了，是要被教训的，自己到时候还要讨好她，虽然小猫咪很好哄，哄起来也很有意思就是了。
……
……
“陛下不必相送，我们这便回去，准备捉拿贼人了。”
“如此便好，诸位慢走。”
墨斯朗看着原本因为皇宫被窃折返回来，如今又被他劝走的诸多势力掌权者。
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不过被他很好地隐藏下来，也没有暴露出一丝一毫的气息。
“他们都是美味的食物，虽然有些家伙已经老了，味道有些变了，但隔一段时间尝一尝，也总归是不错的选择不是吗？”
墨斯朗对着手上的黑色方块印记说话，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仿佛习以为常，带着笑容，坐回了地点皇宫的王座上。
夜幕降临，这地底皇宫不像地表的皇宫，会到处点灯，照的整个九州城都灯火通明。
而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光芒，像是吞噬光明的野兽一般，连月光都无法照入其中。
墨斯朗便是坐在这样的环境中，像是死去的鬼魂一样。
他缓缓开口，不知道在向谁说话：“悲，去那些食物过来，夜晚的漫长，需要食物来弥补灵魂的空缺。”
黑暗之中，一个人影出现，拿一个盘子，盘子上躺着的是一个个扁扁的条状物，被墨斯朗当做面条一样吸入嘴中，缓缓咀嚼。
每一次的咀嚼，都仿佛带有人的阵阵惨叫，惊悚而又诡异。
墨斯朗则是会露出享受的表情，仿佛在做着一生中最快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