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景道：“那么，再打一团阴气。”
双雪问：“往哪打？”
“月塔。”
双雪仍旧不安心，想说什么，忽又想到秋夫人那句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秋景笑盈盈，“再来。”
她绷紧了神情，退后数步，俯身，双手向外划去。
秋景道：“利用你身体里的阴气。”
“你很努力，天生极阴的体质，竟也习出了灵力。这样运转阴灵就容易些。”
她受到鼓舞，一时激动，体内灵力剧烈翻滚起来，竟让她有些不舒服，丹田那边，闹腾得她想吐。
她想转回头看秋景一眼，最后还是忍住了，阴气夹杂着灵光飞出掌心。
轰——突然，戛然而止。
咚。
小身影被狠狠摔在地上，一如以往在祭月阁受欺负的模样，一如苦练灵力却遭反噬的模样。
秋景动了脚步，却未向前走，只是换了个站姿站着，似是站腿麻了。同时，双雪从地上爬起来。
她看出了什么，问：“你学会储藏灵力了？”
双雪面色煞白，秋景安抚道：“第一次学储藏，失败很正常，爬起来继续！”
她动了动唇，似乎在否认。又颤颤巍巍看向那边。
秋景摸不透她意在哪里。
“你要她过来？”
双雪拼命摇头。
“你要她离开？”女孩顿时展开眉头，如获重释的样子。秋景走向那边，道：“可看够了？”
秋景离她尚远，双雪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蹙起眉，似在隐忍什么。
忍不住了。
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灵力练不成，却遭反噬......
她连累过祭月阁，连累过师父，她不想再看到师父为她皱眉的样子。
更不想，连累这个好心的门主。
她喘着粗气，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拼尽全力，抑制住丹田中不断扩大的暴动。
她向来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得不到。
但也许可以，刚才她不是......
妄想过于危险。
她在袖中摸索着什么东西，薄纸，细线，水晶吊坠。她回想起。
“找个好门派修炼，不可心高气傲，此物给你镇邪用，祈愿一路平安。”
她跟念一遍：“......祈愿一路平安。”手中，却拿着秋景给她的那块。
不知做下什么决定，她猛然握紧那块护身符。
阴气躁动，她埋下头，深陷与痛苦的共鸣中。
重重黑雾中，她又低头看了掌心那块符一眼——顿时惊了。
兜兜转转，最终拿的还是师父给的、她珍藏至今也不肯掏出的护身符。
然，如秋景所说——世上一抓一大把，还染着阴气了，怎地就被做成了护身符的样式？小姑娘，你父母怕是眼拙了吧，会误事的。
果然误事！
阴气愈发地重，她好不容易站起身，又被压下去，踉踉跄跄地在黑雾中穿行。
师父口中的祈愿、平安，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许是不相信，她再次攥紧了符纸，并将其贴在心口。眼前黑雾突然间凝重起来，尽流入护身符，再透过薄薄的符纸，渗入胸口中。
一丝一缕，撕烂皮肤，吞噬血肉，渗透进骨子里。她张开嘴，撕心裂肺地叫起来，黑雾又从口入，钻进嘴巴里，好似烈火燃烧，灼伤了喉咙。
她分不清哪在疼，因为浑身上下，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