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个小姑娘。”
“从前是住在天庭上的，贪玩，拉着另一个贪玩的孩子跑凡去间，出了点事，和魔族公主的死有关系。”
“公主死，三界恸，通天碧形成。小姑娘提心吊胆地跑去，想看看公主的记忆，公主有没有怨恨她，便钻进了通天碧。”
“最后她也看到了。而她看到的，也将是散尽游魂、强闯通天碧的每一人看到的……你觉得呢？”他越讲越慢，拖到最后干脆不讲了，反问花棠。
花棠不想接他这个无聊的话头。竹瑶只得自己说道：“她看到自己的爱人，为公主之死痛苦挣扎，她看到自己的师尊被卷入漩涡，她也看到了自己——重新回到了天庭，正站在诛仙台上。”
“因为这些，本是那小姑娘的结局，是公主替她受了。事已至此，公主本不希望她看到。”
花棠听得心烦意乱，“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有你的意思，咒我？”
竹瑶：“不敢！只是阻止前辈触怒古神罢了。”
她兀自走上前去，挥手击退游魂，竹瑶也未说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说呢，迎接我的是什么？”
花棠轻声自语。
我恭候他回家。
她将手按在一簇鬼火上，轻声问：“你就在里面吗？”
“这些，是你的记忆吗？”
她可以再向前一点，任由记忆泡影吞噬自己。她愿意去了解他，光临他的世界，抵达他的心灵。只是不知，他可愿意？
她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璃夜。”花棠轻唤道，“帮我驱散这些魂魄。”
璃夜跑了过来，身后，竹瑶未出声，通天碧黑暗而寂静。
花棠忽觉脑袋疼痛，是空间在波动，那边又不安分了。
是那只锁魂袋，穆时似乎挣扎着要出来。她不得不把收魂放一放，回到空间中处理袋子。
锁魂袋已被里头的魂魄撑破了口，花棠刚沾上灵力，想要补救，就听一道风声，穆时挣扎出来了。
她反手一巴掌拍去，牢牢封紧了袋子口，只是把双雪的魂魄封劳了，未抓到穆时。
花棠索性甩手，任穆时落在地上。
穆时环顾四周，道：“我在空间里，是看得到外界情况的。”
“这些鬼火，已化为了他的执念。”穆时说，“要进去救他，先得把执念给化了。”
“从小到大，他最大的执念，就是秋景。”穆时忽然回头看着她，目光令人毛骨悚然，“那只魂灯还在你这吧？砸了它。”
花棠只觉得好笑，话说出口，却带几分凉意：“您真是到哪也不忘针对秋夫人啊。”
“还有。救人，要靠毁灭他的执念，那还叫救吗！”
穆时叫道：“是赋予新生！”
“那些破旧的执念，他不需要。”贵妇眉间已染怒色，“秋景的东西，就该销毁干净！你不是要救他么？不敢了？”
花棠回道：“你要他按你铺的路去走。那你可曾想过，他不小了，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你凭什么美名其曰替他做这些，你知道他要背负多大的压力吗！”
穆时怒叱：“你凭什么在这和我大呼小叫！论辈分，我长你一辈！轮不着你教训！”
那头，璃夜已默默让竹瑶睡着了。
花棠一不留神，空间颠簸几下，锁魂袋又不牢固了。
这下双雪也掉出来了！
穆时见状，转向双雪，厉声道：“你拿到秋景的魂灯没有？给我砸了它！你不也想救穆离的么？”
花棠讶然看向仍有些呆愣的双雪，忽然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