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咱们别找什么月光草了，这世上哪有什么月光草，师父肯定是骗我们的，就是为了骗我们出来，好和师娘做什么羞羞的事情······”少女一边说一边无意地拔掉身边的杂草，“师兄，要不咱们抓野兔烤着吃吧？上次那种野兔可肥了，颜儿还馋了很久······”
“你不是说小兔子很可爱吗？怎么把它吃了？”男人的声音有几分温润。
“上次小兔子太傻了，自己从石头上滚下来摔死的，师父拿去烤了，颜儿哭了好久呢！”
“但是你还是吃了它。”
“那是小兔子太香了，颜儿忍不住嘛，不能怪我，要是师兄闻着那味儿也会忍不住的。”少女沉吟了一下，才若有所思道，“嗯，都是师父故意的，师父爱吃小兔子，又怕颜儿不给他吃，所以才使了毒计。”
毒计？“是诡计。看来你国学没学好，回去跟师兄抄写一遍《常用三千字词》。”男人敲了敲少女的额头，咚的一声，很响，接着便是少女吃痛的叫声。
“师兄，不要再敲颜儿的脑袋了，师父说敲多了人会变笨的！”少女气愤道，“颜儿本来很聪明的都快被你敲傻了，以后连药草都认不得了！”她气急败坏。
男人看她气鼓鼓的可爱模样，低声闷笑起来：
“但是你本来就认不出药草啊，每次都把五星草认作紫蓝花。”
“谁知道是哪本药典上记载的，明明长得那么紫，又没有五角星，非叫五星草······不能怪颜儿。”
“颜儿······”男人有些头疼，她太喜欢强词夺理了，观察敏锐，对药理知识看过不忘，而且很容易运用贯通，只可惜太调皮太不上心了。
“师兄，咱们还是找小兔子吧？可恶的师父，整天想着做羞羞的事情，不务正业，害咱们这么辛苦，每天采药熬药，出去卖。”
闻言男人嘴角抽了抽，什么叫羞羞的事？明明是和师娘花前月下，赏月吟诗，被她说得又多······
而且，卖？这么形容他们勤俭节约、拯救百姓于水火的壮举真的好吗？
“颜儿，以后不准再这么说师父和师娘。”男人语气多了几分认真，少女哼了一下，勉强答应。反正师兄最大，什么都得听师兄的。
两人似乎并不知道宁无妄的藏身之处，听脚步声应该是走另一条道了，宁无妄刚要松口气，只听那个少女又停下来了，突然开口。
“师兄，好像有鬼······”
她盯着某个方向，指了指，眼神透着恐惧和害怕，“好像······那边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躲到男人身后，不敢看。
“别怕，师兄去看看。”
男人手持长剑，月光稀稀拉拉地洒落下来，落在两人身上，长剑折射出寒冷的光，，眼神里透着严峻，他慢慢走向宁无妄的方向，宁无妄心跳剧烈，不敢呼吸，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咕呱——”一只青蛙一跳一跳地蹦了出来。
两人见此，松了口气。
宁无妄垂着头，僵直的脖子也跟着呼吸松下来，手垂在身侧，她那口气还没松到底，宁无妄便被手上抓到的东西吓得尖叫起来。
“啊——！”她差点没跳起来，本能地大叫，本能地条件反射，可刚起身就重重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而手上······之前刚抓到的可······
“啊——！师兄！鬼！真的有鬼！”少女一下子跳到男人的背上，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不放。
从少女的视线看去，只见密丛里隐约见着一长发披散的鬼，看不清面容，只看到其带血的嘴角，十分瘆人。
宁无妄大概是史上第一个被一个有味道的排泄物吓得晕过去的、最没用的女魔头，她手上沾着某些癞蛤蟆的黏腻的排泄物，那味道简直了，一个惊吓，气血攻心，晕死过去。
于是，她以十分扭曲搞怪的姿势，翻着白眼，一动不动挺尸在地。男人打着十二分的警惕绕过灌木丛，挑开杂草，便看到如此夏热景象。
“咦？这只鬼死了吗？”少女从男人的背上跳了下来，亦步亦趋地靠近，十分紧张，生怕对方突然醒过来扑倒自己，师父喜欢看恐怖的话本，每次出谷都会买一堆写恐怖故事的话本回来，看完了还会绘声绘色地描述给自己，每回她都被吓得三魂七魄移位。
更变态的是师父看那些外面写的恐怖话本不过瘾，还会自己编，一个一个情节地描述给她，如果她被吓着那肯定是虚构成功了，如果她惊吓程度不高，说明话本恐怖程度有待提高。
于是，可怜的月之颜就在又变态兴趣爱好的师父的蹂躏下艰难地求生着，如果不是有人好颜正性格温和以疼爱师妹为己任的师兄的话，她早就被吓得小儿麻痹了。
“师兄？咱们逮到一只鬼欸，跟师父写的话本一样，长头发，一身白色，浑身血，还姿势扭曲······”
看见少女没了惊吓而是很感兴趣地查看，男人有些无奈，他将她扯到身边来：
“颜儿，别靠近，小心她突然醒过来咬你。”
其实男人早观察出地上这只“鬼”其实是伤势过重的人。
一身白，还是亵衣······这究竟是谁，怎么会有人昏迷在这？
“才不会呢，师兄骗我，我明明看得出这只鬼已经死了。死鬼是不会咬人的。对哦，鬼为什么还会死啊？鬼吓人，把人吓死了后人成了鬼，难道鬼就不怕新鬼会找他们算账吗？那鬼好笨哦·······”
男人抿了抿唇，这古灵精怪的脑筋到底是怎么想的？
“颜儿，这是人。”他伸手去探女人的颈动脉，虽然很弱，但是还是在跳动着，他松了口气，“她伤得太重了。”他的视线落在地上的血人身上，手脚扭曲，应该是脱臼后虽矫正但还没好，而身上······
他看到她被衣服被刮破后露出的雪白肌肤，不经意碰到的滑腻让他的心如同被一片羽毛轻扫过般，不知如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