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皮是心想,这太子真不省事,又是这话题,自己都拒绝了,本来我就不喜欢站队,而且回家看了唐史,你丫根本做不了皇帝,我傻吗?这个坑,我会跳进去吗?
李丽质惊讶是因为,太子哥哥居然这么看重少疏哥,东宫长奉一职,是多少人的追求,昔日太子登基,必是一方重臣。
长孙冲也是这么惊讶的,毕竟自己都没有得到过太子这份邀请,他只能默默的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算了,算了,此番我回来,只做一件事。”杜皮深沉道,“就是——让大唐子民都能吃饱肚子。”
痴人说梦,这是太子、长孙冲,以及老九和李月,心里蹦出来的真心话,多少皇帝都无法实现的这个事儿?
“人要有梦想,没有梦想,就跟咸鱼一样。”杜皮看到老九的眼神中也是一副不相信,骂道:“老九你,你的眼中充满了不信任,你居然不相信我,还有你,小月。”
“呵呵,少疏的梦想,令孤宽慰,可东宫长奉一职,与少疏你的梦想,并不冲突。”李承乾还是不死心道。
“少疏哥说要进户部,太子哥哥,你与父皇说说,父皇必准的。”李丽质帮腔道。
“咯噔!”长孙冲一颗心直往下沉,一口一个“少疏哥”,从未关注我这表哥,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昔日追逐自己的长乐表妹吗?
女人之心,果真不如握于掌中之权势乎。
“户部乃六部之重,掌天下疆土、田地 、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资事宜,岂可儿戏。”长孙冲的话,虽然是说户部,但浓浓的醋意,还是溢于言表。
李承乾后知后觉,这才想起,长孙冲和李丽质,婚约解除,而现在父皇已准备将李丽质尚给杜少疏。
杜皮内心“咯噔”一下,听出了醋意,也听出了对自己的敌意,哎,怪我,怪我,我本不打算娶李丽质的,奈何李世民给的太多了。
杜皮心里有愧,没争辩,李丽质可不管这些了,居然还反驳自己的少疏哥,管你是谁,直接脱口而出道:
“少疏哥户部任职,那是屈就了,少疏哥之才,可比管仲乐毅,让我说,少疏哥,能就任户部尚书。”
“哎,长乐,此话言之尚早。”
李承乾想笑,憋的很难受,果真女子无才才是德。
杜皮想哭,哭不出来,李丽质你是想弄死我,对吧,这孙子已经这么说话了,你.....他可是你前任未婚夫啊。
长孙冲脸色极度不好看,李丽质这是在“啪啪啪”的打他脸,可是很无奈的是,他只能自饮一杯又一杯,苦酒入喉,痛哉。
“少疏哥,你做首诗词,给他们听听,哼!”李丽质嗔道。
“诗词终是小道。”李承乾看到长孙冲不悦,急忙帮衬着说道。
“《临江仙》也是小道的话,小心上皇抽你。”李丽质立刻反驳道,李承乾急忙闭嘴,以他对李丽质的了解,李丽质真会去上皇那打小报告,而且上皇真的会抽他。
所以,要论牙尖嘴利,千万别和女人吵架!真理!
长孙冲听过《临江仙》,听说上皇极度喜欢,每晚必听之入眠,所以他不服,因为在杜皮出现前,长安第一才子,是他,他的诗词,也曾经受过李丽质的追捧,嗯,曾经。
“好!”长孙冲一昂头,痛饮一杯酒,敲了下桌子,几乎是吼道,“就比诗词!”
比啥比,我说话了吗?靠,我冤啊,话说是比诗词?你...你....你....你找死吗!杜皮想着。
昔日大唐第一才子与现今第一比斗诗词,佳戏尔,善。李承乾想着。
和少疏哥比诗词,冲哥你是疯了吗?呀,李丽质,你不能厚此薄彼至此,可是,嘻嘻,为何好生期待。李丽质想着。
公子和公主,还有公主前任未婚夫婿,这实在,实在,太刺激了,快快快,比斗诗词,我李月也是佳作见证之一。李月想着。
老九叹了口气,心想,任何话题,只要公子在场,就会被带飞。
“你先来!”长孙冲说道。
“不不不,还是你先来。”杜皮暗想,高手博弈,都是后手亮牌的。
“我出题,少疏哥,先来!”李丽质叫道。
出题,出啥题,不是随便背首诗吗,然后躺赢吗?李丽质,你想玩死我吗?杜皮郁闷了。
“我素喜莲,就以‘莲花’为题吧。”李丽质道。
“不妥不妥,孤觉得同为男儿,当以杯中‘酒’为题!”李承乾道。
李丽质横眉,不鸟太子,反驳道:“当以‘莲花’为题。”
“当以‘酒’为题。”
俗话说,看热闹不嫌事大,说的就是李氏兄妹。
这时,老九插了句嘴:“不是有两个人吗?一人选一个嘛。”
杜皮正在回忆自己背过的诗词,听闻老九的插嘴,立刻机灵道:“好主意,我选‘莲花’!”
长孙冲眼中精光大冒,这一铺,他想赢,非常想赢,所以,他不停的在思索,心想:此子年幼稚嫩,他没有喝酒,必定对酒诗一无所通,只要抢下‘莲花’,吾必胜之。
“我选‘莲花’,我先来!”长孙冲放下酒杯,开始吟诗,是一首五言绝句。
“青荷盖绿水, 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 上有并头莲。”
长孙冲吟完,略带得意的看向李氏兄妹,然后一脸戏谑的看向杜皮。
李丽质听完略略感叹,觉得这诗相当不错,少疏哥要赢之,不易。
杜皮轻叹,他选‘莲花’,是因为‘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比较简洁,不费事,能躺绝不站着,不选‘酒’,是因为《将进酒》背起来太特么......长了。
“小弟,甘拜下风,论诗词一道,长孙公子比我,胜之多矣。”杜皮说道,他终是个善良的处男,抢了你的老婆,就让你赢一铺吧。
说罢,杜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笑嘻嘻的看向长孙冲。
李承乾一阵失望,可是比他更失望的是李丽质。
“杜兄才气惊天,《临江仙》更得上皇首肯,以‘酒’为题,怕不是难事,还请杜兄不要自谦。”
“杜兄迟迟不肯赐教,是觉冲某之诗,浅薄否?”
“太子当面,杜兄不会不予太子薄面吧?”
杜皮皱眉,又轻叹一声,接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都是一饮而尽,话说老赵这啥酒,度数这么低,真是难喝。
“杜兄!”长孙冲大声喝道,然后九十度鞠躬,一脸轻蔑道,“请赐教。”
我最讨厌这种稳赢局。
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在“大唐第一赌神”面前,装逼。
杜皮端起酒杯,站起身来,看向长孙冲,心道:你找死,就怨不得我!
杜皮开口,吟诗,一开口,便是王炸!
出来吧,皮卡丘!啊不是,出来吧,《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李丽质黯淡的眼神,瞬间充满了神光,不禁李丽质如此,就连十二岁的李月,也是。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长孙冲也是瞠目结舌,呆立当场,他那首诗,其实他在家中古籍看到的乐府诗,没有传颂过的诗,那就是自己做的。像这样的诗,他有很多,时不时显摆一下,长安第一才子就这么来的。
天下文章一大抄嘛。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老赵这酒可以啊,杜皮背诗之余还有余力想其他事。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这酒后劲可以,我应该不会醉吧。杜皮想着,不喝了,不喝了,遂把酒杯递给老九,拍了拍太子的肩膀,继续吟道:
“老九哥,高明兄,将进酒,杯莫停。”
李承乾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啊呸,李承乾感觉自己要跟着这首千古绝唱,名留青史了。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完美!
别问为什么短了那么多,学渣杜皮不会告诉你,后面的太烦了,能偷懒就偷吧,所以,早早结尾行了,意思意思可以了,辣个,老冲,别在意,别在意!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老九哥,高明兄,将进酒,杯莫停。”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在回味这首千古绝唱,虽然只是一半,就连不通文墨的老九,都在念叨,他没想到,自己就站在这里,就千古留名了。
“此诗一出,再无诗矣。”李丽质双眼内的星星,都快蹦出来了,她给出一个很高的评价,这个时代,《将进酒》当得起这个评价。
“我没儿子!”老九嘟囔了一句,惹得太子白了他一眼。
长孙冲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垂首,孰优孰劣,一目了然,乐府诗不错,但跟《将进酒》比,那是虾米见龙神。
长孙冲再次鞠躬,以行动表示他认输了,他现在唯一后悔的是,早知如此,不如交好,万一最后那句换成“长孙兄”,自己也能千古留名了。
“少疏哥,此诗可有名?少疏哥,少疏哥.....醉了?”
长孙冲看到杜皮已经醉倒,心下已经明了,此子绝不会饮酒,偏偏所做酒诗,可堪千古流传,才情之盛,莫说长安,便是天下,也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