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金州的付铮一行在半道被大雨拦住,不得不就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金州城内的雨看着是小的,不过,城外的雨却大的离谱,倾盆而下,阻的视线都看不到几步远,这不住宿是不行的。
付铮的护卫有两个因为半道淋雨受了凉,得了风寒。
荒郊野岭外,被磅礴大雨拦住去路的一行人不得不停下行程,好容易找到这个小村庄小客栈,也是运气好,要不然就只能在半道被雨淋了。
付铮站在客栈二楼的窗边,倒背双手看着外面的雨,距离金州没多少路程了,还以为能很快见到陛下和孩子,没想到老天爷愣是挡住了回家的路。
不过,付铮倒是乐观的觉得,这就是好事多磨吧。
门外护卫过来禀报:“公子。”
付铮回头:“问到了?”
护卫进门,点头:“此地是个小山村,叫福来村,周围的农户加起来,也不过是三十多户人家,是以种地为生。偶尔会有像我们这样的旅人或是路过的行商之人找到这里住宿。属下已派人在周围查看,也未发现什么行迹可疑的陌生人。”
付铮点头:“如此便好,可找了郎中替康行和卫忠诊治?”
“算是巧了,这个客栈有个赤脚游医也被雨拦住,刚好碰到,吃了药,都睡下了。”
“知道了,大家一路赶路辛劳,就趁着避雨的时候好好歇一阵,待雨停了,我们再赶路也不迟。”付铮重新看着窗外,看着阴暗的天色,滂沱大雨丝毫不见有停歇之色,微微拧了拧眉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晚些时候,一行人到楼下用膳,掌柜的正劈劈啪啪打着算盘,店小二勤快的来回跑着,嘴里麻利的报着菜名:“阎王逗小鬼来啰……天仙下凡来啰……”
穷乡僻壤的小客栈,蔬果野味都是自给自足,菜品倒是齐全,虽简陋,不过菜名比金州的客来酒楼还要精致。
付铮身边的侍用拿了银针挨个试菜,没甚问题付铮才拿箸用膳。
这一点付铮自己是没没要求的,不过魏西溏却是非要他在外小心,付铮为了宽她的心,便应了下来,这日子一长,倒是习惯了。
大家好说说笑笑,气氛倒是融洽,不妨客栈的外头突然来了一群穿在黑衣的人,头上皆带着斗笠,个个都被雨淋的像落汤鸡,一个领头的进门就问:“老板,还有客房吗?住店!”
掌柜的赶紧迎了过来:“有有!”
这地方还有这么多人住宿,掌故的自然高兴,急忙让人把那些人往楼上带。
付铮抬眸看了他们一眼,继续低头用膳,付铮的其他侍卫也安静下来,个个低头用膳,不在说笑。
那领头的上楼之前对掌柜的说了句:“准备下食物,待会要用。”
侍卫看了付铮一眼,付铮只说了句:“用完膳全部进自己卧房,任何人不得生事。”
一行人匆匆用完膳,便各自上楼近了自己的客房。
付铮在客房里,临窗而坐,手里拿了一本书在看,耳朵去竖起来听着外面吵闹的动静,想必是那群人吃完饭也要歇息了。
外头的雨势似乎越来越大,还夹带着大风呼啸,听的人心里十分不安。
付铮合了书,让人打水进来洗漱,然后拿了剑放在枕下,灭灯歇息。
三日大雨,连绵不绝。
魏西溏在金州等着付铮的消息,不想却因雨势太大,反而断了消息。
她略略有些不安,只知金州落了雨,不想今年是个雨季,半个天禹都遭了洪涝之灾。
钦天监连下三道奏折,雨季反向,没在多雨的南边,却下在了多旱的北方。
“陛下,这天象有异啊!”魏西溏翻着奏折,有些心神不宁:“不过北方多雨,有什么异的?”抬眸看了那上奏折的臣子,“别疑神疑鬼,不过雨季反向罢了。”
臣子不敢多言,沉默了一会后才说:“陛下,王爷如今在北方声威浩荡人人称道,王爷又是手握重兵……”
话还没说完,魏西溏已经把手里的奏折砸了过去:“闭嘴!”
她猛的站起来,看着那臣子道:“难不成你是像告诉朕,北方异象,是因为王爷的缘故?你好大的胆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虚无妄言也敢对朕胡言乱语,你是觉得朕昏庸好欺还是你自信巧舌如簧能说动朕信你的鬼话?趁朕还没决定砍你脑袋之前赶紧滚下去!”
那臣子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出门便伸手擦了擦汗,半道看到另一个臣子迎面而来,二人相视对了一眼,各自低头擦肩而过。
本就烦躁的心因着那不知好歹的臣子的话愈发烦躁。
魏西溏心里是觉得这雨下的实在让人心烦气乱。
而第二天钦天监的又一封奏折更是让魏西溏勃然大怒,竟然又是一封说什么天有意向的奏折。
魏西溏这回是直接把折子扔在了钦天监监正的脸上,“住口!你们这众口一词的折子,难不成还想拟出个谋反的王爷?青王晚归,乃大雨阻路,朕还没昏庸到听你们信口雌黄!”
早朝是在魏西溏的盛怒中退朝的,魏西溏被气的脸色阴沉,奏折都看不下去。
思来想去,还是去看看小曦儿和小墨儿,唯有见到他们两个,她心情才会好些。
小曦儿正跟小墨儿打架,这可是极少见的,这两人平时好的不得了,哪里会像如今这样打架来着?
“曦儿,墨儿!”魏西溏一眼看到,周围的侍女太监也不敢伸手,只跪了一地在边上求着,“公主,您别打了……”
魏西溏过去,一手一个,伸手就把两人给分开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结果小曦儿一把抱住魏西溏的腿,嚷嚷道:“母皇,墨墨坏,欺负曦儿。”
小墨儿嘟着小嘴,一脸的委屈:“母皇,姐姐坏,欺负墨儿。”
魏西溏抬头问:“颜钰呢?他怎么不在?”
“陛下,颜先生今日告假。”柯大海提醒:“昨日还特地跟陛下说来着。”
魏西溏点头:“朕倒是忘了。”低头看着脚下两个:“说吧,怎么回事?好好的怎就打起来了?”
小曦儿先告状:“母皇,卿卿会跟父王一起回来,墨墨说不会。他不对!”
魏西溏撑着头:“不会一起回来。你们父王才会先回来。”
小曦儿嘟嘴,大眼睛里蒙上了雾气:“曦儿要卿卿……”
魏西溏看着小曦儿,小丫头长的粉雕玉琢般的可爱,就是这脾气坏了些,一看就是被宠坏了,魏西溏这样一想,倒是觉得还是付铮回来扭正她比较好,这亲疏不分的小丫头,没见着她想父王,倒是念叨起相卿来,不过几块糕点,就把她给收买了。
魏西溏问:“曦儿可是想挨板子?”
小曦儿瞪大水汪汪的眼睛,拼命摇着小脑袋,“母皇不要打曦儿手手。”
伸出肉乎乎的小胖手,可怜巴巴的说:“痛痛。”
魏西溏道:“既然怕痛,就不要无理取闹。父王比相卿重要,父王是母皇的夫君,相卿是母皇的臣子,这一点你们要分清,别等你们父王回来了,你们还觉得那是外人。若是让母皇知道你们再这样胡闹,母皇可是要生气的,可记住了?”
小曦儿委屈死了,扭头看看小墨儿,乖乖的说:“曦儿不对,墨墨不生气。”
小墨儿大度的很,他的心里头,父王可是大英雄,想的和小曦儿不一样,如今母皇的话说明他是对的,他也就不生气了,拍拍小曦儿,“不生气,墨儿不和曦儿打架。”
小曦儿的头发都乱了,魏西溏伸手弹了下她脑袋上的小花髻,“叫人给你重新打扮一下,朕的小曦儿都不漂亮了。”
小曦儿伸出小手摸摸乱糟糟的头发,鼓起小脸蛋,然后问:“母皇,父王什么时候回宫呀?曦儿等呀等,等到仙尊父王都没有回宫……”
魏西溏笑了笑,道:“曦儿看到外头下雨没有?下了这么大的雨,父王自然要找个避雨的地方,否则淋湿了怎么办?”
小墨儿抬头看着魏西溏,道:“墨儿想父王了。”
魏西溏闻言,伸手把他抱到怀里,笑道:“难不成你还记得父王是什么模样?”
小墨儿摇头:“墨儿就是想了。”
魏西溏在他脸蛋上亲了一下,道:“好,墨儿想了。”顿了顿,她才道:“母皇也想父王了。”
小曦儿努力抱着母皇的腿,希望她也能抱抱自己,结果魏西溏哪里抱得动她,小曦儿急的哇哇叫,“抱抱!抱抱!”
魏西溏瞅了她一眼,伸手又弹了下她的头发:“去梳头。”
奶娘赶紧牵着小曦儿下去梳头了,小曦儿一边走一边委委屈屈的回头看,伤心死了。
金州流言四起,具体也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流言,说天有异象,北方罕见黑龙吐水。
龙,王者,这流言倒是让人心生惶恐,总觉得今年会有大事发生。
这流言自然也传到了魏西溏的耳中,她被气的不轻,可民间流言,如何也压制不住,为今之计,唯有付铮尽快回宫才能破除流言一说,可付铮非但没能回宫,甚至也连消息都失去了。
紧随付铮之后的大军也因大雨断了最新的消息,魏西溏派出的探子没有回信便罢了,就连前往迎接付铮的队伍也没能及时回来。
魏西溏的心里略略有些不安,付铮去了哪里?
------题外话------
身体抱恙,还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