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真的是个盲人的话,沿着这个通道走下去的后果就是被电线杆撞得头破血流!他的脸上就有了尴尬之『色』,并为自己刚才认为县长调皮而脸红。
齐祥不由得肃然起敬,他由衷地说道:“县长,您的心太细了!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翻工。”
彭长宜说:“不急,咱们到电线杆底下看看,如果有专门提示盲人拐弯的地砖也能说得过去。”
他们说着话,就来到最近一根电线杆旁边,就见这种深黄『色』的地砖一直铺到电线杆跟前,两边根本就没有提示转弯的地砖。
彭长宜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对呀,还应该有另外一种带圆点的砖,铺哪儿去了?”
老顾说:“在哪儿呢。”
彭长宜他们顺着老顾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用来专门提示盲人转弯的那种有着圆点的地砖,被当做废物码在了路边。
彭长宜说道:“看来施工的工人的确不知道这是干嘛用的,才出现了盲人通道跟电线杆铺在一条线上的错误。”
齐祥说:“我马上打电话,这帮人太不专业了。”
他正要打电话,就看见了建设局局长坐着车来到跟前。这个局长姓葛,名叫葛超,似乎也是葛兆国的亲戚,据说只有初z文化水平,原来是建设局下属一家建安公司的经理,几年的时间,就当上了建设局的局长,而且在建设局一手遮天。
彭长宜看了一眼叼着烟卷不紧不慢走过来的葛超,他没有理他,继续跟齐祥比划着。
齐祥说道:“葛局,这人行道是哪家公司施的工?”
葛超说:“是咱们的市政公司,怎么了?”
“咱们的市政公司?真的吗?”齐祥反问道。
葛超说:“这个……反正工程给的是他们市政公司,至于具体是不是他们干的活,我还不太清楚。”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不知情。
齐祥说道:“我为什么怀疑不是咱们市政干的活,是因为他们连盲道都不懂得怎么铺设,我想,肯定是市政公司把工程转包给了别人。”
葛超一听,说道:“什……什么盲道?”
彭长宜一听,在心里不由地冷笑了一声,他没有言声,而是走到别处观看。
齐祥说:“盲道,就是盲人通道,葛局长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吧?”
这个葛局长脸上就流『露』出了紧张之『色』,说道:“齐大主任,我的文化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如果做错了,马上让他们翻工。”
齐祥说:“人行道上的这种砖是盲人通道专用的,现在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盲人通道上有电线杆,而且电线杆跟前没有提示,用于提示盲人转弯的地砖不但没有使用,反而被当做了废弃物堆放在旁边。”
齐祥说着,就详细地告诉了他关于盲人通道的施工常识,哪知葛局长听了后,说道:“可能是施工的不懂。”
彭长宜实在听不下去了,说:“施工的不懂,监理也不懂吗?”彭长宜就差说连你当局长的都不懂,何况别人?
葛超说:“这个,反正我是真的不懂,不知道监理懂不懂?”显然,他很对抗彭长宜这种态度。
“监理必须懂,如果监理连这个都不懂,这个监理就不要当了,他是干嘛吃的!”彭长宜有了火气。
齐祥说:“赶紧把负责这段施工的人找来,让他们返工!这是常识,学生都懂监理能不懂?”
“返工?”葛超一听让返工,脖子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了,他说:“现在工期这么紧,而且还要栽培花卉和树木,返工就没必要了吧?”
齐祥不想让彭长宜开口说话,就抢着话头说道:“怎么没必要,做错了就得返工,再说返工并不是太费事。”
“我知道不太费事,我是说这么一点误差用不着返工了,如果必须返工,也等这段时间过去后,再返不迟。”那个葛局长说道。
彭长宜说:“葛局啊,这可不是误差,你想想,如果正好节日期间有盲人走在你这盲人通道上,一不心碰破了头,到时人家就会投诉,那样的话咱们就丢大人了。”
葛超不以为然地说道:“嗨,老百姓哪懂得那么多!再说了,有几个盲人自己上街的,都是有人领着的,就是一人上街,他们手里都有拐棍,那个拐棍会告诉他前面有障碍。”
彭长宜严肃地说道:“葛局长,盲道是专门帮助盲人行走的道路设施。我国的交通法有明文规定:城市主要道路的人行道,应当按照规划设置盲道。我们可以没有盲人出行,但是不能没有盲人通道,过两天我们这里要举办桃花节,会有各个层面上的领导来参加开幕式,这里是车辆必经之路,是我们三源主要的亮点,也是我们的脸蛋,如果连脸蛋子上的事都做不好,那么还要我们这些人干嘛?再说了,如果游客发现我们的盲人通道上有一根根的电线杆,客人会笑话我们的,这一点,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吧?没商量,必须返工!要么暂时加铺提示转弯的地砖,要么全部返工,把盲道改道,你赶紧去安排,另外,看看是谁负责这个工程的监理,问他懂不懂盲道,在施工期间,他来没来施工现场,他这个监理是怎么当的!”
葛局长笑着说:“咱们是不是有点题大做了?”
彭长宜听他这么说,就回头盯着他,严肃地说道:“什么叫题大做?别忘了你可是建设局的局长,即便不出现盲人事故,但是任何一个盲人都可以投诉『政府』,投诉你的市政工程,即便不投诉,人家就是给报纸写篇读者来信,质问你的盲人通道为什么有障碍物存在,盲人通道变成危险障碍通道,你怎么解释?这是城市形象问题!”
葛超见彭长宜目光坚定,神态严肃,口气强硬,他就没有再讨价还价下去,就说道:“那好吧,我去安排。”说完,便连招呼都不打,自己坐上车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