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沐辰和倪乐凌住过的院子里,正当中放了一把椅子!
顾惘然坐在上面,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手边的剑穗!
“你们是谁?”
面前八个从头到脚都被遮掩起来的黑衣人没一个说话!
若非情难剑用心去听,还以为他们连呼吸都没有!
“为她来的?”
顾惘然挥挥手,掌风便轻松的推开房门,祝红衣的惨像出现在众人面前!
像是死去了一样斜靠在柱子边,衣衫像碎布条一样挂在身上,手指诡异的扭曲着,脸上耳边干涸的血渍都已结成了硬痂!
其中一名名黑衣人终于动容,杀气乱窜!
顾惘然不为所动,依旧跷着脚,悠哉悠哉的说道,“就乐意看到这样!再装啊?接着装啊?刚才高深莫测那样呢?”
“你们知我是谁?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装你娘了个头!”
头子出口,银光闪现!
如飞燕衔枝!
长剑快而准!
燕还巢!
银光消散,顾惘然像是动也没动,依然跷着腿,一抖一抖!
抚了抚自己的心口,“气死我了,看到这装腔作势的样子就来气!”
以肘撑膝,身子前探,端着剑柄随意的划扫了剩下的六个呆立的黑衣人!
指了指屋里的祝红衣!
“有的说,像她!”
指了指地上已然在血泊里的两具尸体!
“没的说,像他!”
“我顾惘然分是非,知对错!可你们打我兄弟弟妹的主意,不妥!”
“但我讲道理!给机会!”
“但只有一个机会!你们是自己争取?还是我帮你们?”
……
……
一块沾满污渍的湿巾放在一旁!
倪乐凌端坐在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思绪飘向很远很远!
刚才的情绪自己非常清楚!
真的不能再真了!
那一瞬间她是真有些想家了!
想那位将自己捧在手心的老父亲!
想王伯,想小雯!
想自己经常熬粥的居灶间!
脸上痒痒的!
抹掉眼角那颗悄无声息滑下来的泪滴!
重拾精神!
“冬月!”
“大娘子!”
“家主回来了吗?”
“还没!”
“待家主回来,你第一时来知会我!”
“知道了!”
……
“诶哟!大将军!”
“国相大人!国相大人!”
亲切的呼唤,紧握的双手!
陈相不住的说道,“好啊!好啊!咱老哥俩多久没坐到一桌上喝酒了!”
“是啊!日日都能见到,可惜日日都不能共饮!今日借沐掌司的光,一醉方休!”
“那是一定!”陈相都快热泪盈眶了,“可想死老哥哥了诶!”
“兄弟也想你啊!”
这样的场面李敬之能想到,鼻子里冷哼一声,撇过头去喝茶!
这时三人才见到内堂走出两人,忙着要跪迎,却被恒帝止住,“今日沐掌司家宴!没有君臣,一切从简!”
陈相与明将军热络的舍不得分开,问向李敬之,“李监院!咱们人都到齐了!沐掌司怎么还不露面?”
“我又不是他门客,我上哪知道?”
“呵,咱们老朋友好不容易聚到一块,还摆那死出,谁欠你银子了还是怎的!”
“你才死出!”
“诶诶诶!”恒帝摇摇手,“李监院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国相大人好言好语,你这是干嘛,今儿只管痛快喝酒,不谈其他!”
李敬之轴起来是谁的面子都不给,仍然板着脸,只是不再言语!
砰的一声,众人所在的厢房门被人猛地从外面大力推开!
“谁这么没规矩?”
李敬之当先站起,定睛一瞧,便吓了一跳!
来人竟浑身是血!
和恒帝同来的罗平飞一步挡在其身前,以防生变!
倒是明将军看出来了,“你小子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哟,各位大人都到了?陛下也到了?莽撞了莽撞了!怎么都在这坐着?”
陈相笑道,“你这主人不招待,我们不坐着还能去哪?”
“我还当你们都去了内堂入座了!对不住对不住!”
恒帝拨开身前的罗平飞,疑惑道,“沐掌司怎么弄的?杀猪去了?”
“杀人去了!”
“杀谁?”
“回陛下,今早接到百兵府密报,在下便赶着去挑了个贼窝!没想到还是回来迟了,这一身狼狈的样子被各位大人瞧个正着!”
“来!过来坐!”恒帝招呼道,“与朕说说,什么贼窝?”
“陛下可容我换身干净衣裳?”
“不必!就当饮那贼人的血,与君笑谈!岂不痛快!”
“遵旨!”
待沐辰坐好,几人也稍微聚拢,沐辰便开口道,“据报,东平坊的福星客栈有一伙行迹不明的人,日日早出晚归,风尘仆仆!说是走马的客商,可从未见其出货!说是观景的别州人士,也从未见其露过笑脸!说是普通民众,可普通民众如何住的起这间客栈?掌柜的心里存疑!便举报到了坊营!坊营直接报给了百兵府!”
“有多少人?”
“七人!”
“可真真切切的问清楚了是刺客那一伙人?”
沐辰双手一张,露出满衣血渍,“陛下您自己瞧着呢?”
“得到什么线索?”
沐辰仍是指了指身上血渍,“臣入其门,还未张口便是刀剑相迎!我是想知道什么也要先有命再说啊!”
陈相一拍手,“可惜啊!不过沐掌司当真神勇!”
恒帝大悦,“无甚可惜!好!今日出宫我便觉日明乾朗!果然有好事!入席入席!当痛饮!”
几人移步正堂,路上恒帝问道,“怎么不见你两位美娇娘出来服侍?亲事可办了?”
陈相也附和道,“就是!沐掌司金屋藏娇,还不敢让她们出来叫见人呐?”
沐辰尴尬,偷偷指了指李敬之,不知怎的回答!
陈相问道,“你自家娘子和李大人有什么关系?”
“她们是何出身?”李敬之忽然高声道,“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三年内不得见人!以净其身!”
陈相道,“从那出来就不是人了?洗心革面,从头做人,便是很好!还三年?这破规矩早该改了!”
“你懂个求!老祖宗的规矩是你说改就能改的?”
“你……”
“行了行了!就当朕没问!说不了两句话就要吵吵!”
朝着背后努努嘴,笑着对沐辰小声道,“迂腐!”
“没辙!我也问了,民间确实有这规矩!陛下各位大人先行,这身衣裳无论如何都要换了!”
刚说完,便有一家丁过来说有事禀报!
沐辰听完,无奈笑道,“这酒还真是喝不安生了!”
“哦?有什么事比陪朕喝酒还重要?”
“当然是让陛下高兴的事!”
“难不成又发现贼窝子了?”
“陛下多虑了,哪有那么多贼窝子,只是我怕他们不止七人,派了自家的家丁事后去盯着,果然有异样!”
“怎派自家家丁看着?”
明将军接过话,“陛下有所不知,那伙人极精明,是否追兵百姓,他们一眼便能看出!沐掌司心思真是细腻!”
“好!朕便在此静候佳音!”
“是!臣去去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