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白的喝了一口水,说道:“你别说了,我明天回家,给老父亲做工作,另外你知道,我们现在还没有分家,弟兄三人都得听老爹的,而且这房子也不是盖给我的,我尽量做工作,保证支持你们。”
“好,我们等您一天,希望您也想周全。既然您要开会,我们也不打扰您了,告辞。”说着,就往出走。
那人说道:“吃了晚饭走吧,好歹你们也是家乡来的人。”
彭长宜笑了,说道:“饭就不吃了,我明天等您好消息,如果想跟我们这几个科级干部喝酒的话,明天亢州见,北城『政府』宴请您,答谢您支持我们的工作。”
“哪里的话,应该的。”说着,伸出手就要跟彭长宜握,彭长宜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带头走了出去。
刘忠觉得不好意思,跟他握了握手。
那个人直送他们出了大门口才回去。
回来的路上,彭长宜一言不发。田冲说道:“彭主任,行啊,太了不起了!原来……”
刘忠也说:“长宜,你能答疑解『惑』吗?”
“不能,天机不肯泄『露』。”彭长宜知道他们要问什么,就微笑着说道。
刘忠说,“还想跟你学两手呢,这倒好,直接回绝了。”
田冲说:“你说你比我们俩好几岁,怎么主意比我们还多呀?想的做的都这么周到。”
刘忠也说道:“是啊,就拿上午来说吧,长宜看白家的照片,我也看,到这里我还纳闷,他看人家公开栏干嘛,取经吗?也该着『露』脸,刚进门就看到了姓白的,而且单刀直入,不容对方回避,再有,看那话儿说的,软硬都有,而且摆明了今天找你来是给你脸,如果不配合,拿你是没办法,但是有办法对付你的家人,市纪委有权追究你弟弟的责任,而且,还是个刚刚提拔上来的副队长。”
彭长宜笑了,说道:“你们说得我胳膊都起鸡皮疙瘩了,这些让我牙酸的话少说点吧。”
田冲说:“不服不行啊。”
“是啊,不服不行。”刘忠附和了一句。
田冲说:“你是怎么……”其实,田冲很想问彭长宜,他是怎么让秘书长打的这个电话?但是碍于司机在此,他也就不便多问了。
彭长宜非常清楚田冲和刘忠到底想知道什么?就是没有司机老顾在,有些话他能说,有些话他不能说,许多事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王家栋说过,人在官场上行走,要善于络各种信息,哪怕在街头早点摊上都能听到有用的信息,这也是彭长宜善于交际的一个目的。
沈芳经常说他,总是出去喝酒,有什么意思?在家就不能喝吗?其实,喝酒,只是获取信息增加感情联络的一种手段,他彭长宜就是再馋,也不会馋那几口酒的。他喝酒的目的,就是获取信息,增加人脉,了解社会各方面的关系。
有时候,他的确把喝酒聚会看做比回家重要,原因就是在酒场上,你能迅速分辨出谁和谁是怎么回事,是什么关系,谁是谁圈里的人,这些关系在工作中是看不出来,可是在酒桌上很快就能做到一目了然,而且百试不爽。
彭长宜天生就对酒场的事物敏感,而且无师自通,别人一顿酒下来可能晕晕乎乎,但是他尽管喝多了也能对酒桌上发生的一切记忆犹新,况且,他也很少有喝多的时候,大都情况下都是他让别人喝多了。
有的时候,有些信息暂时是没用的,对于这些没用的信息,他暂时储存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包括那个姓白的在锦安工业局呆过这个信息,就是他从酒桌上获取的。
戴阿姨是高安县人,姓白的曾经是她的手下,他能出任副县长,肯定戴秘书长帮过忙。
酒桌,能反应出许多东西,官场和社会百态,都能在酒桌上表现出来,哪怕细微的形势变化,也能从酒场百态中折『射』出来。
他不嫌麻烦,绕了好几十里路,给戴阿姨送去靳老师爱吃的驴肉,见了戴秘书长,就把自己要去高安的事跟阿姨说了,不曾想,她主动说要给姓白的打电话,不曾想,电话打了两次居然没人接,她就让他们先去赶路。
尽管这一切都在自己策划之中,他还是有些欣喜。
酒桌,的确能提供给他许多有用的东西,对于基层官场的人物来说,酒场,是万万不能冷落的地方。
田冲没有问出他想知道的信息,就说:“像姓白的这样人,居然能当上副县长?”
“请注意,是贫困县的县长。”刘忠补充道。
田冲说:“贫困县就有理啊?我现在觉得,贫困县的干部有一个共同的地方,就是傲,好像他就该贫,而且贫的有理,即便有些历史原因不好逆转,那也不能拿贫说事,也不能因为你贫就不要脸吧?”
刘忠说道:“难怪寇京海说周林,你一个贫困县的县长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刚才在他屋子,看他那耀武扬威的劲儿,真想说这句话着。”
“呵呵,估计你就是说出来,也不足以打击他的嚣张气焰,还是领导的电话好使,你看他那个谄媚劲儿,恶心!”田冲厌恶的说道。
“不过咱们正科级干部说的那几句话也够他脸红三天的了。”刘忠笑呵呵的说道。
田冲说:“如果他要是脸皮厚或者不打算要脸的话,这几句话也没用,对这样的人可能不起作用。”
他们俩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彭长宜没有说话,他在琢磨下一步,如果白中林不回亢州老家做工作怎么办?或者攻不下白家这座堡垒怎么办?难道,这项工作刚开始就陷在里河屯?
早晨,丁一刚上班,就被温庆轩叫到了办公室,她开开门的一霎那,就看见了在广院一起学习的好朋友雅娟。
雅娟看见她进来了,就笑嘻嘻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丁一惊喜的睁大了眼睛,说道:“雅娟姐,你怎么在这儿?”
雅娟握着她的手,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