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那颗仁心,那温和又激昂、热情又澎湃,癫狂又保留的声音,以及为了病人啥都能做的忘我、无我的精神——为了百姓都能吃得起药,不惜把自己身上的银子,得到的医药费都散尽,实打实的千金散尽为人人。
听说他走到哪药草便自闭到哪——很少需要跑到医馆里去买草药,所以行医之处,寸草不生——草都怕坏了,不长了——毕竟没银子买草药,只能自己采了,为了采药的效率,这位医神可没少爬山跨河钻洞,也因此无形中拔高了身体素质。
传说他为了病人能买得起药还会将身上的衣袍脱下赠予给病人拿去当,大冬天的,寒风凛冽,他一身傲骨,愣是一个哆嗦都不打。
他还宣扬世人如果都和他一样乐善好施,勤加锻炼,清贫度日,饮食有度,睡眠充足,每日冥想,克己复礼,将会取得心灵的平静和宁和,自然无所畏惧,自然就无病无灾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虽在寒风凛冽里只一身单薄衣裳却不会被冻死的原因,因为他内心有一颗炙热的心。
宁无妄听月之颜说起她那位神一般的师叔时脑袋里想的是,这厮该不会是从现代穿来的吧?什么饮食有度,克己复礼这套说辞怎么那么像哲学里斯多噶、犬儒禁欲主义呢。
还是说古代早有人从日常经验中悟出了某些哲学?
或者什么积极心理学的先驱?
不过,她还是挺佩服这位汉子的。佩服这位汉子的集体洗脑——忽悠功力过于强大,也幸亏他目的是为了治病救人,万一是搞什么大事业(比如传销),估计什么群体无意识、魔怔该让执政者脑袋大。
当时的宁无妄摸着下巴,想到了那位乔达摩悉达多先知——这位大佬可是真正的济世为民者。
说完医仙医神,该到了桃花岛夫人。
听说桃花岛夫人因为自拥一岛,其岛待春天山花烂漫季节,便被盛开的桃花挤满了,桃花瓣瓣,风一吹,掉的到处都是,可把附近的水域污染坏了——花粉吹得到处都是,对于花粉过敏者很要命,对于水中的小鱼小虾也是,桃花瓣铺满了水面,在小鱼小虾的眼中,到处是红彤彤的一片,兴许会吓坏某些胆小鱼。
因为桃花瓣污染,鱼虾没了浮游生物可食,自然饿肚子了——饿肚子的滋味也不少受,幸运的就选择其他生物食用,不幸运就饿死自己了。
当然,还有第三条路。
那就是被人吃掉。
每到桃花烂漫的季节,总会有从各地慕名而来的香料商游船至桃花岛周围,拿着渔网捕捞花瓣——谁叫桃花岛的桃花最纯粹、最清香,最独特呢,而桃花岛夫人明令禁止他人踏上桃花岛,于是他们只能收集洒落在水面上的桃花,制成香水或者香粉,什么澡豆,香精,每年为这些香料商带来一笔巨大的商机。
于是每年前来的人只多不少,人一多捕捞队也跟着频繁起来,附近水域的鱼虾也被捕捞掉不少,搅得底下的水栖生物不得安生——不得安生还好,有些甚至莫名其妙就被捞上去吃掉了。
言归正传,总的来说桃花岛是一座美丽的岛屿,盛产美味的桃子,桃花岛夫人靠这些桃子每年大赚一笔——自然不是自己扛去卖了,桃花岛夫人虽为人慷慨,乐善好施,但对象也是要看心情和考验的。
药理上,桃花岛夫人虽然没有抠门又贪财唯利至上的医仙那么名声大,不过在毒术上堪称一绝,她的毒自然是为了救人的毒,以毒攻毒那套医理基础便是从她师父那里继承来,也是首创。
正所谓,是药三分毒,每一株草药既可以救命,也可以害命,桃花岛夫人只是和众多治病救人的大夫在药理选择上侧重不同罢了,她更关注毒性如何运用,阴阳五行,相生相克,她相信,药理也一样,每一种病理之间都是相辅相成相互制衡的,有很多看似难解之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神秘,只是她没有找到他们之间的联系罢了。
但她相信会的。
关于南翎三位医理界的传奇的科普零零散散就这么多,月之颜最喜欢八卦的还是三位的相爱相杀的狗血故事——很多都没有得到当事人的确认,只是她看各种话本以及那位好面子的师父自己为了诋毁师叔而歪曲的,可道说的价值不大,宁无妄听过就无需放在心上的那种。
“你还有事?”宁无妄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
月之颜不满,“你骗了,我!”
这么轻描淡写,你会失去我的!月之颜指着宁无妄的鼻子。
宁无妄给自己倒了杯水,掀开眼皮:
“所以?”
和宋颂那家伙待的时间不长,她倒是将他那套霸气侧漏学了个几分像。宁无妄摸着下巴,有些志得意满。
不对,她干嘛学他?
放下杯子,就要将月之颜赶出去。
这小萝莉,不知道什么是隐私吗?而且,她坏了她所有的计划!
怕是惊动了那伙人!
思及此,宁无妄眼神一变。
“不对,坏了!”她突然想到宋颂那边,想也不想直接破开门冲了出去,刚到门口,入眼的一地猩红,以及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宁无妄瞳孔骤缩,心脏漏了半拍。
房间内,一个白衣背影正和几个黑衣人缠斗,摆设和装饰都碎了一地,空气里还萦绕着迷烟的味道。
迷烟?
那厮不是百毒不侵吗?
宁无妄抓起宋颂,指尖去探他的呼吸,这时他猛地睁开眼睛,深邃的眸子里蓄着一股浓郁的杀意,眼珠猩红,表情狰狞又痛苦,好似陷入什么魔障一般。
“宋颂!”她拍了拍布满薄汗的俊脸,“醒醒!”
他的眼神很陌生,看得宁无妄心里发毛。
“宋颂!”他抓着她的手腕,用力捏紧,她疼得皱眉,脸色难看,反手一甩,直接将他撞倒在地,压得死死的。
“你怎么了?”她问。
同时眼神警惕着,如若他敢反抗,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她没有意识到,此时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