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成为北城区『政府』一把手的彭长宜,这天应棉纺厂厂长史炳贤的邀请,到棉纺厂参观。棉纺厂由于得到了市里协调的一笔特别贷款,接了山东一个大订单,生产形势转好。
在过去的一年里,受国际大环境的影响和中东局势的日渐紧张,棉纺行业出口严重受阻,北城的棉纺厂和全国同行企业一样,也面临的缩减生产规模或者转轨的严峻形势,在这样一种形势下,这个山东大订单,无疑给棉纺厂带来生机。
史炳贤是一个非常具有战略眼光的企业家,他没有沉浸在接到订单的喜悦中,而是加紧研究新课题,通过一年来的考察和技术攻关,棉纺厂终于研制出了八0目镍,这项技术填补了当时的省内空白。
彭长宜和主管企业的副主任刘忠,还有经委办主任一起来到北城,史炳贤和厂领导班子全体成员一起接待了他们。
姚静已经被提拔为主管外事活动的副厂长兼厂办主任,人更加的精神和漂亮,就像沐浴在雨『露』里的牡丹花,有一种让人惊艳的雍容和美丽。她是陪着两名记者刚刚从外面回来,外面是驼『色』的羊绒大衣,里面是洋红『色』的『毛』绒套裙,比那个年轻的女记者还吸引人们的目光。
史炳贤给彭长宜介绍了两位记者,其中一位男记者看上去有四十岁的样子,史炳贤介绍说:“这是中国企业家报的记者部主任石先生”
那位记者摘下眼镜刚要擦拭镜片上的雾气,见史炳贤给他介绍,就赶紧眯着眼握住了彭长宜的手,说道:“石广生。”
史炳贤又指着那个三十多岁的女记者说道:“这是纺织报的记者,请注意,她姓焦。”
彭长宜说道:“欢迎、欢迎。”
哪知这位焦记者却说:“是焦裕禄的焦,不是‘『性』’的那个交。”
旁边的石广生重新戴上眼镜后哈哈大笑,姚静也不由地笑了。
彭长宜反应过来后,也笑了,他心想,倒是大城市的人,真开放。
那个石主任对彭长宜说道:“彭主任,别见笑,这个厂子我去年就来过,跟史厂长和姚厂长都比较熟,只是去年姚厂长还是姚『主席』。”
“那是前年,别忘了现在已经过了元旦了。”姚静娇嗔地看了一眼那个石广生。
“对对对,美人不高兴了。现在有句话是得罪什么人都行,就是别得罪美人,因为美人后面都有一座伟岸的靠山。”石广生说着故意看了看史炳贤。
史炳贤老好人似地呵呵笑了两声,不接他的话茬。史炳贤和姚静的暧昧关系彭长宜也是后来听姚斌说的。
姚静在一次舅舅儿子新婚的喜宴上,认识了舅舅家这个远房的表哥史炳贤,当史炳贤知道她还是个代课教师时,就说别干了,来我们厂吧,保证你一年脱贫。
果然,姚静辞职后,不但脱了贫,还占厂子计划外的指标,分得一套六十平米的住房,但是,姚静却没让弟弟妹妹跟他一起住,而是她一人住。
不久,就传出姚静和厂长关系暧昧的传言,为此,史炳贤的妻子还找到厂里折腾,史炳贤说:“如果再闹就离婚。”
从农村带出来的妻子最怕失去眼前的一切,从此就饮气吞声,任由他们去了。
彭长宜觉得记者们说话的确都很放得开,直把史炳贤说的脸都红了,想必姚静见过世面,她反唇相讥,说道:“那也比有些同志强,刚刚认识就跟人家姓焦。”
“哈哈哈。”石广生指着姚静说道:“你可比我前年来的时候开放多了。”
“还不是被你们这些人欺负的,不然总是让你们占上风,没有我们女子活的份儿了。”
“就是就是,石主任最坏了。”那个姓焦的记者说道。
“哈哈,这话我最爱听了,不是有句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石广生得意地大笑。
他们逗着嘴,彭长宜这边搭不上话,只有听着的份儿。
石广生这时跟彭长宜说道:“我跟你们的市长江帆是大学同学,他后来去了建设部,我先后换了两三家单位,最后落在了报社。”
“哦,石主任认识我们市长?”姚静听后,眼睛都亮了。
石广生说道:“岂止认识啊,我们是大学同学,但不是一个学院,他是建筑工程系,我是z文系,他诗写的很好,经常在校办刊物上发表,还在北京晚报发表过。我是z文系诗社的社长,我这个诗社的社长居然写诗写不过他一个建筑系的,就对他产生了嫉妒。有一天就受同学们的撺掇,跟他对诗,谁知他根本就不理我,而且更为可恨的是我们系花居然看上了他,在一次唱响春天的诗歌朗诵会上,我就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来挖苦他,没想到他即兴就做了一首青蛙的诗歌讽刺我。从那以后,我就有了癞蛤蟆的绰号,他居然得了个青蛙王子的美誉,同样都是蛙类,我就成了癞蛤蟆,他就变成了青蛙王子,而且毕业后娶到了我们系花,唉,没地方说理去。”
“哦,后来你们还有联系吗?”姚静问。
“有啊,他前些日子回北京研究生考试,我们还聚了呢。”
“你认识他妻子?”姚静又问道。
“岂止认识,她是我们所有男生的偶像,却便宜了他这个外系的学生,不过他们现在关系很紧张,据说分居一年多了。”
彭长宜想岔开话题,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哪知姚静紧问道:“哦,那现在他们和好了吗?”
史炳贤打断姚静的话,说道:“好了,别打听领导的隐私了。”
彭长宜也赶紧说道:“就是,就是,石主任,在我们这里多呆上几天吧,把我们的企业好好报道报道。”
哪知姚静白了史炳贤一眼,说道:“你们可真是市长的忠诚子民,当面拍马屁也就算了,没想到背后也这样,真是愚忠。”
史炳贤干笑了两声,连忙打量着彭长宜,彭长宜也不好发作,毕竟是在一种玩笑的口气下说的话,他就从心里开始讨厌姚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