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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军说:“那有什么不方便的,都有内线电话,先暂时这样,可能台里对办公室要统一调换,就不要倒腾了,等着台里的统一调换吧。”
新闻部和专题部不在一个楼层办公,从工作角度出发,的确有不方便的地方,不过丁一高兴,她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办公。
就这样,丁一来到了新闻部,成为一名新闻记者,她办公地点还在原来的办公室,只不过不是一个人了,而是和岳素芬同一间办公室了。
头上班这几天她没有出去采访的机会,这段时间以来,市领导的活动很少,可能是受到了聂文东案件的影响,因为常有人被叫到专案组协助调查一些问题,又加之新市长来后,也比较低调,市委书记似乎深居简出,领导们公开活动少了,这些以领导为报道核心的新闻部要闻组,自然出去采访的次数就少了。
这天,江帆刚刚上班到办公室,他习惯地站在大玻璃幕前的栏杆边,向右前方望上一眼,视野内,不光有阆诸市广电大楼,还有阆诸市委大楼,市委大楼排在『政府』和人大两座楼的正中间位置,就像雁阵中的头雁,具有领航的象征意义
他时常琢磨聂文东是怎么落马的,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些不该建的大楼吗?仅仅是因为在建设过程中一些重大违纪嫌疑吗?那么,右前方楼里的市委书记又负有什么责任呢?
玻璃幕是双层的落地窗帘,此时,窗帘早已经被秘书拉开,而且还有两扇窗户打开通风,江帆看了一会后,就回到了办公桌前,展开了摆在桌上的文件夹,看着传阅过来的文件。
这时,他就听到了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他侧耳听了一下,这些声音越来越『乱』,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他绕过办公桌,来到窗前,就看见了下面有一群人,一看就是上访的人群。这种现象,在各地的『政府』工作中,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他本想回到办公桌继续看文件,但是看见了底下的人群中有人打出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请新市长出来接见我们。”
他的脑中立刻就闪现出要亲自下楼去处理的念头。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阆诸不是亢州了,也不是他支边的地区,他对这里的情况还一点都不了解,冒昧出头只会添『乱』,尤其是对于眼下风雨飘摇的阆诸。
显然,他目前还不是“新市长”,他只是一个新的代市长,过一段的人代会后,这个称呼才真正属于他。他有些自嘲地坐回到办公桌,但同时,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又回来了,他在心里默默地说道:是的,我就是市长,代市长也是市长。
必须尽快适应这个角『色』转换的过程。其实这个过程只是他一人的心理过程,外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市长。
是的,他不再是那个支边干部,这里也不在是边疆,这里是阆诸,他就是这个地级市的代市长,就跟他是亢州市长一样,他不在是篮球场上的左突右杀的运动员,也不是职场上打拼的小职员,说白了,他不再是一个去具体解决问题的人,而是发现问题、研究问题,同时必须安排人去解决问题的人。
他不能事必躬亲,更多的是去组织协调,就像樊文良说的那样,一把手的主要工作就是协调,一把手的领导艺术就是协调的艺术!
上访的人群堵住了『政府』大门后,常务副市长鲍志刚给他打来了电话,向他汇报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是怎么回事,然后主动表示下去处理这事。
原来,这些人是这片办公区土地的主人,这里最早是阆诸棉纺一厂和五厂的厂区,阆诸是京州省的棉花主产区,曾经遍地都是棉纺厂。
自从联产承包责任制实行后,农民自主种植,棉花产区逐渐缩小,到了现在几乎没有种棉花的了,这些棉纺厂倒闭的倒闭,改制的改制,一厂和五厂早就闲置多年了,这次『政府』本着盘活土地资源,征用了这两个厂区,一部分用来建了办公楼,一部分用来搞了城市绿化,美好了城市环境。
由于这块土地最初是划给阆诸私人控股的商贸集团,是商贸集团以土地置换方式,跟『政府』达成协议,『政府』原来的办公地点被阆诸商贸集团盖起了现代化的商业大厦,而这里,就成了『政府』办公区。
棉纺厂的工人自然就归了商贸集团,商贸集团根据企业『性』质,录用的员工全都是年轻的有一定外貌条件的员工,经过上岗培训后,进入集团各个岗位。
这部分员工在棉纺厂职工中占总数的五分之一都不到,其余大部分都在买断工龄的范围内。所以,这部分工人在原先工会『主席』的带领下,总是不断上访告状,告这里面有黑幕交易,他们闹腾有两年了。
现在,他们告的人已经被双规,他们这次来的目的非常明确,希望『政府』尽快落实政策,给他们工作岗位,让他们吃上饭。
江帆无法断定这里面跟老干部告官有什么必然联系,在听完了鲍志刚简短的情况说明和他的主动请缨后,他表示同意由鲍志刚出面解决这事,然后慢慢挂了电话。
他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没有下去,尽管刚才自己有过短暂的思考过程,没有贸然采取行动,但至少说明了有一位副市长主动跟他汇报并请缨处理这事。
但很快江帆就对这位副市长失望了,因为他并没有下去,而是让主管这项工作的副市长段金宝下去了,随段金宝下去的还有『政府』办公室主任刘守义。
江帆微皱着眉,难道是自己离开内地太久了,跟眼前的形势有些脱节?
说真的,如果不是刚才看到横幅上那个“新市长”的字样,如果不是突然想起樊文良的嘱咐,现在,走进人群的恐怕不是段金宝,而是他了。
他估算了一下人数,尽管不算多,但一二百人还是有的,按说,也是一个不小的群体『性』事件了,为什么整个大楼里的人显得这么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