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看北禁猎苑。
艳阳高照,阳光又一次洒在杜皮的脸上,他醒来。
一条白皙细嫩的手臂,又一次横在他的胸前。
“三哥,你换个人睡行不。”杜皮迷糊道。
“手拿开。”杜皮撇开胸前的手,继续睡。
刹那间,杜皮觉得不对劲,他都有经验了,回忆断片前,靠,是哪个公主来的,没印象了。
但肯定的是,是李渊座下的公主,不是父皇李世民的。
“完了!睡了父皇的姐妹,要命了!”
想到这,杜皮扑腾起身,看向身边,豫章公主的俏脸印入他的视网膜。
“我一定酒还没醒,出现幻觉了。”
杜皮伸出手,捏了捏豫章公主的脸。
豫章公主眼未睁开,只是轻轻抬手,拍掉轻薄自己的手。
杜皮吞咽了口水,眼前人,似乎不是幻觉,小脸粉嫩光滑,就像小时候的语文课本封面。
“检查下身体吧,万一是三哥假扮的呢,如今只剩下这个办法了”杜皮看着自己的双手,点着头对自己说道。
上苍啊!你终于眷顾了我一回。
“啪!”豫章公主红着脸,气喘吁吁的,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杜皮红着脸,脸上一道红印,很清晰,社死当场。
最令他郁闷的是,豫章公主呼了他一巴掌,就跑了。
话说昨晚,豫章公主看着杜皮睡着,原本就是准备离开的,无奈天色已晚,营帐外伸手黑漆的,她有些害怕,遂留在长广公主的营帐。
如在他醒来之前便离开,今晚之事必无人知晓,豫章公主这样想着,这才有了清晨一幕。
杜皮跌跌撞撞的逃出女眷行营,正好遇到春风得意的侯老四迎面走来。
“神马,回百申村?不回不回!”老四摆摆手,对这个地方似乎很留恋。
“老四,你很不对劲哦。”杜皮道。
“嘿嘿!”老四舔着脸说道,“昨晚,老四我正睡觉呢,两个仙女就来了老四的营帐,那滋味.....啧啧,老四到现在,都没见过她俩的模样呢。”
“......”杜皮无比羡慕的舔了舔口水,跟着老四去洗漱。
洗漱完毕,有卫士找到杜皮,说是长孙皇后有请,无奈,丈母娘必须安排,遂跟着卫士来到了皇后娘娘的大帐。
长孙皇后戴着老花眼镜,坐在柔软的兽皮上,她的肚子已经颇大了,但是杜皮觉得,有一种女人,肚子再大,也赛不过胸围。
她跟前跪着一个人,杜皮一看乐了,是老九。
老九见了杜皮喜道:“杜公子,幸不辱命。”
日前,老九被杜皮派去出了趟远门,跟着任城王的商队,去了某都护府,收羊毛去了,没想到,这么快便回来了。
“本宫问你,羊毛,可是制衣裳?”长孙皇后很有兴趣的问道。
杜皮点点头,心想,收羊毛而已,不犯法吧。
“少疏,你这何物?”
“羊毛线,刘婶他们可以啊,这么快就弄出来了,”杜皮看着老九带来的羊毛线团,给百申村刘婶一干老娘们疯狂点赞。
长孙皇后招呼杜皮到了她身边,坐下,这个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她打理着杜皮的衣服、头发,像个母亲般柔和道,“如此仪态不端!”
近距离下,杜皮觉得长孙皇后......太香了,那浓厚的母性女人味,实在....实在太...温柔了。
“昨暮何事?何以豫章泪流不止。”长孙皇后眯了眯眼睛,问道。
“咯噔!”杜皮恨不得有一条地缝可以给他钻进去。
“额...额...是这样的,昨天我代张公公去传旨.......”杜皮还是如实的说了出来,当然,清晨袭了豫章公主胸的事,万万不敢说。
长孙皇后听后,手指用力顶了杜皮的脑门,就算是惩戒了,“都退下吧,去唤豫章前来。”
长孙皇后待杜皮,那不是一般的好,毕竟救过她的命。
半饷,红着眼睛的豫章公主到了,长孙皇后便做了和事佬。
“长广此人,行事孟浪,豫章、少疏不必介怀,本宫与尔等一般大时,都有承乾了。”长孙皇后拿下老花眼镜,甜蜜的回忆道。
杜皮赶紧点头,跟小鸡啄米一般,豫章微微欠身,表示知道了。
长孙皇后让豫章也坐在自己一侧,摸着她的手,道:
“此次出宫行府,依母后看,那百申村便很好。”长孙皇后循循善诱道。
“对啊,对啊,百申村山清水秀,我在那,只手遮天,谁敢对你不敬,我抽死他。”杜皮一听,内心狂喜,长孙皇后这是给她搭鹊桥呐,这母后没白舔,比李世民靠谱多了。
长孙皇后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少疏轻薄与你,就由少疏给你建行府一座,可好?”
杜皮继续抢着说道:“造好了,造好了,现代化大别野,包你喜欢,童叟无欺,假一罚十.....”
长孙皇后又瞪了他一眼,心想,这少疏对豫章是真的好,但这对女孩儿的手段,比起二郎来,差了不知多少。
“但凭母后做主。”豫章红着脸,轻声道。
长孙皇后更加柔和,摸了摸豫章的小脑袋,说道:“怜洁泉下有知,也必为汝欣喜,至于那名份,本宫应承你,待丽质出嫁后,本宫便一并给你。”
“如有了孩儿,陛下有意世袭少疏郡公之位。”
豫章公主眼神徒然一亮,长孙皇后不是画大饼的人,她在意的一直是这个,还是皇后娘娘了解她的心。
“不行,绝对不行!”杜皮高叫道,“我和豫章的孩子,必须是国公,我现在就去找父皇!”
说罢,杜皮起身就走,一点不犹豫,长孙皇后慌了,这孩子,还是那么冲动,幸好豫章拉住了杜皮,不然这家伙还真跑到皇帝面前去要‘国公’爵位了,还是为尚未有的孩子要的。
豫章瞪了杜皮一眼,杜皮立刻像只鹌鹑一样乖乖坐好。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长孙皇后看着发笑,这次他丈夫李二郎天马行空般的做法,如果没有她的辅助,是办不到的。
豫章公主出宫行府,只是个噱头,其实就是直接送到百申村,做了杜皮的‘通房’陪嫁公主。
如此,一箭三雕。
豫章在意的是没有名份,名份要等到李丽质下嫁时,可是她这份在意,在看到杜皮为他造的行府后,便荡然无存。
“管理百申村一干事务,豫章,你的担子,非轻也!”长孙皇后道。
“我早安排好了,每天吃喝玩睡.....”
豫章玉指一横,鲜有的发怒道:“汝敢多说一句,吾便.....便不再理你。”
杜皮乖乖坐好,紧闭嘴巴,双手都端正的放在膝盖上,像极了幼儿园的你。
“陛下已封百申村外,则二庄皆封赐于你,意少疏打理之,二庄与百申村异,有良田百倾......”
“喏!豫章必妥善处之。”
“唔唔唔....”杜皮想说话又不敢说话的样子,很滑稽。
长孙皇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着豫章,道:“少疏家道凋零,陛下体恤杜诨孤苦,少疏乃其外孙独子,这开枝散叶之责.....”
豫章几乎是咬着红唇,点了点头。
杜皮没喝酒,但眼睛还是变成了月牙形。
“陛下说了,多多益善,以长乐所出为嫡.....”
“儿臣明白!”
“唔唔唔....”
长孙皇后摸了摸豫章公主的云鬓,母性的气息又散发出来:“孩子,珍而惜之。”
“儿臣....明白!”
“唔唔唔.....嘿嘿!”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私密的话,杜皮在一边不能说话,就是看着豫章笑。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N次用心追女孩,第一次成功,当然,李丽质那种送上来的,不算。
“对了,少疏,这是何物?”长孙皇后拿起一个白色的羊毛球,颠在手里玩。
羊毛线缚成的球,那是打羊毛衣服用的,打毛线,九十年代风靡华夏的女性运动。
“唔唔唔.......”
“噗呲....”豫章公主笑了,道,“可说话了。”
“哎呀,憋死我了,回母后,这是毛线球,用来打毛衣毛裤的,就是我送给你们的那种,都是手打的。”杜皮松了口气,说道。
“打?如何打?”长孙皇后轻握拳头,淘气的揍了毛线球两下。
“要配合工具的,看,就是这些钢针,夫人,你拿好毛线球.....”
“夫人....?”豫章无语。
“像这样,起针法,像我这身材,起三十三针,先.....后....再.....所谓的一片式横织,就这么织啊织啊,到领口,开始减针、收针,看,这里收过来,怎么样,我手法不赖吧,我小时候衣服都是我娘手打的。”
长孙皇后与豫章公主,皆是眼睛一亮。
她俩是女人,注意力全放在毛线上,如果李世民在场,注意力绝对会放在那几根钢针上面,皇后和公主不知道自己错过的是什么样的国之重器。
但这不妨碍这项专为女人量身定做的活计——打毛线。
长孙皇后微笑道:“少疏厚此薄彼,之前赠羊毛衫,更是害本宫匪浅。”
“啊?”
“可知陛下后宫悉数问宫本索要......”
“哦!没事,之前不是羊毛不多嘛,这下好了,老九哥回来了,想必带回来很多羊毛。”
长孙皇后眼睛光芒一闪即逝,问道:“羊毛可纺成毛线?而后羊毛球,制成御寒衣裳.....”
“对!”
“带回多少羊毛?”
“不知道,得问老九!老九,老九,进来。”
当老九汇报了带回来多少羊毛,花费了多少钱银,长孙皇后感觉一股财气巨浪,扑面而来。
“母后,这次儿臣不为挣钱?”
“那为何?”
“寒冬将至,今年必严寒无比,我想给城东悲田坊安置的流民送衣服?”
“送羊毛衫?”长孙皇后诧异道。
“非也,我是这么想的。”杜皮想了想,说道,“羊毛衫珍贵,成本却很少,我们可以发动所有的公主啊、贵妃啊、百申村女眷啊,生产手工羊毛衫,然后放在西市商铺,不卖只换....”
“换?”
“就是易啦,只易普通的冬衣,一条羊毛衫换十几件冬衣,城东...可是有十万流民,他们很惨,有的人几乎没有像样的衣物蔽体.....”杜皮如实道。
“少疏....”豫章美眉微亮,心下感动。
“少疏心善.....”长孙皇后心下感动,心道,这孩子啊,赤子之心,难怪陛下也不藏之了。
“等过了这个冬天,我还要让全大唐的人,都吃饱饭。”
长孙皇后笑了笑,揭破他的话,说道:“可是三季稻?”
“不是,不是,三季稻不需要我出手,我拿出来的,比三季稻,更牛,先卖个关子,卖个关子。”杜皮想到百申村里,那两亩田里,种的红薯,那才是大杀器。
“报!”一个兵士直接闯了进来。
长孙皇后不悦,但看到此兵士的衣着,想想就算了,那是东宫六率的衣饰,是太子的亲兵。
“何事?”
“唔.....太...太子,找起居郎杜少疏。”兵士支支吾吾的报告。
长孙皇后本能的感觉到不妙。
“哦!找我?太子,不去不去,又是找我去东宫做什么东宫长奉,父皇可是封我为‘工部一匹狼’了。”
“噗呲!”豫章又一次被杜皮逗乐了,好好的正三品大员,工部侍郎,在他口中,竟成了一匹畜生。
“......”那兵士欲言又止,大汗淋漓,看样子,已经快急疯了。
“从实报来!”长孙皇后冷眉一竖,雌威立时显现。
“找起居郎医腿,太子....太子......”
“摔断了腿!”
长孙皇后闻言眼一黑,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