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带着她一跃而起，急速穿梭过碎片，再睁眼时，入目的是黑山重重。
穆元向前一指，她会意，施展轻功飞去。
“你真的没事了吗？”
花棠没听见尾音，它们逐渐消弭在飓风里。
嗅到阴气，她张开五指一抓，将些恶灵握在掌心，掂了掂。
还好，承得住。
身后穆元赶上来，焦急道：“这回可看清楚，绝境开门了，那些碎片，指不定里边就夹着一个恶灵。”
“穆离应该被他们埋在里面......生死不明。”
她来不及让话音落地，便见红衣姑娘借着轻功行远，翩若惊鸿。
花棠张开手掌，掌心萦绕着一团黑雾，显而易见是阴灵。她弹了弹指尖，黑雾化作粉尘散出去，融在黑暗里看不见了。
瞬间后，她弯下身子，红衣覆盖上一重重玄色，她于尘暗中扬起下巴，袖中，琉紫扇飐风。
“不可！”
穆元惊叫一声，那些黑雾重新凝聚，化作碎片向她飞去，花棠身子后仰，随后翩然几个空翻，琉紫扇划出的风吹偏碎片前行的方向。
穆元无法抑制上前的冲动，口中嘶喊着什么，却只见她的身影愈行愈远，似是下了决心，不让她追上。
她知道花棠在干什么，怎么可能，她根本是肆意妄为！
红衣身影再次隐匿，她意识到四个字——凶多吉少。
花棠放出阴灵，试图用自己一身与众兵，吸引过所有包围着穆离的恶灵。
“脑子坏掉了。”穆元跌跌冲冲地向前几步，踩到裙子，一个狗吃屎摔在地上。
一双手伸过来。
她抬头，已无力挤出俏皮的笑容：“你也是来找他的吗？还是说，让嫂嫂......”
“我懒得这么干。”
“你若遇到他，传个话，我至少要看到他活着回西院，做个了结。”
飓风又席卷来，穆元一把抱住那人的腰，转了几圈，飞甩出去。而自己只身一人跳入深渊。
-
花棠觉得自己还游刃有余。
穆元最终追上来，小脸脏兮兮的，摆着可怜又愤怒的样子质问她。
“我又没走远，只是向前行了一段路，你不还追上来了嘛。”
“仙末草根本无法支撑你这么虐待自己！”穆元说。
她拍向花棠的手，试图驱赶那些附在她身上的恶灵，却被花棠推开。
花棠缓缓向前走着，然后转回身，侧颜对着她。
穆元朝她面向的那个方位看去，捂住脸深吸一口气，继而，热泪滚滚流下。
白衣背影，半隐在黑雾中央，却离她们很近。
穆元恍然明白了，其实在那边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吧——也正是她脑子坏了的、义无反顾冲出去的原因。
他背对着一大一小两个姑娘，黑发丝丝可看得清晰，被风扬起，很长很长，在这样短的距离里，有种要送到她面前的感觉。
她丢开扇子，展开手伸向前。
未半，再收回。她看到自己掌心的阴气。
她再次调动阴灵，那边，黑雾渐渐脱离穆离的身子，白衣愈发显眼。
穆元拉不住她，只得冲着穆离的方向，扯开嗓子，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不知何时，给她嫂嫂偷了空，封住了喉咙。
她去扯花棠的手臂，试图弄出一两点灵光来，好让穆离注意到，就这么点距离，却盼不得他回过头来，太憋屈了。