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强仍然大笑,说道:“哦?哈哈,老同学呀!你们那里好吗?热不热?如果我休假,就去你们那里避暑。是的,我现在正有事,一会给你打回去。好,等我电话,再见。”
彭长宜没有『插』上话,褚强自说自话完后就挂了。彭长宜知道他不方便,无声地笑了,心想,怎么比我还会装啊?
这时齐祥和庞进来了,彭长宜问了问这几天工地的情况后,说道:“走,咱们去看看。”
他站起身,正要走,电话想了,是褚强,彭长宜看了一眼齐祥和庞,两人一见他这神情,就先出去了。
彭长宜低声说道:“看到那份死亡时间鉴定书了吗?”
褚强一改刚才那种嘻嘻哈哈的语气,说道:“看到了,刚才我正在办公室骂娘呢。”褚强显然很激动。
“别激动,说说你的看法。”
“您等一下,我会用另一个号给您打,尾号是豹子6。”
褚强说完就挂了电话。
彭长宜还在愣神的功夫,又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尾号是三个“6”。彭长宜心想,褚强是刑警,肯定也给自己的电话做了防范。
“喂,县长,改天您也再弄个电话吧,有些事不得不防,您是问那个报告吧?”
“嗯。”
“我这样跟您说吧,如果死于十年前,如果咱们这里是雪山,到有可能,甚至尸体保存的比这还好,但是咱们这里不是,尤其最近一段还很闷热,再有,您相信有溺水这一说法吗?咱们这里是万马河发源地,根本就没有上游,何来溺水?难道是他们不想活了,排着队扎水缸里淹死的吗?”
彭长宜说:“我也怀疑,所以打电话问问你,省里的报告出来了吗?”
褚强说:“还没有给我电话,方便的时候我联系一下。”
彭长宜说:“强,你有什么具体打算吗?”
“我上次跟您说了,我有一份报告,没有时间拿给您看,矿山,到了该治理整顿的时候了,如果不加强管理和整顿,说不定又会出什么事,但是整顿又不单是公安一家的事,涉及到许多领域,所以我参考了一下外地的经验和做法,写了这个东西。”褚强忧心忡忡地说道。
“报告在哪儿?”彭长宜也想急于快点看到这份报告。
“这样,我马上给您送去。”
“算了,你别来了,我让人去找你。”
“不用,您去城南那家咖啡厅,我在哪儿等您,有些事跟您当面说说。”
“好。”
挂了电话,彭长宜抓起桌上的手包,就出来了,齐祥和庞还都在对面办公室等他,彭长宜说:“我先出去一下,等我回来后咱们再去工地。”也不等他们俩反应,急匆匆的就往出走。
彭长宜坐上车,让老顾转了一圈后,才奔南城的咖啡厅驶去。他在门口下了车,让老顾开车离开,但是不让他走远。
门口的服务生把他领进了一个包间,他开门进来后愣住了,里面根本就没有褚强,而是坐着窦。
彭长宜笑了,说道:“你怎么在这?”
窦赶忙站起,笑嘻嘻地说:“我临时给他当会特使。”
彭长宜笑了,说道:“他是谁呀?”
窦的脸红了,说道:“县长也这么坏呀?”
彭长宜看着窦脸红的那一瞬间,就有了一些恍惚,使他不由地想起了另一个爱脸红的女孩。
他盯着窦的脸看了一会,才说道:“怎么是我坏了,分明是你指代不明啊?”
窦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就说道:“我正好在城里,给他打电话,让他请我吃中午饭,他就临时给我派了这个任务。”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到他面前,说道:“这回指代明白了吧?”
彭长宜说:“窦,以后跟强接触,最好不要在光天化日之下。”
“嘻嘻,他也这么说,你们是怎么了?朗朗乾坤……”
彭长宜挥了一下手,窦立刻就捂住嘴不说了。
彭长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道:“心为妙,听我们的没有错。”说完,就低头看那信封。
这是一个三源县公安局一个普通的信封,上面没有手写的字迹,彭长宜掏出一叠厚厚的信笺,是复印件。
说这是一个报告不如说是一封信更为确切,因为在第一行,他就看到了这样的称呼:县领导们好,我是一名普通的刑警……
彭长宜认真看着褚强写的报告,但是显然,这不是一个报告,如果是报告,他就不会以这样的开头写了。他是以一个普通刑警的身份,在给县领导写的这封信,因为他信里阐述的诸多问题,有相当一部分不归公安口管。
一般情况下,你反应的问题,涉及到了别的领域,如果是报告,就会有多事之嫌,就会遭到别人的不待见,但是以个人书信的形式反应问题和提出合理化建议,就可以是多层面、多领域里,不涉及到条块关系和部门关系。
褚强在信里,首先阐述了三源这几年的治安状况,这几年,是三源有史以来治安最差的阶段,光每年的各类治安和刑事案件的发生率,就名列锦安市的前位,在全省也是出了名的,这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来自于矿山。
由于矿山的无序开采和滥挖盗采现象比较严重,非法的煤窑、铁矿、铜矿等屡禁不止,这就加大了对矿山的管理难度,使矿山存在了诸多的安全隐患,而且也是导致三源治安环境比较差的根本原因所在,近几年来,矿山械斗现象时常发生,由于对矿山人数管理始终是个死角,治理难度较大。
他说,自古以来,改善老百姓生活和生存环境的最根本的措施似乎就是发展经济、修路铺桥,但是治安问题却不怎么被地方官们所重视。
彭长宜读到这里,似乎感觉到了褚强的字斟句酌。他来三源这么长时间了,几乎转遍了三源的角角落落,修路铺桥发展经济其实做得并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