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他们把神机司的人想的太好了。
有裴神机使这样的主子，那俩东厂探子能好到哪去？
山鼠精听到外面的动静，拎着菜刀和磨刀石探出头来，扬声问道：“老文叔，你刚才说让我磨刀吗？”
“是啊。你赶紧磨，这边等着用呢。”老文啧啧两声，“小耗子多有眼色。”
神机司的妖精也是个狠毒的主儿。不用等到明天早上，他们就是一堆烂肉了。黑衣人们顿时心如死灰。
裴神机使真的连审都不审了吗？能不能……给他们一次机会？
山鼠精脆生生应是，“阿发领班稍等片刻。我很快就能磨好。”说罢，缩回头去。灶间里响起令人牙痒的磨刀声。
小密探将那黑衣人重重丢在地上，朝灶间大声喊道：“多磨一会儿，刀要是不快累手。”
裴锦瑶两手负在身后，慢慢踱回书房，小密探紧随其后。掌上灯，从怀里取出蓝布包袱皮双手递给裴锦瑶，“这就是安道姑床下暗格里的东西。”
裴锦瑶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咦一声，“就这点？”
小密探紧张的呑了呑口水，“都在这里了。小的绝对没私藏。老文叔能给小的作证。”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裴锦瑶打开包袱皮，拿出里面的书册翻开细看。看着看着扬起唇角，“好！好！安道姑没骗我，这些……的确是好东西。”
小密探松口气。只要裴神机使满意就行。他压低声音，竖起手指往门外一指，“那个尿了的可以审了。其余三个还得再等等。”
“不急。”裴锦瑶放下书册，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再吓吓他们。”
小密探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小的这就出去把那个尿了的衣裳扒了。您喝口茶歇一歇。”
“扒衣裳我也能看。”裴锦瑶站起身，“我要是不在镇不住他们。”
裴神机使脸上长的不是肚脐眼，当然能看，可……不该看吧？别人家的小姑娘遇上这事躲都躲不及了。裴神机使还非得往上凑。
小密探呵呵干笑，“您……留在书房镇着他们就好了。外面的事交给小的和老文叔去办。”
“那怎么能行？”裴锦瑶一本正经的说道：“虽说你跟老文能干，但我也得体恤下属嘛。”
您能不能明天再体恤？小密探无奈的点点头，“您想体恤就体恤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书房，山鼠精已经将菜刀磨的锃亮，刀刃对着月光一晃，亮闪闪冰冰凉。
“好刀！”裴锦瑶向山鼠精投去赞赏的目光，“小耗子磨刀磨得正经不赖。”
山鼠精挺直腰杆，“都是老文叔和阿发领班教的好。”
躺在地上的黑衣人眼泪都要流下来了。神机司拢共仨人加上一个妖精，还能互相吹捧的这么热闹。
委实不易。
裴锦瑶收回视线，清清喉咙吩咐小密探，“阿发，把他这身黑皮扒了。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块什么材料。竟然敢在我神机司胡乱撒尿。”
小密探撸起袖子，“小的遵命。”
裴神机使刚才还说不想大过年见血，前后没到一刻钟就反悔了？尿裤子的黑衣人瑟瑟发抖。他敢对天发誓，他真不是有心使坏。怎么裴神机使就盯上他了？那边不是还有三个呢？
山鼠精把菜刀放在一边，帮小密探扒掉尿裤子黑衣人的外衣和中衣。手碰到腰带的时候，山鼠精犹豫了。裴神机使应该没有想要偷看的意思吧？
正合计着，小密探拂开它的手，“这样就行了，不能太欺负人。”
尿裤子黑衣人终于掉下泪来。这个神机司东厂探子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但他就是不干人事！
小密探抄起菜刀，用刀背在黑衣人胳臂上轻轻滑过，“小耗子，我教你怎样下刀流血最少。”
山鼠精蹲下来，两手搭在膝头，“您说，我学这些可机灵了。”
老文从灶间端来热茶递给裴锦瑶，“他们且得学一阵呢。不过，学会了就快了。这四个用不上半个时辰就全都完活儿。不会耽误您就寝。”
四个黑衣人听了这话脑子嗡嗡的。杀完他们裴神机使还能睡得着？
裴锦瑶接过茶盏抿了一小口，对小密探说道：“阿发，我仔细想想大过年见血还是不大好。”
闻言，四个黑衣人差点喜极而泣。
太好了！裴神机使终于说了句人话！
用刀背比划的小密探手突然一滑，刀刃在尿裤子黑衣人的胳臂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血珠顿时冒了出来。
裴神机使刚说大过年不想见血，阿发领班就弄出血来。山鼠精惊恐的抬起头去看裴锦瑶有没有生气。
“哎呦，这倒是不巧。”裴锦瑶惋惜道：“行吧，既然都这样了，那就剔了吧。”
也太儿戏了点吧？
四个黑衣人哀求的对着裴锦瑶呜呜摇头。
裴锦瑶端着茶碗笑道：“别急别急。一个个来嘛。都能轮得到，谁先谁后都是一样剔。”
他们不是这个意思！
裴神机使能不能看他们一眼。呜呜声愈发大了。
老文抻长脖子瞅了瞅，“裴神机使，他们好像有话要说。”
黑衣人使劲点头。他们想说的太多了！
裴锦瑶颦了颦眉，“你看他们一个个贼眉鼠眼的样儿，能跟你说真话？倒不如让小耗子练练剔肉的手艺。以后吃涮锅子就让小耗子片肉。”
黑衣人心尖颤三颤。
我的亲娘！裴神机使太可怕了！
“还是让他们说吧。有话不让说，到了下边还不是给黑爷白爷添麻烦？”老文想了想，又道：“大过年的，别让黑爷白爷奔波啦。”
裴锦瑶扬起下巴，指了指尿裤子黑衣人，“让他说。他要是说的不合我心意，就剁另外那三个的手指头。”
尿裤子黑衣人夹紧双腿。他又想尿了，怎么办？
山鼠精扯掉他嘴里的袜子，学着小密探的样子喝道：“裴神机使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否则……”
尿裤子黑衣人哭着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裴神机使尽管问。”
裴锦瑶嗯了声，“是谁派你们去安道姑那里的？”
“韩世子。”尿裤子黑衣人想都没想，冲口而出，“韩世子得知安道姑被宫里扣留，所以派我们去安道姑家里看看有没有留下她听命于韩世子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