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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怀山供给补足以后,红灵公主率领的大军再次开拔。
这个身上被灌上无数神秘色彩的天家公主,如旋风般刮过,所到之处无不吸引着大批追随者。随着逼近金州的每一步,身后的军队随之扩大,声明也愈发响亮。
皇太后南行日程确定,尚在襁褓里的小皇帝却在太后临行前一天夭折宫中。皇太后随即发出诏书,以“天兆所逼,国之所需,不可一日无君”为由登基称帝,改年号光元。
只是,这个初初登基自诩圣女帝的新皇帝,没有在登基之后和她口中所称的逆党正面交锋,而是带着从皇宫搜刮出的无数金银珠宝和大批随从同党往南逃离。
她这一逃,便给人留下大势已去的叹息。
只是,皇太后走的十分不甘心,却又没有更好的法子,身边所有的臣子都在劝说南行避开红灵公主,皇太后若想活命,她就只能南行。想到腾王的可恨,皇太后就会恨的咬牙。
云德没有发现腾王妃和她的两个女儿,腾王根本就是欺骗国君,说什么腾王妃去云德探亲,结果呢?云德哪里有腾王妃的影子?好容易查到说当初肖家的女儿回娘家就半天,连夜就启程离开云德,这分明就是有备而去,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腾王又有把柄落在她手里。
一想到腾王,皇太后差点咬碎一嘴牙,这个谋逆叛国贼子!人是要离开金州,但是一想到离开金州,腾王和红灵公主要那样自在,皇太后就恨不得一嘴咬死那对不要脸的父女。
临行前,皇太后把萧策叫了过来,然后遣退身边的所有侍从,萧策在她面前跪下:“太后。”
皇太后看了他一眼,抬抬手,“起来吧,这里没有旁人。”
萧策站起来,“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皇太后娇嗔的看他一眼,道:“难不成没有旨意,哀家就不能叫你过来?”
虽说皇太后年纪不小,不过宫中各种保养倒是上乘,再加上之前服过一些药丸,皇太后这脸看着倒是还过得去,绝对比她的年龄看起来年轻。这一娇嗔没让人觉得是老太婆撒娇,反倒透出几分娇媚。
萧策站在没敢动,只更低了头:“萧策愚钝。”
皇太后看他木头疙瘩似得的模样,伸手拍拍自己的肩,道:“这几日有些乏,肩酸。你过来给哀家揉揉肩。”
萧策会意,上前替她揉肩,只揉了几下,皇太后的手便按住了他的手,然后抓住她的手,道:“萧策,今日你怎这样拘谨?”
萧策急忙道:“太后如今身份不同以往,明日太后登基之后,太后便不是不是太后,萧策不敢放肆。”
皇太后低笑,慢慢站起来,道:“不同以往?再不同以往,在你面前我何尝摆过谱?你以前怎样待我,日后还怎样待我便好,跟我这样生分,倒是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说着,那手还在萧策的肩上轻轻戳了一下,“晚些时候就要启程,路上便不会方便,你就不想……?”
这样的暗示太过明显,倒是让萧策有些忍不住,上前一步就强行揽住她的腰,“那臣便请太后垂怜,叫臣再快活一晚,为太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难为皇太后一把年纪还跟比她年轻二十岁的萧策一起折腾,心满意足之后依偎在萧策怀里,柔柔道:“哀家知道你是为了哀家好,只是哀家南行便是认输,一想到哀家离开金州,腾王父女便趁了心,哀家便觉得气短心堵,怎能这样便宜了他们父女?”
“可南行是上上之策,金州的兵马不过两万人,臣的御林军不过三千,而腾王手里有六千人马,虽人数不多,可腾王手里的六千人马当年是付振海带出来的,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倒是可以跟腾王一战,只是太后,一战过后必然损兵折将,如此一来,对抗红灵公主的力量反倒更小,再者,腾王必然不会束手就擒,拼死一搏的下场就算既拖延了南行的行程,又让红灵公主入金州的进程加速,这也是臣一直坚决反对灭北兵营的理由。”萧策叹气,“腾王顾虑也多,是以不敢轻举妄动,即便知道太后即将南行,他也会按兵不动保持自保的实力。为今之计,双方按兵不动互不干涉倒是更好的举动……”
皇太后抿了抿唇,道:“哀家知你所想,只是,哀家在金州的时候不能对付腾王,那哀家要是离开金州,是不是就能收拾腾王了?腾王不死,哀家心头这把火便灭不了!”
她翻身看向萧策,“萧策,哀家知你认识不少江湖上的奇人,你找些人在哀家离家之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腾王杀了,可能做到?”
萧策沉默了一会,怀里还抱着皇太后的身子,半响他道:“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腾王,这个实在有些难办,毕竟现在腾王在北兵营不出来,再者营中戒备森严,别说是人,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不过,倒是有个时机容易下手!”
皇太后急忙问道:“什么时机?”
萧策伸手拍拍她的后背,道:“太后不必多问,臣自当替太后办好此事,说了反倒没了给太后的惊喜,是以还请太后拭目以待!”
闻言,皇太后不由抿嘴一笑,道:“那哀家便等着萧策的好消息。”
太子妃董双鱼所住宫殿在她离殿之后起了一场大火,次日侍卫从化为废墟的殿里找到了极具烧焦的尸体,最终被认定为太子妃。
皇太后假惺惺的哭了几声,心里倒是挺高兴董双鱼就这样没了,她要是一直在,皇太后自己心里也会生出点不舒服,毕竟董双鱼的大哥董双翼如今是她的入幕之宾,董双鱼又是她儿子的太子妃,这乱了辈分的事,换谁心里都不舒服,她一死,活人的那点事就跟她没了关系,皇太后自然就没顾忌。
董家对这个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女儿也没多伤心,事到如今,能指望的则是董双翼,太子早已死了,而皇太后却是个大活人。即便人家私底下会说董双翼是个小白脸,是个男宠,不过也阻挡不了董家因为董双翼带来的一系列好处。
金州是天禹的皇权象征地,逃离金州的皇帝,哪里还算皇帝?再者,红灵公主风头这样盛,皇太后称了帝又能如何?看着无人反对似得,其实是失了人心。
高泽就此消失,高演开始还担心了一阵,派人到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人。最终只能跟太后说,高泽自愿和其他一些大臣留守金州,抵抗红灵公主一行拖延时间,让太后安然离金州的由头混了过去,而皇太后如今哪里还顾及得上这些?根本不关心这么多。谁娶谁留跟她没关系,她只要自己好就成。
高家的一行人跟在队伍后面,马车里躺着是几个姨娘,都以为高夫人是在别的马车上,竟然没人知道高夫人和高湛根本就没上车。
而偷偷留在金州的高湛亲自去查高泽身在何处,竟然发现高泽在太后离金州的前一天晚上带着几个小厮出了金州,守城将士还因为一个小厮长的实在俊俏跟高大人开了玩笑。
高湛和高夫人以及被高演劝说留下的几个高家的大家长,哪里都没去,就是留在高家大院,大门紧闭,只有几个留下看门的老奴平日进出买菜。
腾王所领的北兵营始终未曾离开营地半步,每日营地士兵都是高度戒备,守护着各家家眷的大帐更是戒备森严,完全把保护这些家眷的责任当成了头等大事,而不是派兵阻止皇太后,这一行径无疑让军中这些家眷们感受到了腾王言出必行。
常理来讲,腾王该是领兵和皇太后决一死战到红灵公主入金州为止,而不是单单为了保护他们这些人。
裴宸也在北兵营,他当初从国子监逃掉以后,没敢往别处跑,而是直接跑到了当初魏西溏和高湛一指去吃饭的那处宅子,他记得曾听公主说过,那宅子是个宫里那位仙尊施了阵法的,他进去果然那些四处找人追捕的士兵没找到他。后来腾王派兵寻找了,高湛给了人家暗示,才把裴宸给接到北兵营。
裴家的老太君看到嫡长孙安然无恙之后,总算松了口气,拉着裴宸的手就不撒,结果裴宸到了北兵营之后,主动找到腾王自荐,说自己自幼在西关长大,随同父亲裴傲多次上过战场,如今被人当着弱者护起来,实在不习惯,希望能在军中出份自己的绵薄之力,倒是让腾王对裴家这位嫡长孙另眼相看。
皇太后的人马走了以后,腾王派出一队人马前去探查,确认他们已经离开金州朝南行去。
守城将领在皇太后离开金州以后,主动去北兵营拜见腾王,普一见面便跪在地上:“末将见过王爷!”
大势已定,稍微有点眼色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办,说什么留守金州抵死守城,等主子们都抛弃他们远遁的时候,谁都要替自己打算。在红灵公主入金州之前,向腾王投诚则是最好的自保办法。
皇太后一离开金州,留守金州的各路人纷纷开始以自己的方式向腾王示好。
七天后,红灵公主率近十万大军进入金州地界。
三日后,红灵公主入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