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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半昏半醒之间,她也察觉到了吸入口的东西能让她缓解身体之痛。

她不自主的伸手抱着那只堵住自己嘴边的胳膊,愈发用力的吸起来。

相卿微微吃痛,拧了下眉头,再她吸了五口之后,便强行拉开她的手,挣脱出手腕,“陛下,好了。饮的多了反倒伤身。”

那个全程都闭着眼的人果真安静下来,逐渐恢复到蜷缩身体的姿势,窝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

原本额头的细汗逐渐消失,再没了刚刚痛苦的模样。

整个人放松下来,呼吸也跟着慢慢变成的平稳。

相卿待她平复下来后,才再次起身,让柯大海取了药和布,裹住伤处。

柯大海很是担心,忍不住问了句:“老奴斗胆,左相这伤是怎么来的?陛下可知道?”

相卿头也没抬的应道:“不小心划到的,陛下已入眠,不必担心。”

柯大海点头:“是。”

眼前的人不单单是天禹朝廷的左相,还是陛下的枕边人,柯大海自然不敢再多嘴多舌,偷眼看了眼半开的帷幕,刚好看到陛下的翻了身,他便放心的退了出去。

柯大海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知道陛下最近似乎经常失眠,再加上她突然老去翻青王殿下的东西,这让柯大海觉得陛下似乎又要伤心了,毕竟这么长时间都没提起,这突然提起,也不知陛下心里是怎么想的。

相卿坐在床沿,侧身看着床榻上的人,终究还是小心的在她身侧躺下。

一夜好眠。

又或者,这是魏西溏这么长时间以来,睡的最好的一次,甚至连以往早朝自然醒的规律,也被打破,最后还是被柯大海唤醒的。

魏西溏睁开眼后就看到一屋子的人,等着给她更衣梳洗。

柯大海胆战心惊道:“陛下,该起了!”

早朝算是有惊无险的赶上,魏西溏脑中倒是来回盘旋昨晚之事,待下了朝之后,她问了句:“左相何在?”

柯大海赶紧凑过去小声应道:“陛下,左相昨日陛下晨起之时便回去了。”

魏西溏顿了下,点了点头,一会功夫后又问:“左相昨晚上做了什么?”

“昨晚上左相歇下好一会,突然又起来要洗手,洗完手没多久,又让人包扎伤口……”

“什么伤口?”魏西溏看着他。

“回陛下,左相的手腕不知怎么被划伤了,还不让老奴惊动他人,那伤口是老奴胡乱包扎的……”

魏西溏犹豫了一下,没再问话,而是直接抬脚朝前走去。

心里多少有数是发生了什么事,原本迷迷糊糊中不确定,如今倒是确定了。

“对了陛下!”

魏西溏头也没回的问道:“什么事?”

“左相昨夜临走之前,好似在陛下寝宫门口的那个大花瓶里找出了些什么东西,老奴看着像是些药丸之类的……”

魏西溏眯了眯眼,转身朝着寝宫走去,直接指着门口的花瓶,道:“放倒,翻过来!”

果然她一直扔在花瓶中的药不见了。

“谁告诉他花瓶里有药的?”魏西溏的语气带了些怒火。

柯大海赶紧道:“陛下,花瓶里有药,这是左相大人自己发现的……”

魏西溏回头瞪了他一眼,又走到桌案边,抽开抽屉,发现那药丸还在,想必他没敢擅自动手取她的东西。

她伸手拿起蛇镯,想要塞回抽屉,突然发现那蛇镯的扣子是被解开的,这蛇镯的大小适合她的手腕,若是她佩戴,无需解扣,若不是她,那便是昨夜的相卿。

她盯着那蛇镯,发现尖细的蛇尾处有发暗的血迹,她伸手放回抽屉。

对那夜间送到自己唇边的血腥味记忆犹新,她回头看了柯大海一眼,道:“命人去请左相入宫,切忌不要让外人知晓。”

柯大海急忙应下:“遵旨。”

魏西溏白日里的政事繁多,忙起来也就不会想更多的事,再者那些有事要奏的朝臣,更是千方百计想要单独面圣,有时候一个接一个,就没消停的时候,有些时候还会当着魏西溏的面因为和另一人政见不和而吵的天翻地覆。

相卿来的时候挑了午时人少的时候,魏西溏被早上两个老臣吵的头疼,刚刚把那两老东西送走,魏西溏便听到禀报,说左相已经候在内殿了。

魏西溏想了下,伸手合上奏折,点头道:“罢了,带朕去过去吧。”

本该臣子面圣,不过如今相卿要避人而行,魏西溏唯有主动过去。

穿过回廊,去了相卿待着的内殿,抬脚跨了进去,相卿已站了起来:“陛下。”

魏西溏扫了眼他的脸色,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总觉得似乎比昨日刚回来的时候苍白许多。

她走到他面前,“坐下。”

相卿闻言,便坐了下来,魏西溏伸手,一把拉起他的一只胳膊,撩开袖子,发现没有伤痕,便伸手撩起另外一只袖子,果真在手腕处发现了包着带着血迹的纱布。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问:“昨夜朕喝的便是你的血?”

“陛下可觉得好些了?”相卿问,一双眼黑漆漆墨沉沉,直直的盯着她。

魏西溏点头:“确实好些了。”然后她伸手,把相卿的手搁在他腿上,转身在边上的椅内坐下,口中道:“昨夜你辛苦了。”

“陛下为何断了药?”

魏西溏笑了下,应道:“朕记得服药之初,特意问过药物可有什么能引起其他额外的病症,相卿说自然没有。不过,朕服用之后,发现这药还是有些问题,恐怕相卿是不知道的。”

相卿问:“什么问题?”

魏西溏略想了想,道:“朕除了当初让朕服了失忆的药丸之后,如今所服药丸也有让朕记不起之前的事。是以,朕十分好奇,若是停药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她看了相卿一眼,道:“断药之后,疼痛之症倒是逐渐恢复,朕也受尽折磨,不过,朕这脑子,似乎也记起了不少的事。你说,那药丸可是有让朕失忆之效?”

相卿依旧盯着她,“陛下可是疑心臣的忠心?”

“怎么会?”魏西溏眼中含了笑,道:“你对朕的心思,朕自然知道,只不过,朕也想知道付铮与朕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朕想记起全部事情,就算曾经朕为付铮要死要活,不过如今这么多过去,朕也不会耿耿于怀当年之事,权当是为了今后给曦儿和墨儿一个交待罢了。”

“陛下!为了想起往事,陛下不惜断药,让陛下万金龙体承受那般苦楚,陛下可曾想过后果?”

魏西溏摇摇头,道:“什么后果?顶多像当年父王那样,痛极而亡罢了。好歹,朕还有曦儿和墨儿,不愁天禹江山后继无人……”

“陛下!”相卿站了起来,他两步走到魏西溏身边:“陛下为何这样不信臣?”

魏西溏跟着站了起来,她笑了下,眼中却慢慢浮出怒意,“朕信你,如何不信?可你便是这样让朕信你的?”她突然抬手,手腕处的血红丝蛇一样飞了出来,直接绕过相卿的脖颈,她用手一拉,细细的血红丝陷入他脖颈处的肌肤内,她紧紧的握着血红丝的一顿,只需咬牙用力,便能割断他的脖子。

她问:“你骗了朕,还敢说自己忠心?你说朕之所以忘记付铮,是因为你配了药?分明就是那药丸才让朕忘了他,单就这一点,你就是死罪!朕要如何信你?信你满口荒唐言?”

相卿被她拉到面前,他没伸手去扯脖颈下的血红丝,而是缓缓伸手,握住她的扯着血红丝的手,道:“陛下认定臣欺瞒,陛下可知臣为何欺瞒?臣说过,陛下与青王殿下青梅竹马情深意重,青王殿下出了意外,陛下痛不欲生每日以泪洗面,甚至为此休朝多日,臣不忍陛下日日如此……太后特地找过臣,请臣出谋划策,就算不是为了陛下,也为了天禹江山……”

他盯着她的眼,道:“臣从未否认对陛下有私心,陛下与青王殿下情意至深,在青王殿下在世时臣不敢奢求,可如今青王殿下早已仙去,陛下以及两位小殿下依旧安康,臣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臣不是为了什么天禹江山,只是为了陛下,以及臣的一番私心。陛下信或不信,臣自不能强求……只是,陛下扪心自问,臣在天禹多年,陪伴陛下多年,可对陛下做过半分不利之事?配药让陛下遗忘青王殿下不假,可臣未曾伤过陛下半分!”

魏西溏狠狠盯着他的眼,她动了动唇,半响才道:“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相卿抓着她的手,对她笑道:“臣若能死于陛下之手,也不枉此生。只是陛下就算要杀臣,也要等臣替陛下除去了身体病症之后,否则臣就算入得九泉,也不能瞑目……”

“闭嘴!”魏西溏有些气急败坏,顺手一抽,便把血红丝收了回来,一时也分不清内心什么想法,又觉得他满口谎言实在可恨,又觉得他刚刚所说也是不假,最起码,在她知道的事情里,除了付铮一事外,她倒是不知还有什么事有所欺瞒。

相卿后退一步,伸手摸了摸脖颈,然后抬头,对魏西溏一笑,道:“陛下尽量少动些怒,对陛下龙体无益。”

魏西溏冷着脸,盯着他看,道:“相卿,朕告诉你,你别以为朕真杀不得你,朕若是要杀你,便决不让你逃得掉。”

相卿依旧看着她笑,看的魏西溏怒气更盛,“相卿!”

“陛下。”相卿伸手,想要摸到她的连,却冷不丁被魏西溏一把拍下:“放肆!”她伸手一指:“跪下!”

相卿揉着脖子,然后便跪了下来,“臣死罪。”

魏西溏胸中气节难平,自己平复半响才道:“你给朕记着,朕绕你这次,绝不许有第二次,朕不杀你,是念你当初从龙有功,你别以为……”她抬头便看到相卿的表情,顿时气的噎住,伸手指着相卿半响没说出话,“你信不信朕真的杀了你?”

“陛下,臣自然是信的。”相卿应道:“臣也自知罪孽深重,臣听凭陛下发落。”

魏西溏自己缓了缓,然后吐出口气,声音也随着这次的平复而低了下来,“相卿,朕平生最恨被人欺瞒。当年东方长青便是处心积虑利用朕一片真心,达成他谋国的目的,如今朕好容易有了第二次机会,朕不能容忍身边近臣欺瞒于朕。朕待你,和其他人毕竟不同,否则,朕也不会许你多番进入朕的寝宫。”

她走到相卿面前,居高临下道:“朕的母后年事已高,不问政事,曦儿和墨儿太过年幼,朕要护他们周全,朕有过王夫,可惜如今早已化为尘土。朝中老臣如今和睦,不过惧怕朕的皇权在握,一旦有机会只怕在权衡之后便会倒戈。明天回归,西溟旧地不过就是付振海的掌心之物,朕派再多的人去,也不过是个傀儡,可朕如今还不能挑明。明王对于天禹而言才是正统,朕就算不肯承认,可朕也知道,若不是你当年巧言善辩,如今的皇位朕只怕难以坐稳。朕身边,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朕来龙去脉之人,更是一路跟随朕至今之人,你说你忠心,朕信,你说仰慕于朕,朕也信,只是,朕容不得欺瞒,你如今是朕唯一敢如此坦诚之人,若连你也心存异心,朕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相卿低着头,安静的听她说完,半响,他缓缓抬头,仰视着她的面容,道:“臣知错,陛下恕罪。臣向陛下起誓,今日开始,臣对陛下不吐半字虚言谎语,绝不欺瞒陛下。但是,”他身体朝前微微倾了下,伸手抓住她的手,道:“臣要陛下心中多多念着臣,臣不愿看到陛下后宫再有其他男子,就算有了,陛下也不得临幸。”

魏西溏冷笑:“你倒是管的宽!”

“陛下,臣不是无心之人,何况臣对陛下仰慕已久。于臣而言,此生围陛下马首是瞻皆心甘情愿。陛下身边尚无心仪男子,陛下为何要拒臣于千里之外?”相卿道:“臣亦是有所求之人,臣若求不到,必然会有私心,甚至不折手段。这世上本就无难全之事,陛下如何不知?”

魏西溏冷着脸看他一眼,沉默半响,眯了眯眼道:“朕两回为帝,倒是第一次见到臣子敢对朕直言私心和不折手段之说。你还真当拿捏了朕的短处了?”

“臣不敢。”相卿眼中含了笑,看着她的时候就如汪了水,“陛下,臣不过太过思慕陛下,不忍陛下冷落了臣,才斗胆如此,陛下最恨人欺瞒,可臣倒是希望陛下能能对臣说两句假话,就算是骗骗臣,也是好的。”

魏西溏怔了下,随即拧着眉头道:“胡言乱语!”想了下才道:“你所说之事朕自然不会应你,不过,朕倒是可以答应,朕的后宫再不会添其他男子。”

相卿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臣谢过陛下。”

他跪在地上,还握着她的手,道:“陛下,臣在金州不过几日,不久便会返回燕州,这几日容臣伴在陛下左右,可好?”

魏西溏有些不耐烦的想要缩回手,不想还是未成功,她怒道:“朕还气着,你倒是想得开!朕警告你,可别得寸进尺了!”

相卿抓着不松:“陛下停了药,每夜痛苦难安,臣若是在了,也可暂解陛下一时之苦……”

魏西溏挣了一半的动作因着他这话停了下来,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却没开口。

“臣之血有暂时之痛之效,却不长久,如今陛下不愿服药,臣身为陛下臣子,自当为陛下分忧解难才是。”话是说的冠冕堂皇,不过目的确实有些让人难以启齿,不过就是想赖在龙榻罢了。

魏西溏犹豫了一会,最终点头:“也罢,准了。”

相卿闻言,抬眸一笑:“臣谢陛下恩典。”

魏西溏带着怒气回了句:“算不得恩典!”

言毕,使劲一甩手,总算把他的手甩开了,“你白日不要往外跑,朕还有政事要忙,就待着吧。顺便想想自己罪在何处!”

多少有些故意,就是想让他一个人干坐着,解气罢了。

魏西溏翻着奏折,因着刚刚的事,有些心烦意乱,话是说的强硬,可魏西溏自然知道自己现在杀不得,若是一气之下杀了倒也罢了,可到底没到那个程度,更何况现在相卿所处的位置微妙,也就光能说些那样的大话了。

晚些时候,她去看了皇太后,而后才回寝宫,寝宫内被柯大海清了人,一看就知什么人,她直接进去,便看到相卿正抬头看着挂着的字画,听到动静他回头,然后慢慢转身:“臣叩见陛下。”

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随意的抬抬手:“免礼。”

魏西溏一撩袖子,抬脚朝着后殿走去,口中吩咐:“来人,朕要沐浴!”

相卿便抬脚跟了过去,“陛下,臣……”

魏西溏停下脚步,回头一笑,道:“相卿腕部受伤,见不得水,朕本就委屈了左相,如何还舍得让左相再受苦楚?”

说着,便径直离开,刚刚所言,不过就是拒绝他前往的托辞罢了,他自然听得明白。

魏西溏走后,才有太监过来,小心的对相卿道:“左相大人,奴才带大人前往沐浴。”

伺候陛下的,自然也是要清洗干净,若不然有什么脏物,污了陛下龙体可就不妙了。

魏西溏回来之后,便看到龙榻上已经躺了人,她撩开帷幕,便看到相卿和衣而卧,那手腕处的纱布已被解开,露出满是血痕的手臂,见她过来,便对她伸出一手,道:“陛下,来!”

魏西溏顿了下,抬脚踏过去,在他面前盘腿而坐,相卿却是伸手,一把拉的她靠在怀中,一手扣在她腰上,另一手便直接堵在她的唇边,魏西溏伸手抱着他的手腕,张嘴便吸。

相卿拧了拧眉头,因为她吮吸的动作有些吃痛,却未发一言,只是沉默看着侧颜,半响他开口:“陛下,好了!”

魏西溏趁机多吸两口,相卿急忙伸手推开:“陛下,多吸无益!”

魏西溏一窒,问:“会死吗?”

相卿摇头:“不会,若是太多了,自然会损伤龙体。”

魏西溏应了一声,“你这血真是怪,喝下去便觉通体舒畅,想不到你这满身的血倒是有用。”

相卿垂眸,撒了止血的药之后,便自行绕着纱布,魏西溏冷眼旁观,待他绕的差不多了,才伸手帮忙:“若早知道你这一身的血还有这功能,朕就该让人把你锁起来养着,专门放血来饮,说不定长生不老也有了,还老还童也有了……”

相卿只是看着她替自己包扎的动作,静静的看着她的面容,沐浴后的清香时不时传过来,引的人心晃荡,找不着落脚之地。

一张未施粉黛的脸,樱花般娇艳的唇,她毫不自知,只管自己手上的动作,她在相卿的手腕处打了个死结:“好了。”

殿内一片寂静,魏西溏闭目躺着,身体原本有些隐约的痛感逐渐消失,戒备随着睡意来临放松下来,昏昏沉沉很快便进入梦乡。

相卿撑着头,在身侧之人逐渐发出平稳呼吸之后,便缓缓睁开眼,他盯着眼前安眠的人,小心的在她身侧躺下,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探头在她唇是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然后便朝着她靠过去,一手环着她的腰,额头靠着额头,拥揽而眠。

偌大的皇宫内,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随着偶尔一两声老鸦的鸣叫,让人不寒而栗。

女帝寝宫的愈发静的让人觉得有些昏昏欲睡,外面守夜的宫女太监强大精神,不敢真的入眠。

就在这片静的让人窒息的气氛中,内殿传来一声轻轻的抽噎。

这声抽噎让所有人都瞬间睁开眼,等着女帝随时传唤。

相卿看着怀中人,她低着头,一如昨夜一般,开始抽泣,然后她再一次呢喃般的喊出一个名字:“……付铮……”

相卿半眯的眼再次睁开,扣在她腰上的手有些加紧的动作,她又喊:“付铮!”

相卿完全清醒,她开始往他怀里钻,声音带了哭腔:“付铮……付铮……”

她开始抽噎,处于奔溃的边缘,“付铮!”

他伸手,把她狠狠搂到怀中,轻轻顺着她的后背抚摸,他说:“我在!”

她的情绪似乎受到了安抚,抽噎声随着他的动作逐渐减轻,那个蜷缩在他怀中的女人,把头埋在他胸前,逐渐恢复平静。

相卿的手依旧一下一下的顺滑着她的后背,他又一次低声开口:“我在,我的陛下。”

夜再次进入死一般的宁静。

相卿的眼未曾合上,他睁着眼,在黑夜中显得幽深,犹如三千潭水般深不可测,他的手一下一下轻轻顺着她的背,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到她滑腻的肌肤。

怀中的人因着长久的一个姿势有些不适,她动了下身体,翻了个身,寻找最舒服的睡姿。

这是柯大海等几个近身随时连续两晚见到的场景,毕竟内侍是听得到内殿的动静,可陛下和左相大人除了同床共枕,并无肌肤之亲,这让人十分诧异,自然也无人敢过问。

连续两晚的同榻,身体没了那般疼痛,似乎睡的也意外香甜,有了前一晚的好眠,这一次她睡饱了便自行起床,更没有早朝前的狼狈。

得了好处的魏西溏,在次日看到相卿之后便是和颜悦色,甚至命御膳房多备些补血养气的食物,专程给左相大人准备的,毕竟连续两夜放了血,到底是要补补的,神仙也有血肉之躯,否则相卿那脸也不会那般白。

再到晚上的时候,魏西溏有了经验,便主动往相卿那手腕处凑,“你这血实在稀罕,若不然你离开金州之前,提前放些出来?若是朕觉得身体不适,便喝上两口……”

话还没说完,相卿便道:“陛下,活血才有此功效,若是放了血凉了下来,如何还有用?”

闻言,魏西溏便拧了眉,想了想为了今晚能睡的安稳,还是吸上几口再说,吸完了,她便躺着盘算,是放相卿去燕州好,还是把他留在金州好。

可回头一想,又觉得不对,若是自己只能靠饮他的血镇痛,那才是真正可怕的事。

她身后相卿靠她身上靠了靠,“陛下……”

魏西溏回头看了他一眼:“歇着,明日朕还要早朝。”

相卿顿了顿,搁在她腰上的手试探的朝她下方抚摸,魏西溏伸手按住他的手,再次道:“歇着,朕有些乏了。”

相卿看着她的表情,然后点头:“好。”

他缩回手看着手腕处的伤口,沉默半响,才伸手包扎起来。

等他包扎好,回头再看,她已发出轻浅平稳的呼吸。

相卿笑了下,然后自己下来,外面听到动静,隔了殿门低声道:“陛下?”

相卿回头看了眼殿门的方向,道:“陛下歇下了,勿惊扰了陛下。”

“是。”

夜明珠幽白的光照在他脸上,他站在香炉前,看着淡淡带着香味的烟气缭绕直上,然后他伸手,慢条斯理掏出一截细小的檀香,解开香炉的炉盖,借着里面仅剩的半截香点燃,插上,而后重新盖上,他回神,看着层层帷幕下那个酣睡的人影,抬脚走了回去。

魏西溏睡梦中觉得燥热无比,全身都觉得热,她不耐烦的翻了个身,贴到一个冰凉的物体,她伸手抱住,有些舒服的蹭了蹭,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叹息,她把脸贴上去,依旧解不了她的由内而外的燥热感,她伸手躲过层层布料,终是摸到了让她觉得舒服的那层。

她磨蹭着,时不时发出低低的叹息。

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让她无比的急躁。

她努力的想要攀附到这个让她觉得舒服的东西上,却次次不能如愿,她有些急躁,动作也有蛮狠起来。

“陛下!”

耳边冷不丁有人在唤她,魏西溏的动作顿了下,她还闭着眼,相信自己是在梦里。

那个声音再次想起:“陛下,醒醒!”

魏西溏猛的睁开眼,便看到眼前之人被他剥了半裸,正拼命的摇晃她的身体:“陛下可是醒了?”

魏西溏张了张嘴,突然明白了,她这是发梦了,发的还是让她难以启齿的梦境。

如此一想,魏西溏明白了,原来她是太久未曾接触过男子,冷不丁身边有个绝色美男,便有了心思。

这样一想,她低头一看天禹的左相大人,不由觉得自己有些春心荡漾,身体竟然也跟着梦中的场景有了些悸动,她看着相卿,这位被她强行剥的了一半衣衫的左相大人半躺着,正睁着一双略略受惊的眼看着她:“陛下可是做了噩梦?”

魏西溏干笑一声,“噩梦倒是没有。不过,”然后她的视线在他身上一扫而过,突然伸手把他推的平躺下来,翻身便压在他的身上,气息因着身体的反应有些混乱,伸手去解他的衣衫,道:“朕倒是不介意让你知道,刚刚朕究竟做了怎样的梦?”

相卿伸手按住她的手,问:“陛下可是认真的?”

魏西溏伸手便扯了自己身上的亵衣,只觉口干舌燥的厉害,愈发性急起来:“少废话!”

然后她俯身,贴着他的皮肤,总算觉得相卿这身带着冷意的身体有了用武之地。

相卿搂着她的身体,任由她动手,带着急躁的脱他的衣衫,甚至在她脱不开时动手帮上一把。

窸窸窣窣的动静在原本安静的殿中响起,随后的动静更大一些,夹杂了时轻时重的喘气,听的人面红耳赤。

殿中的香炉缭绕的烟雾时不时升起,随着缝隙的风随意起舞,缠绕一团的,扶摇直上的,眨眼消失的,又或者是随风飘散的,随着殿内的动静燃烧到最后一寸,湮灭烟散,化为烟灰,与香炉内其他烟灰融为一体,悄声无息。

殿内重新安静下来,魏西溏重新入眠,身体有些不适,让她时不时皱起眉头,相卿低头看着她,手指轻轻滑过她的唇,犹豫半响,伸手在她口中喂了一粒药,无色无味,入口即溶。

然后他伸手,重新把她搂到怀中,闭上眼睛。

魏西溏一早醒来便心情不佳,匆忙之中还去了汤池沐浴,对于那个因为一夜荒唐晚起的左相,倒是没有半分好脸色。

女帝心情不佳,周围宫女太监个个不敢抬头,尽快服侍女帝更衣后赶去上朝。

如今宫中正是朝臣多的时候,左相再想回去自然是不可能,干脆留宿帝寝,倒是成了外臣中唯一一个留在帝寝之人。

等魏西溏听说后,脸色愈发难看,她自己都是稀里糊涂的,不知怎么就成了。

心里有些不适,特别是她在想到付铮之后,这种不适便是愈发厉害,再看到相卿便是没了好脸色。

批阅半天奏折,魏西溏突然想了起来:“对了,药待会让人送来。”

柯大海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药,避子汤。药自伤身,不过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总不能让陛下生下外臣子嗣吧。

魏西溏命人把药传过去,待凉了才一口气饮下,想了想,重重搁下药碗,站起来就去找相卿。

“待天黑之后你便回府,今天不必过来。”魏西溏倒背双手,抬着下巴看着相卿,继续道:“你难得回金州,毕竟还有事要准备着,一直留宿朕的寝宫算怎么回事?回去吧。”

相卿身体未动,他叩见的时候魏西溏并未叫他起身,这会还是跪着的。

他抬头,看着魏西溏,问:“臣斗胆,敢问陛下为何变了态度?昨夜陛下分明热情似火,甜言蜜语说的臣以为隆恩浩荡,该是苦尽甘来,必然如今一举,分明让臣从天坠地……”

魏西溏走到他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道:“朕给你的恩典,你该顺顺当当领旨谢恩,难不成,朕行事,还要你指手划脚了?”

“臣不敢,臣不过是想多陪在陛下身边几日,几日之后,臣便会离开金州回大豫,陛下分明应了臣,如今却又出尔反尔,陛下为何如此?”

魏西溏心中愈发烦躁,总不能跟他说,怕自己大半夜做了春梦,又要行那亲密之事吧?

若她心中没有其他烦恼事倒也罢了,可如今,那付铮就在她心里吊的不上不下,若是弄不清,只怕她就会一直记挂在心。

“陛下金口玉言,臣求陛下恩典。”

分明就是不能随意开口的事,到了他嘴里倒是正经起来,不知情的外人听了,还以为左相大人是求了什么恩典,她应了却又反悔了呢。

魏西溏带了气,在旁边的雕花椅上坐了下来,又抬眸看了他一眼,“行了行了,朕也懒的再费口舌,那便应了。”

毕竟夜夜疼痛难忍失眠难熬的日子也不是那般好过的。

只是,魏西溏却是没想到,自己旱的太久,以致身边躺了个绝色男子之后,便会夜夜春心大动,忍不住就把那神仙一样的人物给剥光了,偏那左相大人还是半推半就,回回都是一脸认命任君蹂躏的模样。

魏西溏撑着脸,因着又一夜的荒唐而无语。

好在左相大人在金州待不了多久,五日之后便要返回大豫,也实在是大豫那位帝王多番给女帝秘密送来信件,说是纯阳公主病情再次加重,请求女帝让那位精通医理的世外仙尊返回燕州。

左相大人是在夜间离开的,他临行之前自然是要向魏西溏辞行,他给的药,魏西溏是绝对不会在服用的,好在相卿自己也知道,只是在临行呈了些香,“陛下夜间失眠,长此以往对龙体不利,这是臣从招摇山带过来的香,有减痛助眠之效,陛下可一试。臣知陛下如今心结,不敢胡乱用药……”

魏西溏看着他冷笑:“那你这东西朕就敢用了?谁知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病症又跑出来?”

反正也撕破脸皮了,她倒是不介意再说的更难听一点,本来嘛,他的东西就不能乱用。

相卿叹口气:“此香只能解一时之痛,不能根治,陛下什么时候觉得不适,便什么时候用。不会对陛下龙体不会有半分妨碍。”

魏西溏还是冷飕飕的睨他,一脸的不信。

她从小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人的医术跟寻常的医者不同,他的药就不能用,治了这病,便会冒出那病,完全就是遵寻一报还一报因果轮回的话而循的。

“陛下!”

魏西溏摆摆手:“天禹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放心,一时半会朕还忍得,这些东西免了,朕等着你替朕除去满身无名之痛再说。”

相卿无奈,人是连夜走了,那药却是给了无鸣,“若陛下哪日受不住了,便焚香一柱,以解陛下燃眉之急。”

无鸣看看那香,再看看左相,一脸莫名其妙,若是对陛下好的,他怎么自己不直接给陛下?

大豫,东方长青一直担心仙尊回不来,又或者说,女帝根本没打算放那仙尊回来,是以可以连续催促多次,甚至在给女帝的信中故意把纯阳公主描述的极为凄惨,果不其然,那仙尊总算回来了。

一进燕州城,边有人前去迎接,相卿倒是施施然都受了下来,被人领着重新入宫。

东方长青的药还有,只是每日都服,总经不起只消不添,就算还有两个月的量,他却早早就开始急躁起来,铁了心下次绝不放人离开。

侥幸了一次,如何还敢侥幸第二次?东方长青自认赌不起。

相卿一入宫,他便派人前前来传旨,让仙尊面圣。

东方长青放仙尊回金州主要是为了女帝,如今他返回金州,自然要确认女帝是否安好了。

“回陛下,那位尚未显露病相,服了药,暂时无碍。”话是如何说的,全在他一张嘴,是真、是假,有些事根本无从核实。

东方长青看着他,点点头道:“如此甚好。”顿了顿,又问:“女帝可曾对仙尊提起大豫一事?”

又或者说,他想问的,是她可曾提起过他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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