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仍在下落，她在空中稍作调整，准备落地前施展轻功，为此做个缓冲。
璃夜那小子不会功夫，刚又把灵力传给了自己，这会儿不会摔死了吧......
胸口凉飕飕的，脑海中忽地想起那娃惊喜的声音，他说穆离来了。
脑海混乱时人已落地，黑雾笼在周身，她便躺倒，贴地滚过一段距离。
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贴到手臂上，她忽觉有些不对，一看便发觉璃夜又变回了小白猫状。
逐个数数，他现在有四个形态，其一是这副小白猫模样，反之大白虎；人形也与此对应，小娃娃与看似羸弱的少年形态。
总结一下就是，除了白虎之外，别的形态基本没用。
除了漂亮与……拖后腿。
璃夜看出她眼中的疑惑，耳朵一垂答道：“灵力都给娘亲了，刚刚落地又消耗掉一些，所以我退化了呀。”
果不其然。
手掌柔柔盖在他头上，花棠沉默，怎么还轮到自家娃为自己牺牲了呀。
该是她保护他才对。
她斜过身子将小白猫整个笼在怀中，低声问，“你说你爹来了？”
“大概是吧，结界口开了，但没见到他人。”
花棠略有些忐忑，抱了抱他，把斗篷一披，“没事，跟着娘。”
“你不去找爹爹吗？”
小家伙稚嫩的声音钻入耳，软化了心尖，同时也揪起一阵尖锐的疼。
花棠摇摇头，苦笑。尽管也曾长大为少年模样，心思还是单纯，认定了穆离接收到请求就一定会来吗？
想护住他，那是因为他是她的夫君。但她仍是不敢，将希望完全寄托在他身上。多少次遇险后她怕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经受不起。
乱，全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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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从坠下悬崖的那一时起，就做好了葬身幻境的准备。
此时黑烟缭缭，缠绕上她的脖子，扼紧。心上漫过一阵绝望，她将璃夜抱在怀中，不让那晶莹剔透的娃娃沾染半点秽物。
她吃力地举起手，却再使不出一丝灵力，连璃夜传给她的那点也用光了。找炼魂，炼魂安静地躺在空间里，不见一点亮光。
眼前那黑色时浓时淡，张牙舞爪地飘来飘去。她只觉呼吸困难起来，眼前一片恍惚。
忽地想到，她也要像那些傀儡一样，被吞噬得连眼白都不剩？还有她的璃夜。
挣扎着，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也不知是否接受了这般命运，脑中逐渐空白了，什么都不想。连最后的悲凉也被吞噬干净。
眼前光影在摇晃，恍惚间，黑雾捧着一个皎洁如月的人儿显现。神志一提，她睁眼，聚焦起目光。
“璃夜......”她听见自己虚弱成丝的声音，“这就是你说的，你爹来了？”
若是他，怎会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被那些秽物缠绕，逼至窒息？
犹记得初春落雪前他搂着自己说，娘子姐姐岂是这些秽物能碰的。
忆及，心口作痛，神志便也清晰了几分。忽然间，她宁愿他不要来，来的人不是他，怎会是。
“那是爹爹、爹爹......娘亲你抬头看一眼啊！”偏生还有个声音和她作对。
她摇头默不作声，是他又能怎样呢，不过在心上多划一刀罢了。
而，头还是不争气地抬了起来。
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聚了一团黑雾，立在中央的人，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